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
施工队已经进驻桃花寨,并且源源不断的将各种材料,运送进来,拆老屋、打地基……
进展飞快。
而。
山子和杨小玉要结婚的消息,也如同长了翅膀,传遍了整个寨子,除了一些垂涎杨小玉的光棍汉,心里泛酸之外,大多数都对俩人能成一对,报以真心的祝福。
接下来几天,燕小北感觉自己要累晕了。
虽说施工队盖房这边不用他盯着,但是早上要催熟果子,准时给林果发货,还要监督野猴群,把落果弄进山里酿造猴儿酒。
最让他头疼的是,承包果园,为了确定每家每户果园里的果树数量,需要挨个山头不停地去点数;
腿都要跑断了。
山子倒是挺乐呵,不管多累,得空便跑去小卖部和未过门的媳妇儿腻歪在一起,这一天天的脸上就没断过笑容。
燕小北倒是跟老爹提过一嘴,自家的房子是不是也拆了新建,被老爹一耳勺给拍了回去,扬言:这座房子,是他们两口子的爱情见证,你个小王八蛋想拆了,安的什么鬼心思?
得嘞——
本想改善一下住房,让老爹老妈也享享福,没想到换来一耳勺,这暴躁老爹的脾气,也是没谁了。
其实。
燕小北心里清楚,老爹之所以不肯盖座新房,是想留着钱,让他在桃花寨折腾出点浪花来。
几天忙碌下来,桃花寨的果园承包,基本尘埃落定,林林总总算了下,全部果树加起来,竟然有一万两千多株。
桃花寨既然以桃花闻名,最多的自然就是桃树了,其中还有一些苹果树、梨树、桑葚、栗子等等……
首付百分之二十的前提下,拢共支付给了寨子里的人,接近两百六十万,所以看着燕小北家的果园收入不菲,但是明里暗里这么一合计,非但没赚钱,反而多了上百万的债务。
如此,燕贵峰不同意翻盖新房,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但。
燕小北心里有数。
桃花寨的这些果园,将是他踏上人生巅峰的开始。
回到家。
燕小北随便去厨房弄了点吃的,边吃边翻看新闻,吃到一半,就接到了林果的电话:“姐,这会儿不忙了?”
徐嘉运开启了价格战,燕小北旁敲侧击询问过林果的应对之法,简单、粗暴至极。
徐嘉运为了击垮‘鲜果时光’,堪称玩了一次跳楼大甩卖,将店里水果的价格,压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价格。
起初。
确实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店里客流量明显增加,但是同样的,客流量越大赔的越多。
短短几天时间,已经赔进去四五百万!
甚至,已经有不少外边散摊的小贩,涌进去大批量采购各种水果,徐嘉运的店里已经出现连续断货的现象。
而。
林果只是将燕小北的爆款水蜜桃和苹果,每斤的价格下调了十块钱,店内的客流量非但没有因为普通水果保持原价而有所减少,反而因水蜜桃和苹果销量大涨,实际销量并未受到太大影响。
此消彼长之下,徐嘉运的‘嘉运水果’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燕小北觉得,徐嘉运就是个二货,脑袋一热,用近乎白痴的手法,跟林果打这一场价格战。
哪怕他家底在厚,再过个十天半月,也能给他赔哭。
实际上。
徐嘉运最大的疏忽,就是严重低估了燕小北的供货能力,以为用硫酸毁掉他二百株果树,就能掐断林果的货源。
谁能想到,燕小北竟然是个大挂逼呢!
林果显然心情不错,笑道:“承包果园的事情怎么样了?如果你手头资金不充裕的话,姐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燕小北道:“姐,我这边没事儿,整个桃花寨的果园基本上已经签完合同,资金方面,倒是还充裕。”
林果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那就好。我估计徐嘉运撑不了太久了,你这边可别给姐掉链子。”
哈哈——
燕小北一乐:“不会,只要我在,就能保证水果供应。”
聊了一会儿。
林果话锋一转,道:“小北,你有没有想过,这两个爆款虽然销售一直稳定,但种类还是有些过于单一了。”
闻言。
燕小北立马做投降状,嗷嗷叫道:“姐,你先饶了我吧。整个桃花寨的果园承包下来,后边一堆事,就够窝头疼的了,
你让我喘口气行不?”
话虽如此。
但,林果的话却不无道理,城里人嘴叼的很,哪怕是‘灵光雨’催熟的爆款水果,也不敢保证什么时候,人们的口味就变了。
所以。
长远发展来看,林果的提议很有前瞻性。
只不过。
燕小北现在是真没精力捣鼓别的水果种类,单单桃花寨现有的果园,就够他忙活的了;
想扩展水果种类,目前只有两种办法:一,去外寨子承包果园,捡现成的;第二就是开荒山,整山承包下来,自己种果树。
第一个,燕小北目前是没那精力,九谷十八寨不是他家后花园,想怎么滴就怎么滴,里边牵扯着各种各样的利益,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
第二个办法,周期太长了,他可以说自家山头下有暗泉,可以让果子成熟,但是不能一棵果树种下去,没隔两天就结果子了吧,
所以,林果的提议虽然很好,但是实操起来,却困难不小。
林果笑道:“姐只是随口这么一说,瞧给你吓得,不过这事儿也不是没有机会的,平时都留心。
行了,不跟你说了,姐去忙啦。”
嘭!
这边刚挂掉电话,燕小北准备睡个午觉,好好恢复下精力,屋门突然被撞开,就见二林满头大汗的跑进屋,上气不接下气的冲燕小北道:“小北,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燕小北一怔,问道:“二林叔,谁打起来了?”
二林弯腰猛喘了两口,道:“你爸跟镇子上的施工队,干起来了,拦都拦不住。”
燕小北腾的一下,就从藤椅上蹦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咋回事儿?
这几天,施工不是挺顺利的嘛?”
二林卖桃胶、租果园,手里着实有了点小钱钱,但爱占小便宜的性子一时却难改。
山子家盖房虽然是全包,但二林几个还是凑了上去,美其名曰打打下手,顺便监工,实际上就为了蹭烟抽。
二林紧跟着出了院,骂骂咧咧的道:“前几天确实挺好,这帮子人活干的不仅漂亮,而且速度很快。
可,今个被你爸发现,有人在砌墙的时候,往墙里放了一辆小马车,你爸那脾气,一下就火了。
山子这货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死活找不到人……”
燕小北发足狂奔,还没到近前,远远的就见老爹揪着一个头戴黄色安全帽的家伙,爆吼道:“咋滴,做了害人的勾当,被逮个现行,还他么的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
说,到底谁他妈让你这么干的?!
不说实话。
从今儿开始,你就别想再走出桃花寨一步,老子把你剁碎了,给山上的果树上肥料~!”
整个施工队,有二三十口子,燕贵峰这边虽然人少,但气势上却丝毫不输,施工队的队长赔着笑,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燕贵峰显然气坏了,压根儿不买账,大声道:“孙大哥,这事儿你自己说,能怪的了我?
是他坏了行业规矩!
这几天下来,按理说中午不应该管你们饭,可最后是不是好酒好菜的让你们敞开了肚皮吃?
二三十口子人,自己算算得多少钱?
烟卷。
抽也就算了,整包整包偷偷往兜里揣的,不少吧?大家伙顶着大太阳干活,咱们家也不缺那俩钱,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就算了。
可。
换来的是啥,祸害人!”
一通话。
说的整个施工队人人面红耳赤,那施工队的队长更是面带臊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停的赔不是。
燕小北终于赶了过来,挤开人群,来到老爹面前,沉声道:“爸,咋回事儿,我听二林叔说,有人往墙里放小马车?”
燕贵峰抬手朝已经砌两米多高的墙头一指,燕小北顺势望去,就见大门口这边的墙体上,有个不大的窟窿,里边似乎摆放着什么东西。
走进了一瞧。
这才发现,竟然是一辆手工做成的木质小马车,马头朝外,巴掌大的小车上则放着几枚纸钱。
破财法!
一看小马车的造型和摆放方法,燕小北脑海中第一时间便浮现出了一门工匠行业的害人秘法。
马上破财!
这玩意儿,出自木匠的祖师爷,鲁班所著的一本千古禁书:鲁班书!
燕小北以前或许不相信,但是自从无意中得到了上古五行使的传承之后,他就不在对这些秘法持有怀疑态度。
存在。
就是真理!
就看你自己能不能玩得转了!
山子虽然愣了点,但在寨子里并没有什么仇人,当然李延亮除外,不过这货被收拾了两次之后,现在已经乖的跟猫一样,每天净是吊在柳大喇叭屁股后头,舔着个脸的百般讨好。
那到底是谁?
什么原因,让他使出这么歹毒的法子,来对付山子呢?
燕小北回到老爹身边,看着被薅住脖领子,安全帽呼在脸上的家伙,看不清样貌的家伙,问道:“爸,就是他使坏?”
燕贵峰点了点头。
闻言。
燕小北一把抽飞安全帽,第一眼朝他脸上看过去,就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琢磨了一下,没记起来,试探着道:“看着挺眼熟,咱们在哪儿见过?”
这货二十来岁的年纪,在看到燕小北之后,眼神中明显闪过一丝恐惧,但嘴上却不饶人:“我他么哪儿知道,你是从哪个野窝里钻出来的!”
嘭!
哪怕被老爹薅着脖领子,燕小北这一脚过去,还是把这不知好歹的家伙,一脚踹飞了三四米。
小伙摔了个七晕八素,半天没爬起来。
施工队顿时一阵骚乱,毕竟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眼瞅着就有人拎着铁锹、攥着砖头筷子要上手。
人多咋滴?
燕贵峰不惯毛病,直接薅起了身侧的一个三齿,往肩头上一扛,大有谁敢上来给谁身上捅三个血窟窿的架势。
二林几个,同样抓起了砖头子,随时准备开拍。
剑拔弩张!
五十多岁的施工队队长孙有胜,眼见失态要扩大,急忙大声道:“都跟着添什么乱,干活去!”
说着。
走到那趴在地上的小伙面前,一把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骂道,“杰子,你猪油蒙了心还是咋?
坏了咱们这行的规矩,你是想让大家伙以后都没饭吃了?!
你给我跪下。
向东家赔罪!”
李杰脖子一梗,嘴硬道:“凭啥?不就是往墙里放个小马车,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啪!
孙有胜一巴掌呼在了李杰脸上,往东家墙头里放小马车,头朝里还好,马上来财。
可。
你他么的马头朝外,是想让东家破财啊!
这是什么地?
九谷十八寨的桃花寨,老八辈子就凶名在外的土匪窝,一个比一个凶悍,就连女的都不能小瞧。
在人家地盘上,撒泼耍横?
你想死,可以!
别带着大家伙一起啊!
孙有胜气的想拍死他,但甩完这一巴掌之后,立刻又赔着笑脸冲燕贵峰道:“贵峰兄弟,孩子年纪小,不懂事,或许从哪儿听到点东西,就觉得好玩,所以才有了这桩误会。
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燕贵峰道:“孙老哥,这解释有点太牵强了吧?做这一行的,谁不懂点规矩,这明显就是想让东家破财。
而且。
还是要让东家,彻底把家业败了,一句误会,就想糊弄过去,也太便宜他了吧?
我还是那句话,他年纪轻轻,就算整,也没什么道行,这背后肯定有人作坏,只要他说出那个人,这事儿就翻篇。
说到底,我发现的早,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失,也不想过于为难一个小屁孩儿。”
话已至此,孙有胜知道多说无益,对准李杰就是一脚,骂道:“都这地步了,还嘴硬。
说,到底是谁教你的这害人的偏门。”
李杰看来是打算死硬到底了,梗着脖子,一副爱咋咋地的模样,道:“我自己从书上看的,瞎学的……”
不对!
燕小北正在把玩着手中的小马车,突然灵机一动,将一丝灵气灌输其内,旋即便发觉一股诡异的气息波动。
很邪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