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汉声大叫:“就是这个人。”

乔文瀚过去一看,脸色暗淡下来。

一把夺过手机,拉着安小溪离开了。只留下绝望的陈汉声,不知道会被怎样处置。

几个彪形大汉眼神凶恶,但没有乔文瀚的指示,还不会要这个渣男的狗命。

安小溪大惑不解,究竟是什么人,让乔文瀚连动怒的过程都省略,直接以异常的冷漠处理。

显然,是一个熟人。

黑夜的海边,凉风阵阵,回家的路上,乔文瀚把安小溪的手拽得紧紧的,好像她是一个风筝,稍微一松手,就会离他而去。

乔公馆的外墙已经全部清理完毕。还有一些无聊的狗仔蹲守在外,等着拍一些蛛丝马迹。

毕竟乔不雅照片的事情发酵到这个地步,乔公馆的任何风吃草动都能成为拨人眼球的热辣新闻。

“张叔,备晚饭。”

乔文瀚像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照常用餐,沐浴,就寝。安小溪一脸茫然,究竟陈汉指认的那个人是谁?

手机想起嘀嘀的信息提示音,安小溪一看,是乔文瀚发来的。同在一个屋檐下,乔公子还有什么必要发短信呢,这个乔文瀚从“黑船”回来就神秘兮兮。

“到书房来。”

简单几个字,就是一道圣旨。

安小溪随意披着外套,穿上厚的室内鞋,就往书房去。

路过厨房的时候,倒了两杯茶一起端到书房。

“心烦,你陪我一会儿。”

说罢又乔文瀚又埋下头去继续处理文档。今天一路上手机响不停,事务繁忙。执掌金乔集团,并非易事。

他是皇孙,也是正统,不过对于集团内部的功勋老人来说,他是从英国读书归来后的空降兵,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能不能服众,有没有能力,集团上下几千双眼睛盯着,几千张嘴巴说着,他必须要有足够的魄力去推进事业,带领整个集团前进。

经济整体下行之后,生意很不好做。

乔文瀚几乎每天都失眠,只有和安小溪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感到一丝丝的轻松惬意。

他需要这个女人。即便只是在他身旁,像一尊雕塑一样沉默不语,也能给他安心。

安小溪也识趣,不多问,他说什么只管照做便是。

来到书房之后照例还是随便找书来看,消磨时间,并不和乔文瀚聊天。

然而,今天奔波疲惫,刚看几页,安小溪就觉得视力模糊,困顿不已。直接躺在书房沙发睡着了。

乔文瀚脱下身上的长外套给她盖上,看这起伏的呼吸声,他陷入一种不可名状的焦虑中。

因为今天,他再次遇到了多年前的相似场景,那种熟悉的撕裂感再次袭来,他有点难过,更多的是被命运捉弄的糟心。

陈汉声指认的不是别人,正是苏晨风。

当年的蔡小姐,如今的安小溪。

喜欢的女人和至亲的兄弟。上天一次次把他逼入两难境地,他有点吃不消。

作为稍长一些的兄长,乔文瀚从小一直让着苏晨风,凡是苏晨风想要的,都会给他。机器人,玩偶,赛车,只要是苏晨风喜欢的,他都不会吝啬。

直到,苏晨风开始想要他的女人。

兄弟反目的理由自古以来无非就是那些。为江山,为美人。

江山他没有让给苏晨风,美人他也没有让给苏晨风。于是苏晨风用他自己的方式去追求美人,深深地伤害了乔文瀚的心。

看着熟睡的安小溪,乔文瀚觉得头痛欲裂。

这是躲不过的一个劫。

低头浅笑,笑命运捉弄,笑尘世多艰。

眉头皱起一个个小山丘,他的焦虑和愤怒笼在那里,散不去。

剑眉好似宝剑出鞘,透着寒光凌冽。

眼神里有痛苦也有愤怒,复杂得像一汪看不见底的湖水。

一丝丝的涟漪从眼神中偶尔浮起,那是对安小溪的爱意,和对苏晨风的最后忍耐。

毕竟是兄弟,凭一个泼皮流氓的一面之词,他还不至于会冲到苏晨风面前把他大卸八块。

只是,心底涌出来的芥蒂,怕是一时半会儿也消散不了。

他,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纵容着苏晨风介入他的感情。

他的女人,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至亲要守着至亲的本分。

“啊切!”

安小溪一个大大的喷嚏打出来,乔文瀚帮她仔细掖好外套,还从房间里抱出被子来盖在她身上。

这个女人,有天生让人保护的神奇魔力。

就像第一次在夜市里见到她时一样,仿佛俗世的一朵花,经历过了风雨,有些烟火气,但不俗也不是大雅,刚刚好。

安小溪粉红色的脸颊,饱满得像一颗水蜜桃。

这张脸,除了一脸稚气和粉嫩成色,像极了过去的那位故人。

蔡小姐的神韵在安小溪脸上有七八分的体现。尤其是她悲伤的时候,她快活的时候却不太像。因为蔡小姐实在太少展现笑颜了。

清清冷冷的她和清清冷冷的他,在冬日清清冷冷的布达佩斯街头相遇时,他帮她追了小偷,她给了他人生的第一次悸动。

那个涂着烈焰红唇,眉眼却清浅雅致的女生,自带迷人。

以至于当她出现在苏晨风家的时候,乔文瀚惊呆了。

世界竟然如此之小。离别和重逢都安排得刚刚好。

他苦心恋着她,但只字未提喜欢。苏晨风抢先告白之后,她犹豫了。

因为蔡小姐当年动心的人是乔文瀚。

苏晨风和乔文瀚之间并不存在横刀夺爱,只不过爱情没有先后顺序,说出来的瞬间测试了能不能成为情侣。

苏晨风不是蔡小姐的意中人,但蔡小姐的意中人却始终没有和她真正说爱。

暗自和苏晨风较劲,慢慢忽略爱的实质意义。

乔文瀚和苏晨风最后演变成输赢的争夺,蔡小姐则是他们胜负欲下的冤魂。

被妒火攻心的苏晨风威逼利诱,想要私奔去欧洲。

东窗事发后蔡小姐悲愤自尽,苏晨风竟然像没事人一样回国,做了大明星。

过去的事情就像一幕幕黑白电影,闪过乔文瀚的脑中。

他的眼眶红了,二十岁之后没有流过泪,但一想到那件事,总会痛上心头。

今时今日,又要重蹈覆辙吗?

他这次一定要护得安小溪周全。他不能再一次失去她。

如果安小溪再有什么三长两短,毫无疑问,痛苦可能会把他撕裂。

除非,出现新的替代情人。

低头,一个温暖的吻落到安小溪的唇上。

安小溪全然不觉,在梦中继续香甜的人生。

她不会知道自己是谁的替代品,也不会知道安娜所说的爱上乔文瀚会多么痛不欲生。

此时的她还保持理智。

但人非草木,总有感情。经历这些事情,面对即将到来的婚姻,谁又能做到毫不动心呢?

法兰绒的沙发触感柔软,乔文瀚把安小溪往里挪了挪,自己也半躺到沙发上,用手肘撑着身体,侧卧着看着安小溪。

轻轻抚平安小溪眉间皱起的不愉快,希望她能在梦里不再经历太多苦难。

呼……呼……安小溪这个氛围破坏者,打起震天响的呼噜。

什么好情致都会瞬间消失殆尽。

乔文瀚摇摇头,叹气。

终究不是那个人。

长得再像都不是。

打开手机相册,存着最后一张她的相片。

在忧郁的泰晤士河畔,同样忧郁的她握着咖啡,淡淡地看着镜头,看向乔文瀚。似乎在对他说“hello,好久不见。”

她的声音就在眼前,一抓就消散。

故去的人代表故去的爱情,一去不复返。

即将要和安小溪契约结婚,既然是外公的意思,也是他自己选的契约情人,倒也没有大碍。

只是,当年郑重发誓要娶的那个人,会不会原谅他即将到来的背信弃义。

“对不起!”

乔文瀚抱着头,闭着眼,痛苦快要把他吞没。

夜里的书房,积累如山的工作,熟睡的契约情人,故去的爱人,誓言,争斗,兄弟,爱情……在乔文瀚的脑内混转。

转头,安小溪一个翻身把被子弄掉。

书也跟着掉了下来。

《霍乱时期的爱情》。爱情真是一种病。

起身帮安小溪盖被,梦中的安小溪突然说话:“乔文瀚,王八蛋,啊,一百万……”断断续续的词语从安小溪嘴里蹦出来。

果然,契约情人不应该有钱之外的感情。

蔡小姐的地位终究无人能够取代,即便是最接近她的安小溪。

也不能给乔文瀚更多的爱。

回到书桌前准备继续处理工作,秘书发来信息,说跟踪陈汉声发现了新的疑点。

他们故意放了陈汉声之后,那个人渣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来到机场,买了去往洛杉矶的机票。

应该就是去找幕后主使。凭着陈汉声的那点本事,即便出国也根本没人接应。

上次是越南,这次是美国。

乔文瀚随手发了消息给苏晨风,不一会儿那边传来消息,正在好莱坞洽谈合拍片子的事宜。

这个时间,这样的事情走向。

如果幕后主使是苏晨风,未免太蠢,做得太过直白。

如果幕后主使另有其人,其心可诛。

乔文瀚马上让秘书安排人马跟进,到美国去一探究竟。

这时传来邮件,美国分公司有重大新项目申报。

正好顺理成章地去美国一探究竟。

求知欲和好胜心告诉乔文瀚,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

而他这次还有一个决定,要把安小溪一同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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