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雷响彻天际,夜空中闪过一道亮光,随即大雨倾盆而下。

苏家内外,黑衣高手层层围剿,血腥气与杀气冲破天际。

“王爷!走啊!”南疆女肩被剑刺伤,惊慌高喊。“走啊!”

萧承恩放下苏婉儿的尸体,捡起地上带血的长剑,一步步走了出去。

黑衣人的注意放在萧承恩身上,快速出手,招招杀意。

萧承恩眼眸像是淬了血,暗红透着浓郁的寒意。

手腕一凌,发泄般的厮杀。

“萧君泽!”

……

京都,皇宫。

雷雨下的很大,整个皇宫都笼罩在阴霾之中。

“陛下的情况很危险……”薛神医蹙眉,额头浸出细汗。

木怀臣也守在内殿,紧张的看着。“薛神医,除了龙血果,真的无药可解吗?”

薛神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龙血果是天然的解毒圣药,几乎无副作用。若是强行用其他药物解毒,无非是以毒攻毒,危险性太大,而且……九死一生。”

以毒攻毒的代价,太过惨烈,先不说萧君泽能不能撑过来。

就算是撑过来,也要在阎罗殿走一遭。

木怀臣沉默了很久,看着薛神医。“按照陛下说的做。”

“是……”薛神医叹了口气,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

奉天,寿阳府。

子时。

“朝儿。”

木怀成站在门外,四处看了一眼。

朝阳紧张的开门,心跳有些加速。

“子时换班,走。”木怀成换了一身夜行衣,带朝阳离开。

“哥哥……若是我走了,你要如何?”朝阳小声问了一句。

“不必管我,陛下与怀臣还有交情,总不会太过为难我。”木怀成想让朝阳放心。

“那沈清洲呢?”朝阳不担心萧君泽,担心沈清洲。

沈清洲对木家的恨意太过偏执……

木怀成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

“哥……”朝阳反手抓住木怀成的手腕。“我不走了。”

至少,在奉天境内,不走了。

“朝阳!”木怀成压低声音,看了眼守卫。“子时交替,现在是最好的时候,不要任性,我已经联络了过路的商旅,你跟着他们,今夜就能出城。”

“等朝阳入了上虞地界,再逃也不迟。”朝阳摇头,视线有些颤抖。

木怀成回头,看着朝阳的视线,许久没有说出一句话。

“我母亲欠了木家,我不能。”朝阳冲木怀成笑了一下,她不能走。

“别任性!”木怀成蹙眉,趁朝阳不备,打在朝阳的后颈上。

朝阳昏迷,被木怀成抱走。

暗处,府邸的婢女躲在假山后,见木怀成将朝阳带走,转身离开。

……

京都,城外。

萧承恩满身是血,身受重伤。

“王爷……快走!”南疆女吹了响铃,埋伏在外面的高手拦截追杀的杀手,带着萧承恩快速逃离。

“王爷……”

“别管我……”萧承恩声音有些沙哑,南疆女继续跟着他,他们都得死。

那些人穷追不舍,明显是有备而来。

萧君泽不会让他逃走的。

“王爷,青鸾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青鸾眼眶泛红,撑着受伤的手臂,搀扶着萧承恩快速逃走。

“王爷!”身后,有暗器袭来。

两人被逼到了绝路上,身前是万丈悬崖,身后的追兵杀手。

“王爷……跳下去。死,青鸾陪你,生……青鸾也陪你。”青鸾眼眶泛红,除了跳下去,再无任何生路。

若是能活下来,她一定被萧承恩重振旗鼓江山再起。

如若死,能和萧承恩死在一起……也算解脱。

萧承恩看了青鸾一眼,声音有些沙哑。“我不值得你赴死……”

“值不值得不是王爷说了算。”青鸾握紧萧承恩的手,在杀手的利刃袭过来之前,双双跌落悬崖。

坠落中,萧承恩下意识将青鸾护紧在怀里,让自己的身体垫在下面。

也许,他在潜意识里还是不希望青鸾陪他一起死。

视线看着悬崖上方,萧承恩的思绪是一片空白的。

若是不死,他与萧君泽,不死不休。

……

奉天皇宫。

“木大人,裕亲王坠崖,生死未知,我们的人已经下去搜寻。”

木怀臣站在内殿外,双手背在身后,用力握紧。“继续找,斩草除根。”

若要帮萧君泽稳固朝政,那萧承恩必须死。

“是!”

暗卫离开,影卫站在木怀臣身后。“陛下的旨意是生擒裕亲王,你为何要擅作主张……”

木怀臣侧目看了影卫一眼,声音发颤的笑了一下。“因为千古罪人要我来背……”

影卫的手指收紧了一下,下意识拉住木怀臣的手腕。“你身后有我,无论如何,我都在目光可触及你之处站着。”

“可你总有看不见我的时候……”木怀臣小声说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语。“天总有黑透的时候。”

“就算是听呼吸……我也能分辩出主人的位置。”影卫侧身站了一下,将肩膀借给木怀臣。“陛下吉人自有天佑。”

“他能撑过来……”木怀臣将额头靠在影卫的肩膀上,小声开口。“他总能撑过来。”

这么多年了,在对方目光所及之处,木怀臣始终看着萧君泽,而影卫戚风,眼里只有他的主人。

君臣之义,手足之情。

越是长大,越是枯竭殆尽。

十岁,萧君泽被封为太子。

木怀臣入宫作为太子伴读,常伴左右。

这么多年过去了,木怀臣陪萧君泽经历过生死,看尽悲欢离合。

这颗心早就该坚硬如磐石,却偏偏总有柔软出血的地方。

……

沈家,丞相府。

“丞相,不出您所料。刚到了寿阳,木怀成就想带朝阳离开。”

沈清洲扔了手中的八音盒,烦躁的站了起来。“知道该怎么做了?”

“已经通知寿阳府衙,连夜赶往府首住处,只是那府首是陛下的心腹,若是他有意包庇……”

“只要朝阳离开,木怀成这罪,就是陛下都包庇不了!”沈清洲捡起地上的八音盒用力握紧。“除掉木怀成,无论获罪还是有其他变数,都不能让他活着回京都。”

没有了木怀成,相当于斩断木家一条腿。

收了兵权,木怀臣那个病秧子又能在朝堂翻起什么花浪。

朝堂有他坐镇,木家便永远不可能翻身。

“丞相,那疯子……”手下指柴房的那老太监。“那疯子说,成王登基后,西域圣女入京,木景炎带走白狸……这都是先帝的主意。”

“一个疯子,他的疯言疯语岂能当真,杀了他。”沈清洲用力握紧双手。

“丞相,木景炎当年带走白狸,会不会也是先帝的旨意?故意借此机会,除掉木景炎,夺回兵权。”手下小声猜测,结合那疯子的话,有些怀疑。“当年木景炎功高震主,先帝自然想要除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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