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桂坊成为了叶安“表演”的最好助力,本来他是不打算如此高调的,但不高调又不行,每当他看到刘娥又兴起“长生不老”之心的时候,心中都会有一种巨大的恐惧。

这是一种对历史未知的恐惧,寻求长生不老的目的是什么?当然是为了更加长久的执政,而这种行为很可能会让她活的时间更长,或是更短!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叶安所希望看到的,因为历史上刘娥驾崩的时间可谓是刚刚好,哪一年赵祯二十三岁,听政多年,早已有了成熟驾驭这个王朝的能力,同时年富力强,少年热血,正是改革的最好时机。

叶安相信若是范仲淹在这个时候提出他的改革,就不会遭到刘娥的疯狂抵制,守旧派和保守势力也不会有机会反扑而来。

但如果刘娥没有在这个精准的时间点驾崩了呢?或是说她更早的就不在人世,那结局会如何?

叶安不敢想象,历史是不能用如果来形容的,但眼面前发生的事情就是在把这个“如果”不断的拎到自己面前,呼在自己的脸上!

惶惶不安的他终于在秦慕慕的逼问下说出了“高调”的原因,在稍显颠簸的牛车上,无奈的叹息道:“你不觉得自从我出战环州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吗?”

秦慕慕等着大眼睛,有些疑惑道:“有什么不一样?”

“北宋的路开始跑偏了……”

叶安的话没说完就被秦慕慕给挥手打断:“你疯了?!北……这也是能说出来的!我又不了解多少历史,更别说具体细节了,你是历史系出身的,我是心理学专业,不过……”看了叶安带着枪伤的胳膊一眼,才道:“你倒是比我经历的更多。”

叶安无奈的苦笑道:“你觉得我会如何?还不是在吃老底,这老底能吃多久只是时间问题,随着环州之战的胜利,大宋与党项之间的局势发生了一些改变,也给刘娥带来了不一样的转变,我并不觉得这是非常好的,只有正向意义的事情,相反,带来的变数实在太多,多到超出我的预料了,你以为咱们为何能在大宋的朝堂上混的不错?因为我了解朝堂上会发生某些事情,最重要的是了解刘娥的心态,现在我看不懂她了,早晚会出问题。”

“但你对其他人不是一样了解吗?”

秦慕慕的话让叶安陷入沉默,许久之后才不屑的自嘲道:“了解?不了解任何人,无论是王曾还是吕夷简,亦或是夏竦之流,我对他们的了解只是停留在历史的了解中,片面到了无以复加,越是了解越觉得自己不了解,越是看的多了,反倒是感觉更加看不清了,这就是咱们当下的处境。”

秦慕慕短暂的沉默之后,却很快调整好了心态:“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有时我反而能更好的揣摩他们的心态,包括刘娥的,我比你更有天然的优势哦!”

叶安倒是忘了,相比自己这个云中郡侯,秦慕慕这位阳城县君更加容易接近刘娥,并且还能对她做出全新的心理侧写来。

“如此便有劳老婆大人了!”

“放心,今晚你负责表演,兰桂坊负责配合,我负责给她做新的侧写!”

有了秦慕慕的支持后,叶安便更加放心了,他现在唯一需要掌握的便是刘娥的心理,只有了解这个大宋的实际统治者,他才能确定自己现在的方向是正确的。

此时的秦慕慕也知道叶安心中的焦虑,轻轻的搭在他的手上道:“你还是愿意支持刘娥的是吗?”

叶安看了秦慕慕一眼,拉着她的手道:“我现在支持刘娥继续她的临朝称制,短暂的契机已经具备,不管承认与否,一个老练的政治家胜过一个初出茅庐的孩子,难道你不觉得刘娥比赵祯更为合适继续驾驶这艘船吗?”

秦慕慕微微一笑:“我担心在心理侧写后,你会彻底倒向刘娥。”

叶安轻轻摇头:“不会的,刘娥在大宋永远也不能成为武则天一样的人物,甚至连慈禧也比不了,她只能在赵祯的皇位下暂代皇权,而且还要受到朝臣的节制,别把刘娥手中的权利想象得太大,也别把朝臣们手中的权利想象的太小,玩外政太祖太宗不是好手,但在内政上的手段,嘿……这两个人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秦慕慕微微点头,看向叶安的眼神中满是信任:“我相信你的判断,你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

“那是当然!”叶安看向车窗外以及无数百姓聚集的南门大街,嘿嘿一笑道:“好戏开场了!”

东京城中的新鲜事会以最快的速度传播,谁也没想到元宵节的时候,云中郡侯居然要给天家来一场表演,据说还是同祁国公多有口角,算是赌气做的事情。

夜幕缓缓降临,百姓们却越聚越多,兰桂坊的花车上满是漂亮的小娘子,身穿彩衣翩翩起舞,如同落入凡间的仙子。

有的站在车边,手持彩带挥动如霞,有的高举车顶之上翩翩起舞宛若掌上舞的“赵飞燕”,寻常这般精彩的表演可都是要花钱才能在兰桂坊中看到的,还都是有钱人敢享受的事情,但今日元宵节,兰桂坊却彩车出动,尽善尽美。

兰桂坊的口碑在东京城中一直是最好的,无论男人还是女人,一提到兰桂坊便会由衷赞叹。

这么好的口碑不光来自高品质的服务和高昂的价格,还有令人敬佩的慈善,短短一年时间,兰桂坊已经在东京城中做了许多大户人家十年的善举。

没错,做善事在这个时代是公认的好事,而秦慕慕最不怕的便是花钱做慈善。

义演的次数在不断的增加,各种各样的宣传也是极尽所能,秦慕慕相信出去的钱终究是有回报的,对口碑的投资大于一切。

甚至连刘娥都对兰桂坊褒赞有加,没办法,兰桂坊的义演是在给朝廷省钱,这一点她看的非常清楚。

当彩车在宣德门前变成巨大的舞台时,一切准备就绪,刘娥甚至亲自传下口谕,允许教坊司的乐师为兰桂坊的武者配乐。

一时间百姓欢腾,朝臣期待,所有人都希望看到叶安所说比西域藩僧高强百倍的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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