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杨宏虽然坐在街边的茶楼里,周身的气场却依旧,坐得身形板直,尽管是他来找的白卿卿,看着却好像是个审时度势,等着白卿卿主动原谅的架势。

要换做从前,没准儿白卿卿真就这么做了,长辈都屈尊纡贵地来见她,她哪里还好意思揪着不放?

但是嘿,她现在特别好意思。

因此任凭符杨宏盯着她看,白卿卿也镇定自若,只当不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

符杨宏只得抿了抿嘴唇,“伯伯知道你一向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孩子,你父亲也常跟我夸你明事理,心地尤为善良,你也知晓我与你爹是多年至交好友,为了这件事儿他都要与我划清界限,实在是……哎……”

白卿卿垂着头,“爹爹一向疼我,伯伯放心,我往后定会孝顺我爹爹的。”

符杨宏:“?”

他都震惊了,这丫头的想法怎么回事?自己说半天她就得出这么个结论?

“那是当然,伯伯当然是信你的,只是卿卿,这事儿其实也没怎么样,且说到底也是因为我们太喜欢你才会如此,何必要弄得两家这么僵硬?你是个聪明孩子,怎么忍心让你父亲在当中为难?”

符杨宏眉间可见淡淡的不认同,带着一层薄薄的威严,很能震慑人心。

白卿卿却是不解,“伯伯,您这是想让我劝一劝?”

“正该如此,你身为人女,为父母排忧解难乃是应尽的职责是不是?一团和气才能和和美美。”

“可是我家中和气得很呀。”

白卿卿疑惑得可真情实感了,眼里的迷惑无辜至极,仿若听不明白符杨宏的言下之意。

符杨宏的眉头皱得更真实了,“你真的要如此冥顽不灵?我原以为你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才会来这儿……”

“伯伯的善解人意,可是指吃了亏还不能追究的意思?只是我爹爹自小就跟我说过,人应当善良,但是不能一味地妥协,那不叫善良,叫懦弱。”

这是上辈子的白卿卿忘记的教诲,然后落得一个身死的下场,她再次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就明白了爹爹说的是对的,她以为自己一次次的退让和不计较是善良,但并不是。

“伯伯今日能来见我,我很感激,我对伯伯自始至终也十分尊敬,可是伯伯并不知晓,这并非是平亲王妃第一次算计我,您可以回去问一问符逸,她对我做过什么。”

符杨宏诧异,还有别的?没人告诉他啊?

但这一趟让他知晓,从白卿卿这里下手也是行不通的,看样子,符家和白家的关系暂时是回不去了。

……

也不知符杨宏回去后有没有问符逸,不过他之后再没有出现在白家人面前。

白卿卿想着刑部要派人去西南调查,必然需要不少时间,因此除了密切关注着之外,她还能分神做些小手工,比如编丝绦。

那截子断了的丝绦就摆在她的妆奁匣子里,每日梳妆打扮的时候都能看到,然后控制不住地回想那日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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