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裴舒见他已然完全听不进去的样子着了急,“宁宴!你别总是把事情往极端了想,卿卿不会那么认为的,你冷静一点。”

然而宁宴似是已经得出了结论,目光渐渐地沉下来,里面有令凌裴舒心惊肉跳的死气萦绕。

“我果然,不配被人喜欢。”

“我早该知道的,很久以前,在不被允许活着的时候我就该知道……”

凌裴舒看他的样子心里堵得难受,前所未有地无措和慌乱笼罩心头,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之前一切都好好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

白卿卿的伤很重,汪滢那一刀,是带着不想让囡囡受折磨,想她不要感受到痛苦的心态奋力刺过来,因此哪怕隔着不薄的衣衫,也扎进去很深。

大夫给她缝合了伤口,白卿卿虽然头扭不到背后看不到,但也知晓肯定会留下皱皱巴巴的伤痕。

最难捱的,还是疼痛。

因为伤在背后,她只能趴着,胳膊又不敢乱动,稍一动就会牵到伤口,疼出一身粘腻的汗。

白瑶瑶和乔氏每日轮换着给她擦身子,陪着她,在乔氏面前她只撒娇,不停地说话安慰乔氏,等瑶瑶来了,白卿卿就开始放松下来不着调了。

“我那伤是不是很难看?完了完了我要嫁不出去了。”

白瑶瑶拧干手里的巾子,“胡说,大夫说了,好好将养不会留痕迹的,宫里怀福公主也送了名贵的膏脂来,等伤口愈合后每日擦一擦不会留下疤痕的。”

她语气轻松,目光却在扫过白卿卿的伤时忍不住轻颤,那伤,在阿姐如雪凝脂的皮肤上,是那样狰狞可怕,缝合的地方扭曲红肿,还在隐隐渗血,她每每见了都要忍住鼻酸,视线不敢多停留。

不会留疤的话,也只是安慰而已,大夫头一日就说了根本不可能,这样深的伤,怎么会不留疤?大夫也是知晓女子身上的疤痕会有什么影响,才先一步主动告知。

那会儿家里人哪里顾得上这个,他们只要白卿卿能安然无恙。

白卿卿趴在床上鼓着脸,“你不用骗我,我又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子,再名贵的药也不是仙丹,不过还好伤在身后,不脱衣服也瞧不见,说起来我还挺幸运的,要是伤在衣服遮不住的地方就太惨了。”

“阿姐!”

白卿卿嘻嘻地笑了两声:“哎呀你别总哭丧着脸,我还疼着呢,你该逗我开心才是,快,给我讲些有趣的事。”

她脸上带着笑容,但鬓角里渗出细细的汗,白卿卿磨了磨后槽牙,可真疼啊。

说起来,去西南的路上给宁宴上药的时候,可是看到他身上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伤疤,看着就令人触目惊心,那些伤,他是怎么忍受过来的?

且他受伤的时候,是怎么做到一声不哼,全然不当回事的?

宁宴可真厉害。

白卿卿一边忍着疼痛一边对宁宴肃然起敬,是个狠人。

“对了瑶瑶,我让你帮我打听的事你可打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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