大庭广众啊!旁边还这么多女眷看着,又是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宁宴两句话把人从温如春水说得泫然欲泣,那眼睛里茫然的,跟魂儿都出窍了一般。

眼瞅着宁宴还有话要说,白卿卿一把拽住他袖子,用力拉了拉,温言道:“该走了。”

宁宴瞥了她一眼,“你就看不出她想做什么?”

“不去理会便是。”

“无用的心软迟早要摔跟头,没人教过你?”

宁宴毫不压制自己的声音,说出来的话仿佛在将清澄的皮一层层揭开,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白卿卿拉着他的袖子往外走,敷衍道:“怎么是无用的心软呢,我对你有信心而已,好了好了,我们去吃好吃的,难怪温大哥总嫌弃你的脾气,确实不好。”

她用哄嫣嫣的口吻将宁宴带走,免得他再说出刻薄的话来。

白卿卿知道定然会有人觉得自己滥好心,清澄都正大光明当着自己面要勾引她的夫君,她都能不发脾气,未免太刻意,故作大度了。

可她没办法将所有的错都归结在清澄身上,是因为身边的人都在不断地给她反应,她才会顺着他们的喜好成为今日的模样。

想要活得风光并没有错,不管是莲心还是何佩芸都跟她说过,淮西的女子,都是这样长大的,不断地有人教她们要不择手段地去讨好男子,不断地告诉她们只有男人的宠爱才是她们安身立命的根本。

白卿卿觉得自己只是命好,有一双对她纵容疼爱的爹娘,兄弟姐妹互敬互爱,从不必花费心思去争取抢夺什么,但她不能也不想因此站在高高的地方堂而皇之地指责旁人。

若设身处地,她自小便被灌输着同样的事,她未必能成为今日的白卿卿。

再说,那些一引诱就上钩的男子难道没错吗?他们的理所当然在白卿卿看来才是造成这些的根本。

“你若不喜她的举止,只做看不见就是……”

两人走出去很远,白卿卿还在委婉地劝说,虽然她知道这种话对于宁宴来说大概是听不进去的,可能还会让他不耐烦,结果宁宴没有再反驳什么,居然默不作声地一直听着,只时不时眼睛往她的方向瞥一眼。

原来她对自己这么有信心啊,那怪不得了,她是知晓这等小把戏入不了自己的眼,难怪如此镇定。

行吧,看在她能有如此觉悟的份儿上,自己就不计较了。

宁宴没发现他的情绪变得如此之快,拧着的眉头也松开,上了车甚至还有闲情逸致问起那食肆的菜肴来。

“我若认真挑剔起来,能让我觉得不错的菜可不多,我劝你最好不要把话说得太满。”

白卿卿见他孔雀一样矜傲的态度,顺势点点头,“就是请大人给个面子尝尝罢,在大人面前自然算不上珍馐美味,大人若觉得好吃那就是食肆的福气,不好吃咱们下回就不去了。”

不就是顺毛嘛,她经验超足的!

话题已经彻底从清澄身上移开,白卿卿也不会再去提,她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关注这些。

但此刻的赏荷宴,在他们离开后才真正进入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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