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着满满温柔的轻语呢喃如春日里迷人眼的繁花一般,将虞昭的眼与心都迷醉得醺醉,终于弃了防备不再继续别扭绞着脸上那一道伤口绕在她心头结了,整个人软在了楚子凯怀里,仰着面大大方方让他给自己上药。
经药神凌百药那双回春手调制的药膏温和清爽,涂在脸上不痛也不痒,只不过那各种草药混合出来的颜色不好看,是乌漆漆的黑褐一色,涂在虞昭的脸上,与她如雪般肌肤形成对差实在鲜明。
那一道浅浅的伤褪了血色,染了这黑色,确实像楚子凯所说,虞昭像是张了跟猫儿胡子出来,心疼之余,她这样子让楚子凯越看越觉得可爱,心里越看越觉得,上好药后,忍不住顺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侃道:
“平日里老是猫儿猫儿的唤你,不曾想,今日倒真让你长出根猫胡子了,我虽最见不得你受疼,可不得不承认,昭昭这样子着实太招我喜欢了,不若你这伤养好后,以后天天就也如这般上妆,我必得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连折子都拿不稳了。”
“胡说八道。”甜言蜜语成功沁进了虞昭的心坎中,可那张凌厉嘴终究是甜不软的,转眼又恢复了因被楚子凯宠上天而得来的娇纵派头,轻声训了一句楚子凯耍威风,又迎上去吻他一口当甜枣,临了,依旧觉得有点不放心,语气弱弱追问道:“陛下当真觉得不丑?”
“不丑!”果断的,楚子凯选择不厌其烦将所有赞美之词奉于虞昭。“昭昭在我眼里,永远倾国倾城,闭月羞花,可爱入心忘不掉,美得我朝思暮想,看着你啊,眼睛就再容不下这世间的其余颜色了……”
一句一句惹人开心的奉承话,楚子凯将轻轻语气放得柔和,豪不吝啬一股脑儿地往虞昭耳朵里送,哄得她再次展了笑颜,才作罢收了声,意犹未尽,又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只是近来昭昭要养伤,就不许贪嘴吃鱼了。”
早就被那张抹了蜜儿的小嘴说出来的赞美愉悦了心情,虞昭心中欢喜,便不在乎这点小要求了,连连点头表明答应,勾起嘴角笑得两眼弯弯,不甘示弱也去捏楚子凯那张话都不成样子的胡子脸。毫不客气打击他道:“好丑!”
“朕是老虎!不画得丑点,就威慑不到你这猫儿!”楚子凯说完,忽佯装严肃,拿出那万兽之王的威严,大掌托着虞昭的身躯,凶巴巴道:“朕这只老虎平日里虽不发威,不过你若不乖,惹怒了朕的话,朕就会把你叼回窝里狠狠教训。”
“多狠啊?”
恃宠而骄的做派,虞昭从前当幌子妃的时候就装惯了,此时当真被楚子凯宠得娇纵无状,那这顶撞龙威的嚣张更是能轻易信手拈来,她丝毫不惧楚子凯做出这凶样子,还不屑的伸出一个指头,抵着他的鼻子笑着:
“是不是要把我嚼吧嚼吧蘸酱油生吃了啊?这我可得奉劝陛下一句,我骨头从来比牛骨头还硬,若是让你磕坏了牙或是噎着了嗓子,便是你自作自受了。”
“硬不硬不打紧,朕先尝了滋味再说!”
说时迟,楚子凯趁虞昭笑眼迷离,便俯身吻上去,让那张最爱顶撞自己的小嘴失了声,瞬间就让她软了身子放不出硬话了,连那一双爱挠人的爪子失了力也没放过,单手一质顷刻变得老实,默声就胜了这一局。
小打小闹尝够了甜蜜情意,虞昭虽没能抖赢了嘴,但先前被孙芳仪一事冲击得低落的坏心情,也尽数一扫而空,被楚子凯亲吻爱抚之后,觉得浑身轻松舒坦,取而代之的就是满身心的疲惫,头发丝都放松了,安安心心躺在楚子凯的怀里休息。
脸上药膏传来一阵阵香气在虞昭鼻尖扫过,并着室内暖洋洋的温度,整个人都觉身处暖春温乎乎的,困意逼得她长睫毛忽闪忽闪,上下眼皮子控制不住打架。
实在撑不住困意了,虞昭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向楚子凯征求道:“陛下,不早了,梳洗歇了吧,困得慌。”
“好!听昭昭的。”心肝肉的请求,楚子凯怎能不依,立刻应下这她所求的事,站起身的同时,将怀中的虞昭顺势带着抱起,朗声朝外吩咐道:“冯运,备水,沐浴!”
“沐浴……”困倦中听得这个词,虞昭怔愣一瞬,反应过来楚子凯要干什么,大惊,当即睡意去了大半,脸刷一下变得通红,费力挣扎,语气严厉而语无伦次拒绝道:“不行!陛下……男女有别……你……我……还有没有点规矩了,放我下来!”
“规矩?”楚子凯扮猪吃老虎,语气带着不解复述了一遍虞昭话中这词,手臂用力将虞昭的身形稳稳贴在自己身上,脚下步子依然未停,脸上露出一丝狡猾的笑,抵上她的额头,幽幽告知她现在所在的处境:
“别挣扎了,这里可不是你呼风唤雨的朝晖宫,这里是天子殿老虎窝,规矩都是朕定的,猫爪子在这,可逞不了威风,若不乖,待会儿洗干净了,朕当真就要顺便把你嚼吧嚼吧吃了……”
入了虎穴了,虞昭心沉了一瞬,欲哭无泪,望望四周,寻不到藕花来救她,确实没有一点挣扎得掉的可能,接受现实后,依旧不愿坐以待毙,继续垂死与楚子凯做着反抗:“坚决不行,陛下,太羞人了,坚决不行——”
语气坚定的控诉,好似气势磅礴是占了上风,传到外头守夜的宫人们的耳朵里,便成了他们在这漫漫长夜中的趣儿头,内侍宫女们表情微妙,都默契偷偷摸着钱袋拿出筹码。
就虞昭楚子凯今日同盆沐鸳鸯浴一事,宫人们迅速思虑买定了离手,七成人见识过朝晖宫平日里关上门后,楚子凯那对虞昭百依百顺的姿态,押了虞昭会赢,三成人坚定认为,天子威严无双,岂能让到嘴的天鹅肉飞走?赌了楚子凯赢。
随后,众人悄摸摸把目光投向了里头,只待里头二人开出了胜败,这外头的人才能知晓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