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雨洗刷过的村庄一尘不染,格外的干净,犹如刚出浴的美人。一切都变得明朗起来了,郁郁葱葱的树叶翠色欲滴,山川之间腾起一层氤氲袅袅的薄雾。柔弱的太阳从云雾之中露出它苍白的脸,游过它脸庞的雾气在夏天为它增添了几分别致的神秘感。如此干净的清晨伸个懒腰,扩张的心肺吸入沁人心脾的新鲜空气,好似最动人的初恋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沈冰看着躺在自己旁边的发出微微鼾声的王恩,心想:缘分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茫茫人海当中两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竟会成为一对不可或缺相伴终老的亲人。尽管这两个人的脾气、秉性、观点都不一样,也丝毫影响不了他们成为一家人。她心中默念着“老公”二字,他感到脸颊滚烫。男女之间的隐私竟在一点一点的向彼此公开,这让她即向往又害羞。
王恩打了一个惊颤,微微睁开眼,模糊的看见脸颊绯红的沈冰盯着自己。“你干嘛!”他伸手揉了揉眼,接着说“起这么早干嘛?再睡会。”说着他伸手去揽沈冰。
“还睡你个大头鬼,都快七点了。你忘了今天要干嘛了!”
“今天要干嘛!”王恩含含糊糊的说。
“你看你,根本就没把我说的话当回事!气死我了。”沈冰伸手打了一下王恩,扭转过头一副生气的样子。
“到底什么事嘛!昨晚太累了,都忘记了。”
“不害臊!”
“害什么臊,你早晚还不是我的人。”
“谁是你的人,你想得美”
“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你是逃不出我的五指山了。”
“八字都还没一撇呢,是不是高兴得过早了!”
“八字还没一撇!都快写成故事了,谁还关心那一撇啊……”
“那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订婚嘛!”
“我还把这茬给忘了,今天我就和我爸妈商量,抓紧把事情定下来办了,省得夜长梦多。”
“你老人家日理万机,咋会记得这茬!”
“在怎么日理万机也要抓紧把你弄到手,别到时候煮熟的鸭子都飞走了”
“你才是鸭子”
“是!我是鸭子。还是只大公鸭。嘎……嘎……嘎……以后你这只母鸭子得给我生一群小鸭子。嘎……嘎……嘎……”王恩扯着嗓子逗着沈冰。
“噗呲……我才不给你生呢!要生你自己生。”沈冰被逗乐了。
“这活我真不会。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呐!真是硬伤呐!”
“现在科学多发达,去做个变性手术不久解决了!”
“你这是要把我骟了!到时候我变成一个不男不女的阴阳人你还喜欢吗!这事可不能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以后我们成为一家人你就得服侍我,我是皇后你就只能当太监了。”
“那谁当皇上?”
“我就是皇上啊!”
“你是武则天呐!”
“对!”
“武则天腹黑啊!要把他的如意郎君骟了!救命啊……救命啊……”
“你小点声,一会你爸妈听见了,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
“我就是要让他们听见,只有我的爹妈能救他们的儿子。爹妈,从此以后你们就没有儿子了,儿子不能跟你们尽孝了。你们的儿媳妇要把我给骟了,她怀上我的种了,现在要卸磨杀驴了。”
“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了,说正经的,你真不记得今天要干嘛了?”
“今天我们在亲热亲热?”王恩嬉皮笑脸的说。
“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我昨天说今天要回家。”
“这儿就是你的家呀!以后就在这深山老林给我做压在夫人了,回城你还得做当武则天的梦,到时候我可惨了。”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的意思是,我回去跟我爸妈商量一下,你也在家里和你爸妈商量一下,抓紧把我们的事办了。”
王恩伸手去摸沈冰的肚皮,说道:“不会真的怀上了吧!我还真是个神枪手啊!百步穿杨,百发百中。”
“滚……你再没个正行我真生气了。”
“好……好……我逗你玩的。嗯……王恩翻起身来伸了一个大懒腰。哇……起床办事。”
“我中午点就回去,一会你帮我把行李收拾一下”
“喏……”
“去你的。”
“奴才这就去。”
“慢着,先来服侍本宫洗漱”沈冰也做起了模样。
“得嘞!主子慢些,别抻着腰。”
“小恩子真乖,你背我去出恭吧!”
“主子,那茅房太臭,让奴才去给您取马桶”
“哈哈……真够好玩的,以后你就是我使唤的奴才了,听见没?”
“喏……”
吃过中午饭王恩犟着要陪沈冰回蒲城,沈冰说“你去了还要自己坐车回来怪麻烦的,你就别去了。”
“不行,你一个人开车我不放心,再说了这边的路况你又不熟悉。”
“哎呀!没事的,我的技术你当心什么。我已经是个老司机了。”
王兴海说“这样吧!让小四陪你到折溪市里。这边的乡村路你确实不太熟悉,弯道又大。小四去了市里还能坐下午的班车回来,也不耽误事。”
“那好吧!就按叔叔说的办吧!”
“那行!到了市里上高速也挺方便的。”
“嗯!”
回去的行李并不多,就是沈冰的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些常备的化妆用品。将行李装车完备。沈冰跟王恩的父母告了别,便驱车出了院子。村口的那颗大榕树下面还是那几个老人和光屁股小孩,老人坐着打瞌睡,小孩子追逐打闹。听见汽车的轰鸣声,打着瞌睡的几个老人使劲地睁着被白内障模糊的双眼想努力看清车里的人,看见驶来的这个稀罕物件,小孩也停住打闹吸着鼻涕好奇的看着开过的汽车。
“你们这棵树上怎么挂了好多红布啊!”沈冰问。
“是冬天怕树冷了,给它包裹一下御寒。”
“我见过包裹树的,人家都是包裹在树根的位置啊!你们怎么是包在树腰和树枝上啊!”
“你们城里的树是下半身怕冷,我们村里的这棵树是上半身怕冷”
“竟吹牛,你们怎么知道它哪儿冷,树又不会说话。”
“谁说不会。我们这颗树已经成仙了,他就会说话。那年它托梦给我们村里最有威望的老族长说的。”
“真的假的。我怎么发你现在说话总像是在漫无边际的吹牛。以前怎么没发现。是不是熟悉了就把本性露出来了!你不会是个不着调的人吧!”
“这么跟你说吧!我是假话全不说,真话不不全说的人。人嘛还是经得起时间和历史考验的正经青年。”
“什么真话假话!吹牛不说,说话还绕来绕去的,真够累的。以后跟我在一起再向这样没个正行不好好说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随你怎么收拾我都愿意。尽管放马过来吧!Comebaby!”
“我看你是有些神经错乱了吧!都不会说人话了!”
“好了!不让你分心了。好好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