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凌舒脸上闪过与他气质不符的狠厉,“我苦等时机数年,若是错过了今次还无法为凌家平反,我便只能孤注一掷以命换命,总是要带着仇人的首级去地下见我的家人!”
那一瞬,骆忱在他身上看到了凌将军的影子。
“这些年,苦了你了……”
骆忱眼里流露出痛心,想也知道,裴凌舒为了不让人察觉自己的身份该有多么担惊受怕,他甚至要舍弃自己原本的名字。
幼年的裴凌舒,在骆忱心里是凌将军的孩子里性子最像他父亲的,时刻精力充沛,跳脱好动,凌将军也时常说他的幼子往后定能接他衣钵,成为一个所向披靡的大将军。
而如今的裴凌舒,则是一个活脱脱的文人雅士,举手投足间绝不会有人将他与凌将军联系上。
他却并不在意,“文人能做得更多,对我更有用处,只不过我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找机会刺杀平亲王,也未必会失败。”
这是最后的办法,倘若此次也不能将平亲王绳之以法,不能令真相大白于天下,他定要带着平亲王的狗命去地府与家人团圆!
骆忱沉寂多年的情绪有些压抑不住,手握成了拳垂在身侧,“这些年,我也并非没有收获,只一直不敢轻举妄动,怕打草惊蛇,我已确认邵臣磊手里握有平亲王的罪证,只是……并不知藏在何处。”
宁宴和裴凌舒对视一眼,“可是关于当年陷害凌家的证据?”
“十之八九,当初白景怀是援军,却不知为何迟迟不出现,当时他的副将就是邵臣磊,后来得知是因为在赶来的路上碰上了两股敌军纠缠,这才耽搁了时间,但那两支队伍出现得蹊跷,活像是凭空冒出来似的,这才让白景怀措手不及。”
“只不过无人怀疑邵臣磊,他在那时还替白景怀挡了一刀,还不肯休息,令白景怀内疚不已。”
白卿卿感叹,“怪不得爹爹会信任他。”
“邵臣磊起初装得严丝合缝,一点儿破绽都没有,然而这么多年,约莫也是觉得事情早过去,不会被人提起,便放松了警惕,他心里其实很得意,能让符杨宏那样的人一直忌惮他,不得不支持他掌权西南,便是因为手里有他的把柄。”
骆忱说着不由自主地低落下来,“只可惜,以我的能耐并没有办法知晓这把柄藏在何处,便是知晓了,怕是也无法派上用场。”
他只是一个背叛了凌将军苟且偷生的小人,靠着脸皮厚一直活到今日,他说的话不会有人相信,只会让平亲王警觉,将证据毁于一旦。
宁宴眉头微微上挑,“还真是藏在邵臣磊手里啊,倒是与我们猜测的相差无几。”
白卿卿闻言有些激动,“那是不是只要将证据找出来,就可以为凌将军平反,洗清白家的冤屈了?”
骆忱苦笑,“哪里有那么容易,邵臣磊虽然是个庸才,但特别惜命,在西南巧借名目给自己养了一批力量,就凭我们几人想要从他手里找出证据,根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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