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紧追的七八骑迅速赶上包围住了沈况赶得马车,见躲不过,沈况也只好停下。

马车停下后,沈况先是车厢里的萧湘交代道:“你坐在车里别出来。”

萧湘虽然心有担忧却也只好嗯了一声,因为她知道她帮不到沈况什么。

片刻后,之前杵剑站在路中央的那名年轻人也从后方赶来,几名骑马的手下立刻让出道路。见到沈况后,他先是打量了沈况一番,而后言辞不善道:“小子,怎么不跑了?”

沈况坐在马车上居高临下看着那年轻人神色平淡道:“我与你素不相识,难不成还要下马与你叙旧?”

年轻人闻言不怒反笑:“很好!便是今天找错了人,我也不会轻易让你离开。”

一句说完,年轻人朝着车厢瞥了一眼,而后他看向沈况又道:“让里面的那位姑娘出来。”

一大早就被这些脑子不好使的东西冲撞,沈况自然高兴不起来。

年轻人说完,沈况便有些不耐烦道:“我只说一句,不要挡我的路。”

年轻人见沈况不搭理他,冷哼一声,而后神情戏谑的看向周围马上的手下。那七八名手下就像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般,顿时哄然大笑。

年轻人骤然拔剑指向沈况:“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叫里面的那位姑娘出来。”

沈况闻言也有了几分怒意,他没有多话,只一剑朝着那年轻人赫然劈去。

沈况出剑的速度极快,甚至一时间周围几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不过等反应过来后,又都是一脸戏谑的神情。

年轻人似乎也没料到沈况敢主动出击,不过正好,他也等不及想教训这个让自己看着不爽的年轻人了。

沈况一剑劈来,他也同样以一剑迎客。

两道剑气赫然相撞,但年轻人甚至不是沈况的一合之敌,下一秒便被沈况一剑劈倒在地,溅起满地灰尘。

周围手下见状顿时变了脸色,急切唤道:“少帮主。”

说着一众人便都打算出手杀向沈况,只不过当他们看到沈况手中长剑剑尖只离自家少帮主的脖颈寸余时,又都放弃了出手的念头。

震慑住了其余人,沈况这也才看向地上这个面带惊恐的年轻人,沈况一脸不屑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学别人拦路?”

年轻人害怕的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他结结巴巴道:“我我爹是青木帮帮主,你你你不能杀我。”

沈况闻言却是讥笑一声:“你们这些人还真是一个德行,小的打不过就搬老的出来。”

年轻人毕竟气盛,不懂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道理。

这时候,周遭七八名手下中的一名中年人见形势不妙也开口道:“这位兄弟,有话好好说,只要你放了我们少帮主我们就立刻放你们离去。”

这一次,轮到沈况像听笑话一样笑着反问道:“你确定是你们放了我?”

中年人闻言一时有些语塞,因为他此刻也不敢确定眼前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何种境界。不过己方人多势众,大不了一起上,最少也有五分胜算,所以他换言道:“兄台途经此地何必非要结个恶缘呢。”

沈况冷笑道:“到底是我要结恶缘还是你们鬼鬼祟祟跟踪,阁下是不是弄错了因果。”

听到这话,中年人一阵心惊,难道对方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他们在跟踪。

若是这般,那这年轻人的修为得是何等高深。

中年人强自镇定,只好晓之以理道:“兄台既然也是江湖人,肯定知道近些时日出的事。咱们大梁长乐公主在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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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城遇刺后下落不明,如今江湖传言是被一个年轻男子给掳走了,我们青木帮也接道消息必须要追剿那个年轻人,方才我们是把兄台二人错当成了失踪的长乐公主二人了。”

沈况闻言心中腹诽,居然是以这般堂而皇之却又正派的名义调动的江湖人,如此来沈况反倒变成了个反面人物。

中年人说完,沈况神色依旧淡然道:“我和家妹只是去临遥郡访亲,不清楚什么平遥公主。”

说着,不想多生事端的沈况也已收剑,躺在地上的年轻人找准机会迅速起身逃离了沈况的魔爪。

见自家少帮主脱离险境,那中年人拱手一礼,这也才神色和缓道:“多谢兄台高抬贵手。”

沈况没有还礼,只神情漠然道:“我无意与你们交恶,也奉劝你们不要招惹我。我与舍妹继续赶路,你们沿路返回,井水不犯河水,就此别过。”

听到沈况的话后,中年人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堵了回去。

中年人迟缓后道:“理当如此。”

躲在手下后面的年轻人受了轻伤,虽然此刻他心有不甘但也只能吃个哑巴亏了。

沈况没有在意他们的反应,长剑入鞘,他又重新上了马车。

这场尾随更像是个笑话。

一直到最后,年轻人的一群手下也没敢一起出手,因为年轻人身上显露出了几分杀。

而中年人甚至不怀疑沈况能做到这一点,见好就收,该退就退,保命才是王道。

一群人就这样跟了一路最终只能看着沈况架马离去。

之后,年轻人有些不甘心道:“胡叔,我们就这样放任他们离去吗?”

名叫胡法的中年人自嘲一笑:“少帮主,那年轻人实力远在我等之上,便是我们一起上胜算也不大。不过从昨日情况看来,他的确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我们先回去把消息告诉帮主,此事由帮主决断。”

“胡叔,要不要派个人跟上?”年轻人犹不死心道。

胡法道:“少帮主,其实这件事我们青木帮不掺和进去最好,我们做到这般也够交差了。”

年轻人有些不解,但胡法却不打算继续替他解释,少帮主的眼光与老帮主比起来还差得远。

————

南梁大通四年,十一月初七。

老皇帝萧衍收到秦朗的奏折已有两日,今日早朝第一件事还是关于萧湘下落一事。

两日前,老皇帝得知长乐公主失踪在甘遂城后勃然大怒,当即就要下令处死潮平郡太守贺连云和典签方茂等在内的一众官员。只不过最终在大臣的劝言下老皇帝才改他们死罪为代罪之身,限潮平郡太守和典签一月之内找到公主,否则一样逃不过死罪。

这件事的发生,其实既在大臣们的预料之内,也稍稍有些超出预期。

而太子萧统对于这个结果则不太满意。

自钦差秦朗的奏折传上来后,太子萧统就自言上谏,主动将寻找妹妹一事揽到自己身上。

老皇帝对于此还欣慰至极,只不过他以为的兄恭弟亲却是另一方满含算计与谋杀的画面。

今日早朝议论的第二件事则是关于与北魏罢兵言和一事,对于此事,大梁占绝觉得优势,所以那些秉持不出兵原则的大臣更加劝解萧衍不要打破这来之不易的安定。

南梁经过二十多年的休养生息,民众好不容易才重新过上安定生活,经不起一场大战的消耗。

况且如今的大梁已是在倒退,一场北伐只会加速民心崩散,加剧情况恶化。

老皇帝萧衍年轻时曾有过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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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伐,那时候他心系天下,立志统一中原,只不过两次北伐最后都无功而返,后来还是在大臣们的劝诫下萧衍这才答应休兵不在北伐。

直到如今的大通四年,大梁一直都处在安静平和的状态,可老皇帝心中那个一统中原,平定天下的希冀还是在,这次对他来说其实是个机会。

太子萧统深知自己父亲的这个心愿,但当下对于他们来说还不是最好时机。他相信一旦时机成熟,自己在鼓动一番,父亲一定会再次北伐。

“启禀父皇,儿臣有本要奏。”太子萧统洪亮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内。

老皇帝闻言道:“哦?我儿有何事要奏,快快说来。”

“回禀父皇,儿臣安插在北魏京都洛阳的探子发来消息。北魏皇子夺位一事最终以大皇子元稹的惨败而告终,三皇子元恪成功夺得皇位。”

听到这句话,不仅是老皇帝,就连台下一众大臣也都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因为这不在他们预料之内。

老皇帝闻言疑道:“大皇子元稹手中筹码不少,为何会落败?”

萧统道:“消息上说,手握军权的柱国将军宇文泰和李戽最终也选择站在了三皇子元恪一边。元稹最终带着两千残兵一路北逃,像是已经投靠了柔然。据说柔然已经陈兵十万在北魏阳关一带,不日就要对北魏出兵,而且这一次不再是从前的那般小打小闹。”

老皇帝显然从萧统的话里闻到了一丝北伐契机,因为如今的北魏动、乱初定,北部又有柔然侵扰,颇有些自顾不暇的意味,这是绝好时机。

不过萧衍没有立即表露自己的心思,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表露出想要再次北伐的意愿一定会遭到大臣们的反对,所以他以为此事可以暂且搁置,等到时机成熟,由不得他们不同意。

萧统已经从父亲的神色里看到了被勾起的心思,达到这一点也就够了。

老皇帝挥手止住台下议论,而后道:“秦大人奏折上说已经与北魏达成一致,且北魏给出的条件不差,此事暂且搁置,不日再议。”

人心鬼魅,不看破永远不知道,而大梁朝堂显然就是个鬼蜮场。

早朝很快散去,太子萧统之后也很快布置起他的动作,他要注定让那个好妹妹再也回不到京城。

被一个女子掣肘,萧统以为是奇耻大辱。

————

远离胡法一行人后,一直坐在车厢里的萧湘开口道:“一定是太子搞得鬼,把你说成是劫走我的人。”

沈况倒是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奇怪道:“难道那位秦大人的奏折上没有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萧湘道:“虽然事情我们都清楚,但秦老他还是不能明晃晃的写出太子的名字,这件事不能搬到台面上说。而且我没死,就做不出什么文章。”

沈况闻言觉得好笑:“还真是有意思。等你死了,的确是可以大说特说了,可那时候又有什么用呢?”

萧湘也自嘲道:“我早就习惯了这般无可奈何。我只是担心太子会在你的身份上大作文章最后牵扯到我们与北魏的约定。”

沈况道:“针砭时弊,利害关系他们都明白,难不成还不能衡量?”

萧湘淡淡道:“你要于帝王来说,开疆拓土的吸引力比任何事物都要大。”

“那又为何派你来和谈?”

“因为国与国之间的事不同于人与人之间,国与国从来利益至上,纸面约定可能会变成废纸一张,和谈也可以只是一场空谈。”

坐在车架上的沈况闻言无奈一笑,这世道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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