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义打完,愤愤难平,指示米星河:“报警抓人吧,就是他!证据我都有了。”
米星河急忙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这下子,保安底慌了,扑过来阻拦:“别别别,别报警,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下次不敢了!”
“呸!”周义啐他一口,“你还想下次?你当闹着玩的,这是团伙盗窃行为,我问了,你这种情况,至少判三年!”
其实周义是瞎说的,他并不知道会不会被判刑,也不知道具体的法条。
但是他的演技太好了,老戏骨,表情相当到位,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保安彻底傻了,做梦也没想到,偷拍还会坐牢,“老板,不行啊!我就只是为了挣点小钱。你饶了我吧,我下次不敢了。”
他求完孙天成,又求周义。
周义面无表情,决绝无情:“报警抓人吧!送他进去蹲三年!”
“不要!”保安噗通一声,跪倒在周义的面前,抱住了他的腿……
哀求许久,周义看看他,似乎心软了,长长地叹口气:“唉……”
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那保安立刻起身给他将椅子搬过来,用袖子擦了擦。
周义稳稳地坐下来,大佬范儿十足,米星河、孙天成等人都站在身后,像是小跟班。
“你站好,我问你几个问题。”
保安老老实实站着,静静地听着。
“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张山。”
“多大了?”
“31。”
“结婚了吗?”
“结了。”
“有孩子了?”
“有个儿子,8岁。”
“8岁……”周义抠着下巴仰着头琢磨,“8岁的话,大概是小学二年级,他的同学要是知道他爸爸蹲监狱,可不好办啊……”
“别别别!”保安腿一软,差点又跪了,“我求你了老板,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千万别报警!我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
周义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不报警也行,你把前前后后怎么回事,老老实实都说清楚。把你的同伙都交代出来,有几个交代几个。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总得有人顶包!他们不顶,就你顶,还得连累孙老板。你不顶,就老老实实把他们都交代出来!等等……”
周义指了指保安手里的录像机,跟米星河交换一下眼神,米星河心领神会。要过录像机,开机、调好,对准保安。
保安看着录像机犹豫一下,最终还是乖乖地交代。
正如周义所料,果然是内外勾结、里应外合的套路。算上保安,一共三个人。至于后面的盗版产业链,保安不知情。
保安负责把摄像机带进来,偷拍的两个人进来以后跟保安拿录像机实施偷拍,偷拍完成以后,保安最后再将录像机悄悄带出去。
张天王演唱会的录像,也正是他们偷拍盗录、制作成盗版光盘的。
交代完毕,周义很满意,关了录像机:“好了,该说的也都说了,现在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保证不再追究你的责任!”
“我一定配合,一定配合。”
“好,从现在开始,我就当今天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你还是保安,继续跟那两个同伙联系。”
“好好好”,保安如同死里逃生一般,“我现在就把他们叫过来,帮你们抓住他们!保证不会让他们偷拍得手!”
“不!”周义摆摆手:“要让他们拍!”
“啊?”
“你没听错,让他们拍,拍完之后,最后再抓他们,明白我的意思吗?要固定证据!”
“明白,明白,我一定配合。”
“行了,忙去吧,对了,手机拿走。”
周义把手机还给保安,保安千恩万谢离去。
离开以后才猛然想起,他跟同伙似乎并没有发信息说过偷拍的事。通话记录里,偷拍者的名字备注也不会显示任何身份信息。
翻看手机,通话记录里,没有任何新增的通话记录。
靠!
那家伙根本没打电话,他诈我!
房间里,米星河和孙天成都对周义佩服得不得了。
孙天成大拇指竖得老高:“周导,厉害,‘文文明明’‘客客气气’地就把‘案子’给审了。我请教一下,你刚才出去打电话,怎么跟盗录人‘接头’的?”
周义摇头:“我没打电话,刚才回去化妆去了!”
“我……牛逼!”
……
演出即将开始,观众陆续进场。保安和米星河安排的人加强排查,绝对不允许摄录设备进场。
不过,保安张山勾连的两个偷拍者已经悄悄地进场,张山将录像机给了他们。
当然,这一切都在米星河的监控之下进行的,他已经安排专人盯着了他们。
两个人的座位在后面,眼前就有一块大屏幕,从他们的位置正好录屏,收音效果也不错。
一个人掩护,一个人拍,似乎一切都很顺利。
演出开始,现场效果依旧爆炸。
顶替孟夕阳饰演“马冬梅”的唐多多,虽然跟大家缺少一些默契,台词上也有崩瓜掉字的现象,好在她放得开,一点都没有上海小女人的矜持,整个是东北小娘儿们,演出效果丝毫不差。
花城巡演顺利结束,观众意犹未尽。
观众退场,保安张山来到那两个偷拍者身边,现将录像机接过来,把录好的录像带收好,指着侧门说:“那里可以退场,从那走。”
两个人就顺着张山手指的方向向侧门走去。
刚出门,左右两边上来四个人,两个人对付一个,拧住了胳膊,押解着往后台方向走。张山拎着录像机跟在后面。
“你们干嘛?”“为什么抓我们?”“救命啊,绑架啊!”“张山,你个王八蛋,敢出卖我们!”“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我认识南粤都市报的记者,我曝光你们……”
被抓的两个人一路挣扎,叫唤得像两头被抓住的野猪。
但是没用,没有人听得到,就算有人听到了,也不知道咋回事。
两人最终被押进了审讯张山的那个房间里,孙天成带着几个人正在等候。
见到二人,孙天成气儿不打一处来,吩咐手下:“给我打,照脸上打,偷拍盗录不要脸!”
几个手下不由分说,冲上去拳打脚踢。很快就打得他们鼻青脸肿、嘴角流血、连滚带爬、鬼哭狼嚎、哭爹喊娘、连连求饶。
孙天成这才满意,吩咐保安张山:“去请米老板和周导演,看怎么处理。”
此时,周义刚回后台喝了几口水,都还没来得及卸妆。米星河也在忙碌。
张山进来了:“周导演、米老板,人抓住了,孙老板问该怎么处理?”
周义点头:“人抓住就好,我卸了妆就去。对了,你去告诉孙老板,千万别打他们,处理违法犯罪是警方的事情,我们不能用私刑,要不然性质就变了。”
周义想的是,偷拍盗录虽然可恶,但是定性存疑,如果没有造成重大恶劣影响,且最终查实案值不大的话,估计也就是批评教育了事,最多罚点钱。
万一把人打伤甚至打残,说不定还得反过来吃官司。
张山不好意思地咕哝道:“已经打了。”
周义气够呛:“你们手咋这么快呢?没打脸吧?”
身上受伤不显伤重,脸上受伤容易被大做文章,鼻青脸肿的样子会让人同情。
张山更懵了:“脸上打得最狠!”
“靠!”周义骂了一声,“这不是给人留下反击的把柄吗?”
米星河也担心起来,怕被反咬一口,吃官司。
周义想了想,在米星河耳朵边说了几句话,又把钱包找来掏给他。米星河又在后台借了几个钱包,然后带着钱包进了那个房间。
先跟孙天成耳语了几句。孙天成先是皱眉,随后频频点头:“有道理,有道理!”
两人合计完,米星河将录像机要过来,对准了那两个人。
孙天成则将那好几个钱包往那两人手里一塞。
俩人还没反应过来,孙天成骂道:“你们这俩王八蛋,不光偷拍还到后台偷钱包,可恶!给我打!”
好吧,又打了一顿!
而且这次打得有理有据,谁让他们偷钱包来着!偷了这么多钱包,都够判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