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开车慢点,宁等三分,莫抢一秒。妈你小心点,身体还没完全恢复。”
“好!”刘淑华紧握着亲生女儿的双手,点头答应道,“别操心我和你爸,我俩好着呢。”
“哦。”侯梦婷红润脸蛋充斥着恋恋不舍,语气尽是沮丧和失落。
纵有千般不舍,终有离别时。
过了大年,团圆的打工人渐渐离开家乡,踏上返程之路。
尽管侯梦婷是老板,但也不例外,离开父母,回到魔都。
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也愁。
打从前天开始,周安订好机票的那一刻,姐们已然留恋不舍,不舍得家中父母,牵挂着对方。
即便周安再怎么安慰,也是于事无补。
连续忧愁了两天,今天终于到离别时刻。
只见姐们低着头,紧盯地面,微微撅着小嘴,好似孩童一眼,眼圈带有一丝绯红,尽显留恋神情。
以往那个高冷、傲娇、暴力的侯总,此刻却小女人形象,周安瞧着挺难受的。
但没办法,他俩时间已经拖到过完元宵节,是时候离开了,手头上积攒有太多工作。
他倒无所谓,利信传媒有他没他都一样。
达美盛公司可需要侯梦婷去打理。
小舅子侯俊达大年初六就回到了魔都,工作十来天了都。
“好了,别这样。”刘淑华收好牵挂,拍了拍女儿的肩膀,“都快结婚的人,还哭哭啼啼的,小心小安不要你。”
“他敢!”侯梦婷瞥了一眼。
周安:“......”
还没等她洋洋得意,感慨教夫有方的时候,忽然间感觉耳朵疼痛,伴随来的是沉重而又愤怒的语气:“侯梦婷你长本事了,当着我的面,还敢欺负小安,简直目无王法。小安对你的宠爱不是你肆无忌惮的借口,别太‘作’,小心‘作’死了。难道小安真打不过你吗?不是,他是让着你的......”
说教一番女儿后,抬眼望向看戏的周安,继续说道:“小安,我还是那句话,你别太惯着侯梦婷,有时候也得出手教训一下她,就像我教训你伯父一样,该打就得打。”
丈母娘,我是想教育这娘们,但...确实打不过啊,你女儿身体素质杠杠的,我是被打的那一个。周安无奈心想。
他一边开小差,一边乖巧点头:“阿姨,我知道了。”
“妈,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我才是你亲生闺女。”一旁轻揉耳朵的姐们怒气冲冲地说道,“亏我还那么担心你们,看来好心当成驴肝肺,你即将失去一個女儿......”
侯梦婷躲过飞了的致命一击,迅速爬上汽车,摇晃着脑袋,吐了吐香舌说道:“嘿嘿,打不着。”
一个再高冷的人在自己最为亲切的人面前,仍旧会保持着那份幼稚,眼前三人都是侯梦婷最信任、最爱的人,所以幼稚气十足。
没有谁会是一块万年不化的冰山。
周安从姐们身上收回目光,抬眼望着二老,不死心地说道:“阿姨伯父,要不你俩一起去魔都?快结婚了,我不了解结婚流程,需要你们长辈帮助。”
“算了。”侯林摆摆手,“我懒得跑。”
刘淑华白了眼丈夫,也是拒绝说道:“小安别为我俩操心,你和婷婷结婚后,我自然要去魔都,好好享受你那个洋房,到时候可别嫌弃我这个丈母娘。”
听到这话,周安愣了愣,这是刘淑华头一次使用丈母娘三个字,仅有三个字,轻飘飘的,对他而言,却宛如千斤重。
他瞬间有种被人信任的感觉,也有种丈母娘彻底将自己亲生女儿交到他手中。
周安以极大控制力压制住内心的喜悦和激动,抬眼看向刘淑华,略微思考了下,随即一脸认真地说道:“妈,我知道了。”
既然丈母娘这般举止大方,他也就‘打蛇随棍上’,改变称呼。
要娶人家女儿,就得厚颜无耻点。
听到这个称呼,刘淑华一双眸子眯成一条细缝,里边闪烁着耀眼光芒,略有皱纹的脸庞溢满笑容,显然十分满意这位女婿,心甘情愿将女人交到对方手中。
“走吧走吧,路上小心点。”侯林非常瞧不起自己妻子,一声妈就给你乐不思蜀,女人就这点出息,遇到正经事还得男人出头,他摆了摆手,正儿八经地说道:“别担心我俩,我会照顾好你丈母娘的。”
“好的,爸。”
丈母娘变为妈,那老丈人就得变为爸,称呼得一同发生变化。
“嘿嘿......”嗯?侯林惊愕了下,也愣住了,随即使劲扯着嘴角微笑,像似要笑到后脑勺,一拍对方肩膀,语气中充斥着喜悦,“以后咱俩就是好哥们。”
“......”
称呼的变化让离别的悲伤气氛少了许多,因为他们知道,这次的离别在今年的五月会再次见面,等到那个时候,他们真正成为一家人,就再也不会分离。
简单问候几句,周安开车离开二老,离开小院,离开庄子。
望着在冰天雪地中缓缓行驶的汽车,直到消失在视线中,刘淑华微微叹了口气:“哎!”
“叹啥气啊。”侯林双手背在身后,开口道,“老闺女有个好归宿,你应该开心,愁眉苦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未来女婿跑路了呢。终于要把老闺女嫁出去了,小安真是个‘怨种’......”
话说到这,他身子忽然间歪了下,似乎要跌倒在地面上,但优秀的平衡力控制好身躯,还以飞一般速度远离刘淑华,就听到刘淑华恶狠狠地瞪了侯林一眼,声音尖锐而响亮:“侯林你活得很安逸是吧?这几天要不是看在小安面子上,我给你好脸色多了,你不感恩也就算了,竟然还侮辱我女婿。”
“这话说得,小安不是我女婿啊?”侯林看了看对方的表情,似乎觉得今天对他而言,有点不太开心,一边说话,一边向外奔跑而去,“我打牌去了,拜拜。”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刘淑华是跑不赢自己丈夫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消失在墙角边,恨恨地说道:“除非你今晚不回家。”
站在院子里边,愤怒了七八秒钟,随即忽然间脸上浮现欢乐的笑容,轻声呢喃着:“妈,妈,妈......嘿嘿。”
......
车轮转动,熟悉的庄子向后靠去,踏上回程的旅程。
“爸?妈?恬不知羞!”侯梦婷一双匀称的美腿搭在副驾驶前,一边吃着东北冻梨,一边说话,“我都没还没嫁给你,你怎么好意思喊出那个字。”
“莪不要脸行不。”周安回道。
侯梦婷摸了摸下巴,思忖道:“哦,那确实。”
“......”
他眼珠子一转,邪邪的一笑,轻声说道,“离开我了未来老丈人、丈母娘,起码还得等上几个月才能见面,你老人家怎么不伤心了?我就说你刚才的恋恋不舍是装出来的,现在看来果然是的,高明的演技,你这个女儿简直太无情,转眼间就把他们二老忘了。”
“周安我不喜欢你了。”此话一出,侯梦婷忽然间觉得没有食欲,撅了噘嘴,悲愤地看着这个男人,本来她已然消失的不舍,又再次萦绕在心头,而揭开这个伤疤的男人,却是她最爱的人。
我就开个玩笑而已,你用得着这么欺负我吗?我还是不是你最心爱的女人,侯梦婷低着头心想。
“嘻嘻!”周安满脸的笑意,有时候捉弄下对方挺爽的,但也随即将车子停在高速路的入口处,牵着对方那芊芊细手,轻轻地吻了下,仿佛一件稀世珍宝,轻声安慰道:“人世间最美好的相遇是重逢,等我们再和爸妈相遇的那个时候,我们再也不分离。”
“到时候我们两家人共同生活在一起,你耕田来,你织布,你挑水来,你浇园。”
“嗯?”本来侯梦婷听得满心欢喜,忽然间蹙了下眉头,疑惑地望着这个男人,“为啥全是我做事呢?”
“我懒狗得嘛。”周安坦然地点头。
“我尼玛......”侯梦婷瞬间咬牙切齿,誓言要和这个男人决一死战。
这种坦荡的无耻让她急火攻心。
“我正开车呢,不准打我。”周安发动汽车,一脸的认真。
本来伸到对方耳朵的细手,一下子停住了,侯梦婷那双凤眼微眯,闪烁着危险而又愤怒的光芒。
嗨呀,好气呀。
侯梦婷双手抱胸,转头望向窗外,一副不搭理这个男人的模样。
然而不到五分钟时间,她又一边吃着小零食,一边和周安聊天,时而往对方嘴巴里边塞零食。
没办法,这个男人毕竟是她未婚妻。
即便再狗,也得原谅他。
不然咋办嘛。
二人谈天说地,没多久时间便到了机场。
进入停车场,周安拿出一系列的行李包裹,随即将汽车钥匙往车子里面一甩,关上车门,二人提着大包小包离开停车场。
这辆汽车自有人来收拾。
从北方到南方,飞机大约要飞三个多小时。
魔都国际机场,周安再次踏到这座国际大都市,他深深吸了口气,脸上浮现微笑。
这座本来陌生的城市,给他带来了太多太多的好运,丰厚的钱财,深厚的友谊,还有相伴一生的恋人,他对魔都有了归属感。
魔都还是那般匆忙,机场中到处充斥着人们,来来往往,熙熙攘攘,有离别,有重逢,旁边还有对久未见面的情侣相互拥抱在一起,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吻了起来,周围人尽皆微笑,流露着羡慕。
年轻真好。
周安是做不出来大庭广众接吻,只好牵着姐们小手:“走,回家。”
“嘻嘻!”侯梦婷嫣然一笑。
相比接吻,她觉得回家两个字更加温馨。
二人提着一大堆行李,走出机场,随后拦了辆计程车。
计程车司机是个光头的中年男子,十分热情地将行李放到后备箱,看了看自己的后备箱被塞满,感慨地说道:“哟,够多的啊。”
“抱歉。”周安不好意思一笑,“我会多付车费的。”
老人家对孩子的关爱永远是那么‘沉重’,二人离开东北的时候,刘淑华准备了许多许多的土特产,瓜果零食,蔬菜小吃,有周安喜欢的酸菜,有侯梦婷喜欢的小鱿鱼,甚至花大价钱买了根人参。
知道是庄子里的邻居从山里挖的,刘淑华听说后跑得飞快,立刻买了下来。
老实说,这些东西只要有钱,完全买得到,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珍贵。
但东西里边的情意和关怀是无价之宝,周安花费昂贵的托运费也得将其拖到魔都来。
“嗨,都小事,这年头谁过年回魔都不大包小包的啊,这都是满满的爱。”光头司机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司机永远是个健谈的群体,一边上车,一边说话,“更何况魔都这座大城市生活消费那么高,能从家里多带点东西,也能节省消费开支,多攒点钱。向你们这样的情侣,要为以后的买房生孩做打算......”
“哦,对了,你们目的地是哪里?”说了一堆话,光头司机才想起正事。
“御水湾。”周安回道。
光头司机征了征,挠了挠那光泽的脑袋,询问道:“额......外滩那个御水湾?”
“嗯。”
“......”光头司机陷入一阵沉默,悄无声息地透过后视镜打量了下这对情侣。
我搁这巴巴和你讲述着大城市多么的不易,你忽然间说自己住千万豪宅,这样有意思吗?
没意思!
有一说一,周安觉得挺有意思的,他始终认为自己是普通人,应该对平凡人的生活有所了解,吃穿住行,别让自己太过于飘,脚踏实地才最为重要。
光头司机反应也很快,面色有些红润,显然开朗的人也有害羞的一刻,无奈地说道:“你早说嘛,你干脆打个专车算了,我这破出租车不太符合你的身份。”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启动出租车,向御水湾驶去。
“哎!”哪知道周安深深叹了口气,眉头紧锁,一脸的悲苦表情,“大哥,不想摆了,说了都是泪。”
“我从小出生在乡镇,父母皆为普通人,我哪里是什么富二代有钱人,我穷尽一生也买不起御水湾的一个厕所,我不过是里边的一个小保安罢了,给人看大门的。整天的工作就是看着那些有钱人进进出出,给人鞠躬,赔礼道歉,还经常受到白眼和嘲讽。”
“就我这条件,哪能找到对象啊,这是我姐。看着倒挺漂亮,但先天性残疾,耳不能说嘴不能听,一切都得由别人照顾,谁娶她就是个累赘,直到现在还没嫁出去。我只好将她带到身边,好好照顾着她。哎...我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我姐能好好过一生......”
出租车缓缓行驶,车里边仅有说话声,声音低沉切嘶哑,满含伤心与悲痛,似乎下一秒将要哭出来。
侯梦婷扯了扯嘴角,一边转头双眼无神地望向窗外,一边戴上耳机。
她实在听不下去了。
这个男人咋这么能胡说八道呢。
从上车以来,一直和光头司机嘚啵嘚,说了大半天。
她说老实话,周安嘴里没一句实话。
本来她想反驳的,可面对光头司机那同情的目光,忽然间不太想去戳穿哥们的谎言。
就这么着吧。
“哎!”听完之后,光头司机叹了口气,面露悲惨之相,“兄弟,我本以为这个世界自己最悲惨,没车没房,上有老下有小,每天一睁眼就是为家庭忙忙碌碌。哪知道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
“和兄弟你一比,哥哥我惭愧啊。”
“嗨,哥哥别这么说,我觉得你比我活得累。”周安一边说话,一边恋爱地摸了摸身边‘姐姐’的脑袋,眼神尽是慈祥,“我这条件也没想过结婚或者买房之类的事情,我只需要照顾好我姐就行,而你有一大家子养活,哥哥你才是真正的男人。”
“哎,男人啊,这辈子活着是为了个啥啊?”光头司机忽然间问出了个至深的哲学问题,忽然间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心神恍惚、黯淡无光的漂亮女子,更加怜悯了些,犹豫一番问道:“你姐为什么戴着耳机?她能听见歌曲吗?”
“听不见。”周安摇摇头,“仅仅是个装饰罢了。”
“哎!”
一路之上,光头司机不知道叹息过多少次,为这个男生的坚强所佩服,为这个漂亮女子的遭遇所同情,为人世间的痛苦所哀叹。
这个世界简直太不公平了。
二人仿佛多年的好友,相见恨晚,路上一直聊着,终于到达御水湾小区门口。
“兄弟,这钱我不能收。”光头司机停好车后,连忙阻止周安扫描二维码,沉声地说道,“今天听到兄弟这番话,我才知道自己生活是多么美好,哥哥发自内心的谢谢你,这次的车费就当做是一堂课。”
“坐车给钱,天经地义,哥哥你也不容易。”周安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中掏出三张红色钞票,放到座位上,随后不管不顾拉着‘残疾姐姐’下车,地下身子向光头司机摆了摆手,“哥哥,御水湾管理很严格,这地方不能停太久,今日一见,后会有期。”
“兄弟,你是这个。”光头司机实在无可奈何,竖起大拇指,为这个帅气的小伙子点赞,“谢谢你教会我更加认真地对待生活。”
寒暄了几句,光头司机只好不情愿的离去,那辆老旧的出租车消失在大街小当之中。
一个多月未见,御水湾小区还是那般安静整洁,街道两旁挂满了红灯笼,似乎预示着过年氛围还未远去,一辆辆轿车驶过,很有低于百万级别的轿车,住在这片区的人们,无论是哪个人都称得上响当当级别的人物。
再次回到小区,周安左右晃着脑袋,一阵骨头摩擦声响起,瞬间悠闲安逸了下来,这地方他已经住了有三四年。
“有意思吗?”
“什么?”周安有点迷茫,但立刻明白姐们啥意思,嘴角划出一抹完美弧度,抱着对方的香肩,“挺有意思的啊,我的‘残疾人姐姐’。”
“你TM迟早遭报应,被天雷劈死你得了。”侯梦婷翻了个白眼。
她难以理解这个男人,有时候过于的内敛害羞,好似一个自闭症、社恐;有时候却又过分的张狂,她简直无法想象假如被戳穿的那一刻,将会有多么的尴尬与难以为情。
人呐,本身是个矛盾的集合体。
“你懂个锤子,我这是善意的谎言。”周安并未有半点羞耻之心,反而脸上有得意神情,一本正经地说道,“那司机老哥听了我的故事之后,他对于生活有了个更加深层次的理解和认同,会以更好的心态去生活,我这叫做助人为乐。难道真要我装出个亿万富翁的模样和那司机老哥对话吗?他会因为财富的差距所感到自卑......”
靠!
这个男人总能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并且找的借口永远是那般的合理,侯梦婷无fuck说。
懒得听对方的胡言乱语,她害怕自己思维逻辑也出现问题,踏步向小区走去,独留周安声音在后边回荡:“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走了,是不是被你老公的光辉形象所折服。哎呀,这么多行李,我一个人拿不走......”
“哎!”望着那道倩影远离,周安深深为之叹气,无奈摇了摇头,“女人就是胡搅蛮缠的动物,曹哥你觉得这句话怎么样?”
走到身边的小区保安曹哥一下子愣住了,瞧了瞧远方的周太太,再瞧了瞧周安,犹豫了一秒钟不到开口道:“周先生新年快乐。”
你问我怎么样?我敢说吗?曹哥心想着。
“新年快乐。”周安不介意对方岔开话题,一边从口袋中掏出个红包,递给对方,一边说道:“怎么样?今天过年又没回家?”
曹哥没有拒绝,双手接过红包,随后提起大包小包的行李,苦笑着说:“我们这工作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年春节回家几乎是个奢望,没办法,拿着物业的工资,总得付出点代价吧。”
“我给物业说一下,放你几天假吧,回去看看老婆孩子,总在魔都一个人待着不太好。”周安也提着行李说道。
“别别别,周先生没必要,这是我责任,也是我的工作。你千万别为我操心,我实在受不起。”
“没事,随口的事罢了。”他摆了摆手。
高档小区的业主和物业处于一种不平等的地位,因为其业主的身份皆有来头加之物业费的昂贵,随口的一句话便能引起物业重视,让曹哥休息几天,周安还是有能力办得到的。
其实小区业主都办得到,但很少有人会和这些小区工作人员聊天或者交流,因为大家不是同一个世界中的人。
要不是曹哥和周安关系稍好,他一般也不会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