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父亲提醒,江茉茉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苏哥宠爱她,因为宠爱,所以一向公正严明的哥哥,在对她的态度上选择了纵容。
明明他最讨厌家属去他的单位,但是她去了,苏哥又迁就着她,还给她找玩伴。
他不说,自己竟然没有想到。古暖暖就很有界限,她时常再闹,也不会去她丈夫的公司打扰他工作。
大嫂也是,不会出现在市政大楼寻找丈夫。
包括她的苏妈妈,也从不去单位找爸爸。
只有自己不懂事。
“爸,我知道了。”
江茉茉经过父亲的提醒,她果然很少出现在警局了。
苏凛言在忙席局长的案子,他派人盯梢,盯了一个多月,最后硬是被他发现了猫腻。
席局长在外还有一个“家”。
最开始苏凛言一直在追查黑茶馆的事情,按照法律规定,公职人员禁止开办“家庭茶馆”。虽然席局长的名下没有这个黑茶馆的信息,但是他确实参与了管理这个黑茶馆。而明面上,这个茶馆背靠高氏集团,实际上这里的控制权和和高家没有一点关系。
江尘御调查过黑茶馆的账目,一个小小的茶馆,年收入竟然比一个小型企业的年收入都多,最夸张的一年竟然达到了800W的收益。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里大有文章。
可是,茶馆的法人和席家没有关系,茶馆的经理和会计又是分开的。
这为调查带来了麻烦。
并且,对方若是一口咬定这就是卖茶卖出去的钱,警察也没办法。
好在,苏凛言调查到了席局长的尾巴,揪着他的情妇,扯出了他这只难啃的骨头。
光是审问,苏凛言就将一个女人扣了整整一周。
“张红,如果有人来救你早就把你就走了。不救你,就说明已经对你放弃了。就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已经能定死你的罪,你最好还是主动坦白,说出一些对你有利的信息,否则就以你洗钱罪为由,法院最少能判你十年八年。
你没有子女,十年八年后出来,你的钱财都上缴,你只身一人没有家庭,和社会脱节没人给你养老。你现在可以仗着自己年轻出卖色相敛财,等你劳改出来后,你看谁会要你?”
张红无动于衷。
苏凛言去审问席局长时,那个人做了十几年的官,一般的警员真不是对手。只有苏凛言亲自上,他进入审问室之前提前对下属交代,“小茉如果来找我别让她进来,让她直接去刑侦处找法医玩儿。”
妹妹的出现会影响自己的心绪,苏凛言提前将这一切断了。
警员点头,“放心吧队长。”
苏凛言进入审问室,他看着对面穿着睡衣就被抓来的男人。“席局长,你是哪一年成官家人的?”
席局长闭眼不回答。
苏凛言看着手中的数据报表,他说:“张红是一个很优秀的情妇,对你是真的好。可是人啊,都是自私的。你如果给她留下个一儿半女,或许她会替你守口如瓶。
可惜,她听到自己未来的十年都可能在狱中度过,出来后自己人老珠黄,无子无女,有点……动容了啊。”
席局长的眼睛突然睁开,看着苏凛言。
苏凛言继续说:“人之常情,你有子女有家庭,你只有两种结果,一坐牢,出来后你还有人养老。二无罪释放,她替你坐牢。但是等她出来的时候,你的身边人不知道都换了几任了。
你说一个正常人,该如何选择?”
席局长看着年轻气盛的男子,他念出他的名字,威胁道:“苏凛言,太冒尖是会被人将尖削掉的。”
苏凛言一点都不怕,他笑着说:“那还挺好,谁削尖,谁可疑。还省的我亲自去调查了。”
江茉茉不在苏家住,苏凛言也不经常回家了。
只有一次,江茉茉回到苏家取东西,那晚留宿苏家,苏凛言得知后大半夜的赶回去见了见她。
江茉茉不知道苏哥是特意回去见她的,她还以为苏凛言每晚都在家睡觉。
当看到苏凛言疲惫的样子,头发好几天没洗过,连胡子都没刮过,江茉茉口中嫌弃,“哥,你真是我不在身边你就开始邋里邋遢了。”
晚上,她把苏凛言推到浴室,在手上挤出剃须膏抬手抹在苏凛言的脸上。
她一边擦一边吐槽,“就你这个形象,难找老婆。”
苏凛言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手放在水龙头处洗干净,“你出去吧,哥洗个澡出去就又是以前你帅帅的哥了。”
“那我等着。”
江茉茉在门外等,苏凛言洗过澡剃了胡子,他果然恢复到以前阳刚英俊的俊俏模样了。
江茉茉对哥哥犯花痴,“哥,你说你老婆以后整日睡醒都看着你这张脸,这得多幸福啊。”
苏凛言看着她低笑,“我也觉得我以后的老婆很幸福。”
初听不知话中意,再听已是话中人。
江茉茉没细听这句话,她监督着哥哥去睡觉。
次日早上,苏凛言将她送到江家门口,他没下车,便急忙去单位了。
关押她们的这几天,二人没有睡过一次好觉。
警察审问犯人不是那么温柔的,只靠问话不采取行动。
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周就是一百六十八小时。这期间,她们困得眼中充血,每次快睡着时,审问室就会发出刺耳的声波声,扰乱两人的精神,折磨的二人精神几近崩溃。
苏凛言看时机成熟了,他拿出一个镜子进入审问室,他将镜子对准张红。“看看你的脸,一周时间就成为这幅样子,十年后出来,你还剩什么?”
门外的警员看着室内审问的苏凛言,他冷酷,严肃,眼神凌厉狠辣盯着对面的女人,“如果拿着你这张脸,不知道让他看看,他是否会恶心。”
“不,不行!”
不一会儿,警员推门而入。“队长,席局长找你。”
苏凛言对队员点头,他扭头看着内心动摇的张红,他故意拉近二人之间的关系。“你是个女人,在感情中最容易处于被动地位。你爱他,所以能替他扛过这么久,这足以说明了你的情意。可是,你没有名分,你的爱不值一提。
他在被控制到现在,他的家人他的子女都在想办法的救他还来给他送干净的衣服。你呢?你有人管吗?
这次从你家中搜找出来的账单足有两千万流水,这里有一分钱是给你的吗?你移交司法机关,你名下的钱全部被银行冻结,你出来后,身无分文。任凭你现在多么风光,十年后,你什么都不是。
张红,有些人值得你如此。有些人……不值得。如果你主动坦白,我会在对你移交时对法院提出你的主动配合,给你适当减刑。如果你十分配合,十年变成五年也是有可能的。
你知道席局长为何突然找我吗?是因为他知道,已经没人能救得了他了。他如果主动坦白,那是主动配合警方办案,他家连律师都找好了。你到现在,没有一个人问过,关心过。
张红,机会只有一次,我同情你,所以将机会先给你。若你还是执迷不悟,我做的也够了。”
张红低头,她泪从眼角流出。“我跟了他五年,我们相识是在一次酒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