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拗不过沈芸晴的管家只得到山谷来寻唐墨离。找到唐墨离后,管家在他耳畔低语了几句,交代了情况。唐墨离便让管家在谷外等他了。

“怎么了?”奚慕妍问道。

唐墨离笑着安慰奚慕妍,“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有些急事要去处理,你且放心。”随即跟着管家离去。

回公主府的路上,唐墨离坐在马车里,始终蹙着眉,想到回家后免不了一番鸡飞狗跳,便更觉头疼。

到达公主府时,已是半夜。沈芸晴还独自一人坐在房内,也不点灯。院中,下人丫鬟跪倒一地。唐墨离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下去吧,一众人等如释重负般地悉数离去。

推门进去,唐墨离先寻了支蜡烛点起来照亮房间。房内,花瓶、瓷器的碎片散落一地,唐墨离屈身捡起两块最大的来放到一边,起身的一瞬瞅见了沈芸晴手上的伤口,想必是砸东西时伤到了自己。唐墨离又寻来了伤药,微蹲在沈芸晴面前,拉过她的手,为她上药。唐墨离下手不轻,疼的沈芸晴“嘶”了一声,但也不敢叫出声来。许是感受到了沈芸晴的挣扎,唐墨离手上的力道也轻了些,对着伤口微呼了两口气。沈芸晴也不再动了,任由唐墨离为她上药。

唐墨离为沈芸晴包扎好伤口,背对着她整理药瓶,出声问道,“今日又是为了哪般?”

瞧着唐墨离还愿意同自己讲话,沈芸晴也不像先前那般暴怒了,又想着自己今天实在过分了些,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唐墨离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怯懦道,“我找不到你……”

被拽住衣袖的唐墨离既不甩开也不拉住,任由沈芸晴攥在手中。“往日你也找不到我”唐墨离冷冷道。

“往日我没有好消息要同你讲,今日不一样”。

唐墨离不知沈芸晴能有什么好消息告诉他,挑眉不耐地“哦”了一声,没有丝毫兴致。

沈芸晴看着唐墨离的冷淡样子,着了急,匆匆道,“你不问问是什么事吗?”

唐墨离也不答话,沈芸晴眼中那道期待的光终于暗淡下去,但依旧拉住唐墨离的手,缓缓拉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肚子上。面对沈芸晴的奇怪行为,唐墨离用一种疑惑的目光打量着她,眼见着沈芸晴的表情由失望变为欣喜,唐墨离猜到了一二。

“孩子,我们的孩子。”沈芸晴小声说着,好像在呵护一个珍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了她的宝贝。唐墨离的神色依旧冷冷的,完全没有寻常男子当爹后的喜悦。沈芸晴只当唐墨离还在生自己的气,只要日后自己好好同他道歉就好了,再加上他们现在有了孩子,他一定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回心转意的!沈芸晴沉浸在自己的“痴想妄想”中,却被唐墨离接下来的话打入无间地狱。

“你知道的,我们不能有孩子。”唐墨离冷冷道。

沈芸晴不是不知道她的父皇不允许她为这个男人生下孩子,可是她总奢望唐墨离会念着她的情,会念着骨肉亲情保护好他们的孩子,那……也是他的孩子啊!

沈芸晴几经绝望,又哭又笑,“你还是对我这么残忍?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唐墨离!”沈芸晴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念出了这三个字。这个与她一生的骄傲、一世的幸福紧紧相关,却又让她输的一败涂地的名字啊!

都说哀莫大于心死,可她的心早都不曾活过了。

唐墨离拂掉仍紧紧攥着他衣袖的沈芸晴的手,“对你残忍的不是我,是你那位好父皇。”

被唐墨离推开的沈芸晴跌坐在地上,她抬头望了望唐墨离,悲绝一笑,声音苍凉,“唐墨离啊唐墨离,我不盼着你爱我了,我只盼着你此生都遇不上那个让你真心疼惜、真心爱护的人,到死,你都是一个人!”

唐墨离离去许久了,沈芸晴依然坐在地上。“你……从来都是在利用我。”只是这话,除却天边月,没人知。

当晚,便有丫鬟颤抖着端来一碗药放在沈芸晴门口。这一夜,公主府无人入睡,有大夫进进出出。第二天,驸马以公主生了重病为由,未去上朝。

朝堂上,沈懿康问了几句沈芸晴的病情,赏了一堆补药,便不再过问此事了。

吃过肉苁蓉的沈懿康,病好了大半,精神也恢复的不错。今日上朝时,询问了很多政事。下朝后,沈懿康留下了沈懿轩。

“此番,还好有你为朕取药,治好了朕的顽疾。你可想要什么奖赐?尽管说来,朕必应允!”

“皇兄心系天和,日理万机,替皇兄分忧,是臣弟应尽的责任。奖励什么的,算了吧。”沈懿轩客气道。

“不行不行”沈懿康摆了摆手,“朕说了要赏那便一定要赏。”一副不送出点什么就不罢休的架势。

“唉”沈懿轩端起面前的茶一饮而尽,一股沁香涌上心头,他点头称赞,“嗯……皇兄的茶倒是不错,赏臣弟些茶叶罢。”

沈懿康朗声大笑,“几盒茶叶就能把你打发了,你现在也太容易满足了些。”

“嗯?不好满足。皇兄既然如此大方,不如把你珍藏的那些个好酒,也一并送给臣弟吧。臣弟近几日,嘴馋的很。”

“哈哈哈,一会叫人一同送到你的府上”。

“谢皇兄!”

两兄弟坐在御花园有一搭没一搭地开起了玩笑。

“皇上这是同靖王殿下说什么有趣的事呢,臣妾在大老远就听见了你们的笑声。”但见一华服女子袅袅走入亭中,看到来人,沈懿轩垂了眼帘,却未停下喝茶的动作。沈懿康轻轻拉住墨芷欢的手,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朕想着懿轩为朕求药有功,想赏他些东西,可他什么都不要,朕正为难呢,不知爱妃有什么建议?”

被问到话的墨芷欢这才正眼瞧了沈懿轩一眼,但目光也不多做停留。她笑着说,“皇上想送什么送便是了。”

“嗯”……沈懿康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做思考状,“那朕想送你一个王妃,不知懿轩意下如何?”

听到此话,沈懿轩与墨芷欢皆是一顿。

“怎么?你不愿意?”沈懿康问到。

沈懿轩没答话,倒是墨芷欢带了几分心虚,回答说,“皇上可是有了中意的人选?”

“前几日,云栖派来使臣询问长乐公主的下落,说怕耽误了和亲,如果实在找不到,他们便再送一位公主过来。”

“即是如此,皇上何不亲自留下这位和亲公主呢?”墨芷欢继续道。

沈懿康还以为墨芷欢为他吃了醋,开心地拉紧了她的手,凑近她的耳畔,温柔道,“弱水三千,朕只取一瓢饮”。毫无心动的感觉,墨芷欢甚至有些下意识地瞅了沈懿轩一眼,见对方依旧无甚兴致的样子,这才凉了心,回过神来,对着沈懿康勉强的笑笑,又问,“皇上可知是哪位公主?”

“是奚姜达的女儿奚嘉宁。”

墨芷欢听说过奚嘉宁,“倒是温柔可人,就是……”就是不知道沈懿轩怎么想了。

“我见过那丫头……”沈懿轩顿了一顿又补充道“看不上”!

……

……

沈懿康与墨芷欢皆无语,二人均没想到,沈懿轩如此直截了当地拂了人家女孩的面子。也就是远在天边还满心欢喜的等待着好消息的奚嘉宁没亲耳听到这话,否则非得气晕过去!

沈懿康轻咳一声,不悦道,“你这张嘴何时能饶了人?左右你都看不上,你还能孤独终老不成?皇室里,比你低一辈的皇子们都有了婚配,倒是你这个皇叔,由着性子胡闹!”

在逼婚这件事上,天和皇室总是表现的出奇一致,好像把他们这个令人秃头的靖王殿下许配出去,才是国家的首要大事。谁让沈懿轩一日不娶,五洲的女孩们就一日定不下心呢。

沈懿轩被沈懿康念叨的不说话,只一杯一杯的喝茶。墨芷欢打起了圆场,“许是靖王殿下总想着为陛下分忧,顾不上自己的终身大事了呢。”

这一次,沈懿轩倒是回应了墨芷欢,“贵妃娘娘说的是,臣弟实在是太忙了。不如皇兄放臣弟一个月的假,臣弟好好找意中人去。”

沈懿康也习惯了沈懿轩的斗嘴,佯怒道,“朕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以后,你要是再找不到王妃,朕就治你的罪!”

沈懿轩无奈点头。

“对了,你可有长乐公主的下落?”沈懿康突然想起来还有这么号人流落在外,这人找见找不见,总得给云栖一个交代不是。

“没有……”沈懿轩冷淡回答。

山谷中,奚慕妍百无聊赖地躺在树荫下摘花玩耍。

“他今天会来……”

“他今天不会来……”

“他今天会来……”

“公子今天不会来!”飞月突然出现在奚慕妍面前,打断了奚慕妍的兴致。奚慕妍一骨碌坐起,一手肘在树干旁,撑起自己的脑袋,打着哈欠,瞧着飞月,似是抱怨,“你来做什么?扰我清梦。”

“是清梦还是白日梦?”虽说因着西域的事,飞月对奚慕妍的态度好了许多,但这说起话来,还是不太留面子。但奚慕妍也不同她计较,毕竟谷中无趣,度日悠长,有个时而能同自己斗斗嘴的人,也不算虚耗时光。

“你来找我何事?”奚慕妍问。

“也没什么事。”飞月随意回答。

“你也定是觉得这谷中无聊,无所事事吧。”

“才不是呢。”飞月连忙否认。其实,真的是她也无聊了,她虽早晚练功,可总不能一天皆是功夫,时间长了,自觉无趣。前两天,还能寻着与奚慕妍吵上两句,也觉得解气。可是这两日,一不留神,奚慕妍就寻个阴凉地睡觉去了,她没奚慕妍那么多瞌睡,也睡不着,日子更觉疲乏。

奚慕妍也不拆穿她,只道,“是我无聊,我想出去玩。”

“不行,没有公子的命令,我们不能出谷。”

“公子,公子,你家公子。你家公子现在又不在这,看样子也不会来了,我们就出去玩一个晚上,不会有人发现的。”

“还是不行。”飞月坚持着。

可奚慕妍也不放弃,进一步诱惑,“你想不想吃小糖人?想不想去看花灯?想不想在桥头听说书?这谷中可没有啊”

飞月听得心动。奚慕妍顺势拉着飞月向谷口走去,“别犹豫了,再犹豫天都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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