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仿佛过的极慢,沈况和林晚照两人互相诉说了许多事,许多心事。便是那些原本深埋在心底里的喜欢与情爱两人也都再无遮掩,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沈况本想让林晚照睡床他睡地上,但最后在林晚照的坚持下两人一起睡在了床上。

这一次不同于上一次,两人难得都有些拘束,沈况更是躺着一动也不敢动。

躺在床上的林晚照能感受到沈况略显僵硬的身体,她没有偏头去看沈况,而是看着顶上的幔帐轻声道:“再与我说说关于你的事吧?”

沈况闻言偏过头看了林晚照一眼而后又很快收回视线。

“好啊。”沈况干脆地答应道。

其实沈况原本并没有打算要将自己所有的事都告诉林晚照,因为有些不好的事听到了怕她担心。不过就在方才他转头看到林晚照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如今已不是单独一个人了,应该称之为我们。

林晚照想了解更多关于他的事,也正是明白缘由,所以他才应了下来。

沈况从第一次被师父忽悠着去云梦山开始一直讲到了后来的逃亡路上,故事很多,所以他讲的很快,但也难以掩盖这一路来的艰辛。

林晚照早已紧张的握住了沈况的宽大的手掌,一直到沈况草草说完,他发现林晚照不知何时已经睡了过去,而且眸中带着水雾,惹人怜爱。

沈况没有抽开手,他侧着身子就这样看着身畔姑娘,久久难以入眠。

越是珍惜眼前这一切,沈况就越害怕美好的一幕会在将来的某个时候突然消失不见。

他所希冀的不多,但想真正握住从来都不容易,因为他与普通人不同。

情至深处,沈况不禁轻轻摩挲起林晚照的手背。沈况一直都很害怕的辜负喜欢自己且自己也喜欢的姑娘。一想到如果要辜负灵山城里一位姑娘的喜欢他就愈发心绪不定,他不想这样,他一定要好好珍惜。

一夜无话。

昨晚一直到后半夜沈况才堪堪睡去,所以早间林晚照醒来的时候发现沈况还在熟睡而且沈况的手还在握着她的手。

姑娘家两靥带着笑意,闭眼又睁眼,闭眼又睁眼,才发现这真的不是一场梦。

林晚照轻轻侧过身子端详着熟睡中的沈况,虽然眼前男人的脸庞她早已印刻在了心里,但如这般静静凝望她觉得再多也不够。这是她林晚照喜欢的男人,他们以后还要一起走过许多年。

思念他的时候,林晚照会觉得只要能看到他一眼她就满足了,但当自己心爱的男人就睡在自己枕边的时候她又贪心的希望这一刻可以永远定格。

这大概是独属于姑娘家的自私,难得偏心于她自己。

在遇到沈况之前,林晚照从不觉得自己还会有这样的一面。从那场阴差阳错的缠绵之后,其实一切都变了,好与坏不论,至少林晚照很满意当下的局面,她的人和心都给了眼前这个男人。

林晚照顽皮的抬手在沈况的鼻尖轻点,熟睡中的沈况像是感受到了,眉头轻轻隆起,且拱了拱鼻子。

林晚照见状嫣然一笑,这画面她已想象良久。

许久之后,沈况悠然醒来。

他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林晚照还在不在他身边,当他看到林晚照正盯着自己的那双眼眸时,沈况大胆的搂过她笑着道:“我昨晚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你。”

突然被沈况搂在怀里,扑面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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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是沈况满满的男子气息,林晚照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不过她没有挣扎而是紧张的有些含糊不清道:“什什么样的梦?”

沈况笑道:“我梦见许多年后我们都老的不成样子了,我们的头发白了,牙也掉了。我打算偷偷出门喝酒,但是被你发现骂了一顿。”

听见不是什么好话,林晚照在沈况胸口轻轻锤了一下而后愤愤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不讲理吗?”

沈况一把抓住林晚照躁动的手,他大胆的在林晚照的手背上亲了一口而后看着她轻轻笑道:“先别急,你猜猜后面怎么样了?”

手被沈况抓住,林晚照的心跳的愈发快乐。她有些不敢看沈况,所以只是嘴上道:“后来怎样了?”

沈况笑道:“后来我听了你的话没出去喝酒,不过我们的孩子孝心知道心疼他爹爹爱,所以偷偷给我打了一壶酒。”

林晚照闻言给了沈况一个大大的白眼:“不正经。”

不过转念又想到“我们的孩子”这样的字眼,她的脸便红的发烫。

还在想象多年以后画面的林晚照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沈况一个大力整个人都被拽进了他怀里,沈况紧紧搂着她在她额头上重重吻下。

“以后的以后还长着呢,我答应你等忙完了眼前这些事以后我一定都陪在你身边。”

躺在沈况怀中的林晚照闻言却是羞赧道:“还有其他妹妹,你可莫要厚此薄彼。”

听到林晚照的话,沈况哈哈大笑,有个善解人意的娘子真是他的福气。

如此相拥片刻,林晚照缓缓道:“你的事还要很久吗?”

享受此刻安逸的沈况没有睁开眼,只是轻声道:“很久。”

之后,两人又在床上说了会儿悄悄话,林晚照见已日上三竿,便催促着沈况要起床,沈况则像小孩子一样耍无赖,几番拉扯过后,又过了许久沈况才慵懒的从床上起来。

林晚照如同新婚小妇人一般给他打水洗脸,替他穿衣。

看着近在眼前的沈况,林晚照心中窃喜。自家夫郎模样俊俏,手拿折扇就会是最出尘的公子,腰挂长剑就是那最风流的剑客。

慈姑知道姜公子与心仪的姑娘许久不见,所以不仅昨晚没有就寝在芍药小院,今日早间也没有早早过去打扰。

昨日的那场风波很快就被平息,而且府衙亲自下场干预,所以城中关于那件事的传闻也极少。

慈姑也是后来从姚掌柜的口中得知了姜公子是多么不凡,不过姚掌柜似乎不怎么愿意过多谈及姜公子,若不是因为她是侍奉姜公子的婢女姚掌柜大概也不会与她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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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纪元昨日带着章颜返回府邸之后破天荒的对他发了一次大火,几位夫人想出面说情也都被章纪元连带着给臭骂了一顿。家里的人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有章颜隐约知道自己这一次大概是招惹上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

“臭小子,平日里为非作歹我睁一只眼闭一眼也就罢了,现在你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啊?竟然都敢把手伸到监天司的头上,你是希望你老子我活得太久了是吗?今天,我就要打死你这个逆子。”

听到监天司三个字,章颜也是一阵后背发凉。监天司是什么地方他自然清楚,所以当下连反驳的勇气也没了。

章纪元这一骂就是两个多时辰,最后房间里能砸能摔得东西基本都被砸了。章颜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敢反驳,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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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最后被关半年紧闭也毫无怨言。

毕竟是自己独子,要打死之类的自然都是气话。

从房间出来的章纪元抬头看着天上不算热烈的阳光,刚要入秋的时节他全身上下却都是冰冷的,许久之后才慢慢有了温度。

章纪元以为,死里逃生大概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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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沈况而言康竹城之事早已告一段落,但对监天司、地网或者整个大魏来说,康竹城一事兹事体大远不是表面上那般简单。

康竹城的火也并非平息而是被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洛阳。

自从几位皇子返回洛阳后,洛阳城中的气氛就一直阴郁难消。

先是经历了一场当今陛下的大开杀戒,惹得人心惶惶,满城风雨。后到如今,又变成大魏与柔然两国之间的矛盾。

九月底,十月初,洛阳的天气越发带了凉意,而北地阳关一带早早就进入了冬季。

掌管阳关接近七万多兵马的云麾将军赵可忠亦是被陛下下诏痛骂了一顿,不过并没有什么官职上的调动,所以最多只是不痛不痒。

柔然部落首帐公主郁久闾容止,中原名唐慕,已在数日前带着仅存的几名宗师护卫返回了柔然。

这一次大魏腹地之行,损兵折将险象环生,但于唐慕而言收益更多。

随着十三皇子元武的死,诸位皇子之间的关系也达到了最为紧张的时候。大皇子元稹的野心已然暴露无遗,慢慢浮现在众人眼中的三皇子元恪也在成为一个不容忽视的角色。

几位皇子在返回洛阳面见过皇帝后,都不约而同已身体抱恙为由消失在了百官视野中。

以太尉元爽,丞相崔浩,御史大夫卢文渺领衔的三公率先嗅到朝野上下的微妙变化,因此为了防止他们最不希望的局面发生,十月初四,三公联名百官上表皇帝希望尽快立储,以稳定国心。

当今皇帝已在风雨飘摇之际,之所以先前没人提及此事,一是因为不愿揣度陛下心思二来也是因为没有合适的人选。如今虽然困扰仍在,但事态紧迫,一旦皇帝此时驾崩,按照当下诸位皇子的紧张关系,一场夺位之争势必不可避免。

值此内忧外患之际,外围虎狼环伺,若是真的走到这般死胡同,于大魏而言可就岌岌可危了。

所以相比于储君人选不是最合适,稳定才是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的。

朝堂之上,因为立储之事吵得不可开交。各个家族为了自身利益最大化自然希望推举自己支持的皇子上位,而大皇子元稹显然还是处在最合适的位置。

老皇帝没能一下子就决定储君人选,因为这一可以决定未来大魏走向的决定即便是他也要慎重。

朝堂上下一时间魑魅魍魉俱在,且各自心怀鬼胎。

身在温柔乡里的沈况自然没有去在意这些,与林晚照一起离开昏庭院的时候还是晌午,沈况与慈姑还有掌柜姚君迁各自告辞。

季节渐渐转秋,温度也开始降了下来,所以行在街上并不觉得热。

沈况身家简单,黑马大侠,一个酒葫,长剑幽牙外加装着钱财和小物件的包袱便是全部。

因为昨夜林重山和怜雪回去的时候就告诉了林松风沈况回来了,所以当林松风在林家驻地看到与林晚照一起回来的沈况后心中一阵感慨。

林松风走到沈况面前以林家长者的身份拍了拍沈况的肩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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