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做的事都差不多抓紧着完成,第二日,白家传出乔氏病重的消息。

白岩还特意求来了一位太医入府给乔氏诊断,说是忧思过虑,身体孱弱需要静养,怕是好几个月都下不了床。

白卿卿去卿馨馆匆匆交代了她要侍疾,铺子里的事全权交给掌柜处理,白家自此之后数月家门紧闭,偶尔有大夫上门,在大门外似乎都能闻到药的苦味,白家一干子女都闭门不出。

那日的午后,白卿卿在乔氏和白瑶瑶的不舍下换了一身男子的装扮,她将脸上的皮肤抹黑了一些,换了粗眉厚唇,又突发奇想在额角弄了一块褐色的胎记,乍一看能吓人一跳,倒也确实半点白卿卿的影子都没了。

乔氏和白瑶瑶的离别愁绪都被她怪里怪气的模样冲淡,乔氏试探道:“是不是也不用这么夸张?”

白卿卿对着镜子照来照去,心里满意得不得了,“我觉得挺好,这不是看不出来了嘛。”

她不怕扮丑,只要不给宁宴添麻烦,怎么样都可以。

然而宁宴没惊动任何人来到白家,只看了白卿卿一眼,冷淡道:“去换掉。”

白卿卿还想据理力争一下,“为何?我这样走出去都没有人会怀疑是我呀。”

“不要让人印象深刻的意思是,不要漂亮得让人记住,也不要丑得令人忘不掉。”

宁宴在她脸上多看几眼都觉得伤眼睛,“且行走在外哪儿那么多时间给你细细捯饬成这样?单说你这胎记,能每回都画一样的?让人发现胎记还会变样子可还行?”

白卿卿:“……”

是哦,白卿卿立刻听话地去后面净面,一旁乔氏有些忐忑,“宁大人见谅,卿卿她没出过远门,没经验,又小孩子心性,还请大人多加担待。”

宁宴语气和缓道:“那倒也不是,很少有女子愿意像她这般有心,也舍得下脸面扮丑,单这一点她已是胜过多数,只是也确实没那个必要,脸上涂那些东西会难受的。”

乔氏一愣,抬头余光看向宁宴,在他脸上没瞧见一丝不耐烦,不由地想起白景怀跟自己说的话来。

过了会儿白卿卿重新出现,这次她只穿了侍从的衣衫,头发简单束起,浑身上下一点儿多余的饰品都没有,除了过分清秀,倒还真像一个文弱的小侍童。

宁宴走过去围着她转了几圈,“不错,挺好,乍一看也不会有人往英国公嫡长女上猜。”

白卿卿只有个随身的小包袱,宁宴轻松地拎在手里,白卿卿赶忙一把抢过来,“我是侍从,怎么能让大人拿东西?”

宁宴啼笑皆非,“行吧,车马在城外准备好了,该走了。”

话音刚落,乔氏的眼眶刷的一下红透,若不是白景怀揽着她,她恐怕就要扑过去抱着白卿卿不放手。

白卿卿过来,盈盈下拜,起身后眼神里是无比的坚定,“爹娘放心,女儿此行定会找出陷害咱们家的证据,望你们在宣城一切安好,等女儿回来。”

乔氏的眼泪一串串地落,白卿卿咬咬牙,转身走回到宁宴的身边,轻不可闻的声音里带着隐隐的颤抖,“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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