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在觥筹交错,嘘寒问暖中落下帷幕,夜已经深了,气温渐渐下降,侯梦婷心却是温暖如春。
此刻,侯梦婷走进自家哥们房间,暖白色LED灯驱散黑暗,洁白无瑕的墙壁,贴有几张海报,乌木色衣柜,中式风格的双人床,床头有两个枕头,看见两个枕头一刹那,她瞬间觉察其中含义,俏脸泛红,小巧而粉嫩的耳朵白里透红。
尽管双方老人知道二人发生关系,但头一次上门,面对这般场景,侯梦婷还是有些羞涩。
最重要是,既然您们都准备两個枕头,为啥还准备两间房呢?
干脆直接一间房,多好。
当然,这只是瞎吐槽的话。
相反,侯梦婷十分感激周安父母,站在她角度思考。
“啧啧啧!”侯梦婷仔细打量眼前一切,希望找到自家哥们童年记忆,但这间房实在太简单,简单得和周安这个人一样,只得注视着几张海报,“哥们,你审美观挺好。”
海报上边印有明星写真,皆为上个世纪倾国倾城的香江大美女,一颦一笑,千娇百媚,摄人心魄。
“那是!经不经典我不管,我只喜欢这一款。”正收拾衣物的周安瞥了眼明星海报,语气中充满着自豪,忽然间后背一凉,意识到身边还有个‘醋坛子’,挠了挠脑袋,正儿八经道:“侯梦婷我说句实话,你别生气。你尽管长得漂亮,但这些绝世美女还是更胜你一筹。”
顿了下,并未顾及这间房子气温悄然下降几度,有些冷了,继续说道:“当然,在我心目中,最漂亮的还是我未婚妻,白皙的脸蛋,玲珑的外形,优雅的姿态,清新淡雅,芳香扑鼻......”
屋子的气温悄然又上升了,仿佛人为控制一般,周安一边夸赞自己未婚妻,一边松了口气。
侯梦婷翻了个白眼,风情荡漾,薄怒微嗔:“你脑子真好使,转中转是吧?”
“嘿嘿!”听到这话,周安笑了笑,顺手将旁边的小娇妻揽入怀中,后者也随之坐于腿上,一股清香飘入他心肺,那是独属姐们的体香,撩了撩娥眉前的发丝,“今晚感受如何?”
“好!”
“一个字?”
“温馨!”
“......,你属蛤蟆的吗?戳一下跳一下。”
“本姑娘是天鹅,你才是癞蛤蟆。”侯梦婷清澈双眸越过窗户,遥望着远方,漆黑一片,仅有几盏路灯挥洒光芒,在这个安静的夜晚,她的声音忽然间也随之平缓了下来,“周安我好爱你,真的好爱你,今晚我有种想哭的冲动,给了我一段梦幻且完美的爱情,一切仿佛是那般虚幻,恍如梦境,假如这是梦境,我希望永久......”
话说到这,侯梦婷停顿了下,从黑幕中收回视线,低头看着正在她怀中胡作非为的周安,蹙着眉头道:“你干嘛?”
“继续说啊。”周安并不理会,仍然我行我素,“我体验下是真是假。”
“......,啪!”抬起手,拍到其脑后,她恶狠狠地说道,“老娘正和你煽情呢,你又给我整点幺蛾子事,每回都这样,你烦不烦?”
“你烦不烦?”周安对顶一句,“每回都是这些反反复复的词,你老人家整煽情,也换个套路,叫你多读书,偏不听。用我们方言来说,你这是批话超过文化。”
眼见那只细手又伸到头顶,仿佛即将到他脑袋,嘚啵嘚道:“夸你的,夸你的,夸你的,夸你的,批话超过文化是夸你才华横溢,博学多才......”
然后——细手携滔天之势和千斤力量落到他脑袋上,声音提高几分,满怀恨意:“周安你想死直说,别拐弯抹角,我非常愿意助你早日登天。”
“嘻嘻!”
尽管侯梦婷那套煽情的话发自真心,但周安实在懒得听、没兴趣听。
因为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没有谁对谁错,没有谁付出的多谁付出的少,二人都是在这冰冷的世界中,寻找到最好的另一半,以慰藉心灵的孤独。侯梦婷并不比周安做的少,悄无声息安慰着他的灵魂、情感和情绪。
此话过后,房间中陷入一阵沉默,二人并未开口,享受着片刻安宁。
“姐们。”
“嗯。”
“我想......”
‘别想!’
“就想!”
......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连马路上的汽车都少有路过,侯梦婷一边穿上睡衣,一边瞪着床上那位正思考万物的‘哲学家’。
幸好他俩住三楼,周安家人住二楼,否则。
多尴尬呀!
侯梦婷拒绝周安真、陪睡的要求,既然准备了两个房间,那便各睡各床,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回到自己房间后,终于松了口气。在放松的同时,她心底还有种莫名其妙的刺激。
天哪,真变态。
“咚咚咚!”正当这时,门外传来敲门上,她仿佛胆小的小老鼠,瞬间惊着了,犹如袋鼠一般蹦跳起来,跳了有半仗高,因为她直到现在进来的绝对不是哥们,因为哥们不会敲门的,结结巴巴说道:“请...请进。”
走进房间的是陆玉兰,她笑起来脸上的愉快兴奋的样儿,像太阳穿过云彩放射出,手上端着一碗乳白色牛奶:“婷婷,我给你热点了牛奶,晚上睡觉前喝牛奶有助于提高睡眠质量。”
将牛奶放到床边桌子上后,拿起空调遥控板,调高温度,轻声说道:“最近桃花镇天气有点冷,你刚洗完澡,别感冒了......”
做了一切没必要做的事,讲了一切毫无意义的养身经验,陆玉兰本想再和未来儿媳聊聊,但见侯梦婷一脸震惊之相,从她进门之后,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仿佛一个植物人,她立刻明白未来儿媳心理,笑呵呵地退出房间。
此刻,侯梦婷心中有个问题。
阿姨知道吗?
不知道!毕竟她在三楼,况且只是一时碰巧罢了。
知道!哪有那么多碰巧的事,只不过自认为碰巧罢了。
“啊啊啊...”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在侯梦婷脑海回旋,她渐渐清醒过来,紧抱着脑袋,在床上滚来滚去,极为痛苦,更为痛苦的是,因为农村房间隔音效果差,她还要收紧嗓音,“都怪周安!”
要是没有周安的肆意妄为,她也不会在未来婆婆面前丢脸,她那清纯淑静的形象开始有了‘污点’。
......
其实——侯梦婷并不用在意,因为她未来婆婆是十分愿意见到这般场面,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走进房间,还对着周老师转了个圈,可见心中之欢乐。M..
可惜‘神女有意,襄王无情’,周老师瞅都没瞅她一眼,专心致志地看手机,陆玉兰脸垮了下来,一下子抢过丈夫手机:“你一天天除了炒股,能干点正事吗?有时间多关心关心儿子,和小安沟通聊天,为他指点下生活经验。”
“例如?”
“例如,怎么早点怀上孩子,我俩抱上孙子。”陆玉兰坐到梳妆台前,认真抹着些护肤品,“我害怕他俩没有经验。”
“我是男的。”
“男的怎么了?”
周老师一般悄悄从梳妆台拿过自己手机,一边思索几秒道:“我只娶了你,我也没经验。”
“咋的?你还想多娶几个?”听到这话,陆玉兰凤眼瞬间微眯了起来,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转头狠狠地说,“好啊你,你现在竟然有保养小三的念头,我明白,你是看不起莪这个没文化的人,早就有和我离婚的想法。明天把户口本拿起....”
“行行行,我去我去。”周老师实在忍受不了这个女人的唠叨,假如不做这件事,他起码半个月得不到消停。
“德行!”
“......”
川省的冬天仍旧是那般一成不变,阴蒙蒙的天气,弥漫白茫茫的雾气,群山在雾气笼罩中若隐若现,有种虚无缥缈、渺若烟云。
也许回到家乡的缘故,有家人、爱人在身旁,心灵顿时安定下来,周安今天起晚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看见外面一片阴暗,他心生赖床想法,左右摇晃着身体,让被子裹到身上,又抬起腿,将脚包住。
这便是南方朋友冬季最爱的睡觉方式。
“还睡,起床啦。”一个低沉伴有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听到这声音,周安将头从被子中伸了出来,一张俏脸映入眼帘,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太阳都快晒屁股了。”
侯梦婷拍了拍被子。
为了塑造个好的印象,老年人就不爱见到别人赖床,侯梦婷早早就起床,尽管帮不了啥事,但冲着这份心,周安足以感动。
“起床啦。”眼见这男人睡眼惺忪、半梦半醒,侯梦婷坐于床沿。
“我有病!”
“懒病!”
“给本少爷更衣。”
“......”
侯梦婷嫣然一笑,一副场景似曾相似,不过以往是周安给她更衣,而现在反过来了。她摇摇头,拿起旁边衣服,宛如丫鬟一般伺候着这位‘大爷’。
更衣的时候,伴随着一阵打闹,仅仅一两件衣物而已,他俩穿了有十来分钟,惹得姐们羞愤得脸红了,从耳根、连脖子、经背脊红下去,直到脚跟。
“家里的空气就是新鲜啊。”周安走到客厅门前,伸了个懒腰,感慨着道。
相比魔都,农村确实是个宜人的地方,有山有水有美景。
“汪汪汪!”
小狗是自由自在的生物,七月十分喜欢老家环境,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在院子里瞎跑,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对眼前一切好奇得很,连他这个铲屎官都抛之脑后,反正有陆玉兰正喂着它火腿肠。
陆玉兰非常喜爱这个小东西,在家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除了爷爷奶奶、侯梦婷,应该就是七月地位最高,没有任何反驳。
“妈少喂点火腿肠,它前几天身体不好。”
还未等陆玉兰开口,正高兴的七月脸色瞬间转变,四肢撑的很开,身上灰毛炸开(一晚上,这狗就染了个发),鼻子发皱并对对着他龇牙,甚至还伴随低吼声:“汪汪汪!”
“叫叫叫,你叫个屁!”周安才不管它这幅凶狠的模样,事实证明,这蠢狗并非那般残暴,只是自然反应罢了,一手拍到七月脑袋,“你再吃就得进医院了都,劳资这是为你好,你懂个锤子。”
“汪汪汪!”
听到这话,周安伸开想要教训下这个不止天高地厚的蠢狗的时候,陆玉兰站起身来,刮了他一眼,不带好气地说道:“说就说,别动手,老娘给你好脸多了?”
“妈,小狗是需要教育的,只有良好的教育,才能在未来生活中生存下去。”
“那也不能动手,你要好好给它讲道理,分析事情的好和坏,七月不是个不明白事理的狗,你既然收养了它,就得承担责任......”陆玉兰双手抱臂,将小孩的培养理论移植到小狗身上,还举例说道:“你小时候那么调皮,我气得火冒三丈,还很少揍你,这就是一个父母的责任。”
“.....”
很少?
确实很少!
陆玉兰揍他,一般抱着‘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态度和力量去揍的,揍的次数少,但那是真疼啊,疼得钻心。
“嘿嘿!”身旁的侯梦婷正走出来,抿着嘴微笑。
“厨房有剩饭,你饿了自己热一热。”眼见未来儿媳,陆玉兰懒得和这个不孝子计较,将手中的剩余火腿肠丢到门外边去,丝毫不顾及七月那渴望而不可及的眼神,随后向侯梦婷说道:“婷婷走。”
“你俩去哪儿?”
“逛街!”
周安看着他一生最爱的两个女人,手牵着手,肩并着肩离开家的背影,内心忽然间生出一股温馨的感觉,这对婆媳能处到一块儿,并且宛如亲生母女一般,消除了他百分之九十的烦恼,未来生活也要安定团结许多。
不过——
这么好的婆媳关系,真的适合周安吗?
他表示怀疑。
这俩女人,他一个都对付不了,经常受到欺负,现在还组成联盟,那以后遭罪的还是他啊。
曰哦!
这可咋办啊。
思索到这,周安皱了皱眉头,额头出现一个大大的川字,可见心中烦忧。
实在想不到解决办法,他直接一摆手臂,以后再说吧,反正周老师要和他一块儿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