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昭知道贺兰韵跟丁夫人的关系极好,两家一直有来往,丁夫人也算是看着贺兰韵长大的,情分不比一般。
正因为这样,上次的事情贺兰韵毫不犹豫站在了她这边,她也没对丁夫人过于迁怒。
丁夫人因为上次的事情未必就是愧疚,但是担心忧虑肯定是有的,如果有机会能弥补这个过失,她肯定也愿意。
毕竟她现在可是宠妃,丁夫人肯定不愿意得罪自己。
“赵家那边在灵奉,想要打听得清清楚楚需要点时间。”贺兰韵轻声说道。
“我知道,让丁夫人尽力吧。”宋云昭没有规定时间,但是这话的意思也是说得清楚,能快就快。
贺兰韵嫁人之后有了自己的孩子,现在肚子里又有了一个,说话做事也长进不少,她思量着对云昭说道:“我会跟大姐说清楚的。”
说完正事,贺兰韵又跟云昭说起外头的八卦,两人许久没凑在一起,说起这些明显气氛轻松多了。
“琳琅现在的日子不知道有多舒服,她生了儿子后,季夫人现在对她那真是连句重话都没了,为了照看孙子,府里的中馈也交给了琳琅管着。你是不知道,现在京城不知道多少人气得跺脚,当初因为流言这些人不敢嫁给季云廷,现在看着谢琳琅生了儿子,季云廷又被陛下看重,外头不少人说酸话,说什么琳琅不过是个商户女,怎么配做季少夫人,可把我给气得不轻。”
“琳琅还好吧?”云昭跟谢琳琅偶有书信往来,从未听她说起这些事情。
“她的性子你还不知道,若是她听到有人这样说,当场就给怼了回去。琳琅说了,反正她也是個没规矩的商户女,何必让自己受委屈。对方既然自诩是名门闺秀,却又做出背后说人的小人之举,可见这规矩也没多好,大家半斤八两,谁怕谁!”
宋云昭笑,“这倒是她能做出的事情,肯定是气狠了。”
毕竟谢琳琅做事一向以和为贵。
“可不是,也是她现在有底气了,不然啊,哪能想做什么做什么。”贺兰韵笑。
现在回头想想也跟做梦一样,想当年她眼里就一个季云廷,谁都看不进去,天上地下为他最好。
可她也从不敢想,嫁给季云廷后,他那样清冷的性子,居然也会给人撑腰。
后来一想,大概这就是缘分吧。
反正她现在就看着自己家的那根木头挺好的,虽然没什么花言巧语的,但是让她踏实心安。
她娘说了,以她的性子,就只有曹季同这样的才能制住她。
什么制住她,是她瞧着他可怜让着他。
“还有件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长宁伯前段日子赎了个歌伎回府为妾,被福康公主给打出去了。”
“还有这样的事情?怎么一点消息也没听到呢。”
“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公主府那边压着消息呢,长宁伯夫人都给气病了,幸好福康公主厉害,不然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子。”
宋云昭微微皱眉,“我记得当初长宁伯跟妻子的感情不错,封伯之后立刻就上折子给妻子请封。”
“是啊,谁知道还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你也知道,福康公主为儿子求了个伯爵回去,但是长宁伯自己不是很上进,有了爵位之后就懒散了,京城又是天子脚下,天天被人哄着去那种地方花天酒地。”
贺兰韵一脸不屑,看着云昭说道:“长宁伯的儿子再过两年都要娶妻了,以后还怎么议亲?”
“那歌伎什么来路?”宋云昭问道,“就这么把人迷的晕头转向的?”
贺兰韵听云昭问起这个,脸上的神色就有点微妙,“这你就不知道了,有些商人故意买些俊俏的小姑娘打小养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是为了能卖进富贵家,这一个就能卖不少银子呢。”
云昭心想,这不跟古代的扬州瘦马有异曲同工之妙吗?
正想着,就听着贺兰韵比划了一下手指,“长宁伯买回去的那个,花了这个数!”
“一千两?”云昭道。
贺兰韵摇头。
“一万两?”云昭惊了。
贺兰韵点头,“没想到吧?正因这么赚钱,所以这行当屡禁不绝。”
宋云昭脸色就不太好看,“朝廷的官员不管?”
“这要怎么管?”贺兰韵嗤笑一声,“又不是拿出来直接卖,人家那也是称一声这歌姬为女儿,这是嫁女儿拿聘礼。”
宋云昭:……
“那长宁伯府那个,既然称之为歌姬,这总不会是女儿吧?”
“你别说,这不要脸的人多了,还真是这么回事。”
宋云昭默了,是她见识太少。
看着云昭的神色,贺兰韵就道:“福康公主这回动了火气,必然会有动作的,想必会拆了那歌伎的老窝,若是需要我的地方,我会帮一把的。”
“听伱这意思,这就是有人故意给长宁伯下钩子?”
“具体真相到底是什么,谁也不敢跟福康公主打听啊,不过看样子应该是。”贺兰韵摇头,“这几年随着陛下威严日盛,京城的格局也在不断地变化,派系之间也多有互相倾轧之举,福康公主那边的情形也比较复杂。”
宋云昭懂了,福康公主帮着皇帝做了不少的事情,肯定是碍了人的眼,这些人不敢直接对陛下不满,就盯上了福康公主。
可惜公主十分自律,只怕无从下手,所以长宁伯这个儿子就顶了缸。
想到这里,宋云昭思量着说道:“这样的生意委实令人厌恶,这是把咱们女子当做什么?你跟公主说一声,若是有需要的,让她只管进宫找我。”
她必助她一臂之力!
“行,福康公主知道了必然高兴。”贺兰韵自己也有相助之意,云昭出手自然更好。
此时,二人都不知道,原以为只是一件小事,却不知道后续牵连如此之广。
贺兰韵从宫里出来后,想了想直接去了公主府。
另一边,凌云鹤先一步回了京城,顶着一身伤敲开了谢锦书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