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漱溟看着这一幕,气的身体颤抖,多年的养气功夫化作灰灰。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堂堂的三品大员、阳神真人,行事竟然会如此‘卑鄙’,食言而肥,不当人子!

看到泪流满面连连叩头的白兔妖莫莫和老松鼠,齐漱溟此刻完全明白了,好你个包文直,你骗的本座好苦!

这是算准了老松鼠被峨眉派拘押,故意虚与委蛇迷惑自己?

若非如此,就凭峨眉千年底蕴,山门前有号称道门顶级禁阵的两仪微尘护山大阵,莫说只是一个开封府,就算是有真仙出手,也需时日方得攻破,这只该死的松鼠妖哪里还有生还的机会?

一把揽住爱妻纤腰,齐漱溟脸色铁青地道:“好,好一个包青天,本座只当你是人族青天,不想竟还如此维护妖族?

本座很是奇怪,不过区区一只松鼠妖和白兔妖而已,真值得包大人与峨眉派为敌吗?”

乐州权知吴姿,甚至是一些开封府分衙的衙役和斩妖郎也都望着包正;是啊,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那可是峨眉,势力遍及朝野和军中的千年大派,为了两只妖族与其交恶,智者不为啊

“来啊,将齐金蝉、朱文、石生打入死牢!

莫莫,老松鼠,你们两个起身罢”

包正右手虚抬,一股法力将莫莫和老松鼠扶起,转头瞥了齐漱溟一眼,微微叹道:“齐真人,你令本官失望了

想不到堂堂的峨眉掌门,见识竟是如此短浅,似你这般,如何堪任峨眉掌门?”

“包正,你待怎讲?”

齐漱溟怒火上涌,几次忍不住想要当堂出手,终究还是强行忍耐了下来,

面前这人可不是好欺的山野散修,而是眼下最得赵官家青眼的三品高官,此地更是开封府公堂所在,代表朝廷法度,除非峨眉派现在就扯旗造反,否则他还真不敢轻易出手。

弟子们可以暴怒、夫人荀兰因可以出手,他这个峨眉掌教却是万万不能的。

“不明白?

那本官就让你明白明白!”

包正冷笑一声:“在本官眼中,从来就没有什么峨眉大派,也从没有什么区区小妖,你齐真人并不比莫莫和老松鼠高贵多少!

无非都是我大艮子民,都要受律法管束。

峨眉弟子恃强凌弱、仗势欺人,纵然是千年道门,在本官眼中也是当受惩处的恶徒!管你是英俊如玉的美少年还是风姿楚楚的‘仙子’,但要犯在本官手中,一样人头落地!

莫莫和老松鼠无根无底,不过是区区两只良妖,可在本官眼中,她们两个一个是不畏强权,为母申冤,可怜可敬!

一个是仗义出手、见义勇为,为良妖楷模!

为了这位古道热肠的老松鼠,本官纵然得罪了你峨眉派,又当如何?

这番话休说是面对你齐漱溟,就算你峨眉的开派祖师长眉真人当面,本官也是一字不改!”

“你”

齐漱溟霍然起身,乾指包正:“包正,你不过区区三品,阳神修为,如蝼蚁一般,难道当真敢斩杀我峨眉弟子?”

妙一夫人靠着丈夫怀中,娇躯微微发抖:“夫君,绝不许他伤害我们的儿子!

金蝉不可再转一世了,否则便是九世,三途河会生逆反,就算有太虚神镜也难保金蝉万全

我们我们这些年辛苦祭炼法器、到处搜集灵丹妙药炼就金丹,就是为了保金蝉于此生突破一品,万万不可毁在此恶徒的手中。”

齐漱溟冷笑道:“他敢!我峨眉派有太祖亲赐的仙书铁券,谁敢杀我峨眉弟子!

包正,你再是如何狂妄,难道还敢违背太祖不成?”

“齐漱溟,你堂堂峨眉掌教,难道耳朵有毛病?”

包正冷笑道:“本官适才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齐金蝉、朱文和石生既犯命案,当受一刀之苦。

至于峨眉的仙书铁券”

齐漱溟怒极反笑:“难道你还敢不认这太祖铁券?”

“很遗憾,本官这个开封府同知是当今官家封的,不是太祖封的,更何况太祖所赐仙书铁券本官从未见过,如何分辨真伪?”

包正笑道:“所以,本官只认大艮律法,恐怕是要让齐真人失望了”

“你!”

齐漱溟只觉脑袋一昏,万万想不到这个包文直竟然如此胆大,居然连仙书铁券也敢不认?

“玉兔洞天被夺、峨眉弟子杀害良妖一案,如今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判决如下!”

包正再不搭理齐漱溟夫妻,狠狠一拍惊堂木:“案犯齐金蝉、朱文、石生身负命案,罪不容赦,按律当判斩立决!行凶所用之霹雳双剑、天遁镜等作案工具,一概没收!

其中,齐金蝉、朱文为首犯,本就该处以斩刑,且事后不知悔改,倚仗师门强势,竟然咆哮公堂,侮辱本官,当罪加一等,同时斩灭神魂!

石生为从犯,可从轻处理,只斩其身、保留神魂,如此方显我大艮律法,也有宽宥之德。

本官为开封府同知,有权临机决断、先斩后奏之权,无需再等朱笔春决,待午时三刻,将三名案犯推至分衙正阳门外斩首示众,乐州军民,皆可旁观!”

“威——武!”

开封府分衙的衙役和斩妖郎们闻言,一个个腰杆挺直,齐喝威武。

他娘的,太牛了!

包大人这是要当众斩杀峨眉掌教爱子和两大亲传弟子啊?

咱们乐州分衙这次可是牛气冲天,这件事都够兄弟们吹上一辈子了!

“哈哈哈,青天大老爷,老松鼠带着莫莫这个苦孩子,再次给您磕头了!

老松鼠错了,原来咱们这些可怜的小妖也是可以告状的,有包大人在,从此大艮再无冤情!”

“呜呜呜包青天,包大人,青天大老爷!

莫莫代死去的娘亲谢谢您,代天下的蒙冤受屈者谢谢您了!”

听到判决的这一刻,老松鼠和莫莫喜极而泣,一时又哭又笑,拼命叩首,不觉竟磕出了血来

一直伏在丈夫怀中的荀兰因忽然直起身子,深深看了齐漱溟一眼:“夫君,事到如今,你难道还要瞻前顾后吗?”

“呵呵,我的傻夫人,蝉儿都要没命了,为夫哪里还有这许多顾忌?”

齐漱溟忽然仰天大笑:“包正,今日本座就要看看你借来的乐州皇气究竟能否抗衡本座这个一品巅峰!

堂外众弟子听令!

速速返回峨眉,请诸位长老、相好同道齐来乐州。

蜀山一脉并非反叛,却要替这大艮朝清君侧,除昏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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