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府。

手握四十多两白银的王平,开始琢磨着做个什么生意。

官道旁的客栈肯定是回不去了,尽快在凉州府落脚才是正事。

然而,他虽说念过两年私塾,认识一些字,但干了这么多年店小二,除了端茶倒水、擦桌洗碗的活,其他的还真就不会!

四十两白银又还不足够让他坐吃山空,思来想去,王平还是决定找家客栈、酒楼,重新干他的老本行。

也就在他来到凉州府的第六天,忽然有两人找到了尚未有活计的王平!

一位身着貂衣开衫,手中提着一把长刀,满脸横肉、怒目圆睁!

另一位则是浑身颤抖的白面书生。

王平认得后者,但见着对方时,双腿已经吓软,早已不敢动弹!

“牛…牛爷,就是他。”白面书生颤颤巍巍地指着同样浑身发抖的王平,道。

牛柱瞪了一眼,目光很是不善地看了过去,手中长刀更是举起,架在了对方脖子上。

“你从哪弄来的《辟邪剑谱》!”

王平心中忐忑,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武林中人找上了他!

这……这该怎么办!

“爷…是…是京都一位萧姓公子给的我,他…他让我找人抄一百份送出去的。”

到了这个时候,刀都架在脖子上了,王平根本不敢有任何隐瞒。

对方可是武林中人,一个不对,说不定就会手起刀落、送他归西!

这一刻,他也终于明白对方说的那句话!

银子不是好挣的!

“京都萧家?”牛柱眉头倒竖,他从怀里掏出一本《辟邪剑谱》来,随后连挥数刀,将其斩成了碎片。

刀虽离开了脖子,但王平还是不敢动弹。

他憋着口气,脸色惨白!

“哼!竟敢拿本假秘籍出来骗我们江湖中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罢,牛柱横推一掌,直接将王平击飞,然而对方尚未落地之际,他再度欺身上前,手中长刀一刺,正中王平的脐下三寸,也就是命根子的地方!

刹那间,血流如注!

王平痛得浑身打着哆嗦,仅仅数息之后便晕了过去。

“想让我们割?呸!我先帮你割了!”牛柱满脸怒容,冷哼一声,也不管倒地的小厮是死是活,转头就走。

至于那白面书生?

此刻已经腿软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兴许是读书人仅有的良知,他拼尽最后的力气,将昏死过去的王平抬到了最近的医馆,再之后,便连滚带爬的跑开了!

迷迷糊糊之间,王平醒了过来。

睁开眼的刹那,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命是保住了,命根子……”

王平虽不能起身,但整个人面若死灰。

这一刻,他内心充满了愤怒与绝望!秘籍是假的,自己还成了不男不女的太监,今后他要怎么活!

“你身上的银子刚好够付药费。”

这句话一出,本就悲切的王平顿时怒急攻心,瞬间再度晕了过去。

当他再醒来时,人已躺在无人的小巷,医馆老板还算良心,给他盖了床破旧的被褥。

王平缓缓坐了起来,他完全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命根子没了、银子也没了,到头来已是一无所有!

他摸了摸怀里,也就还剩下那本“假的”《辟邪剑谱》!

“你…你害死我了…”

从未见过市面的王平,此刻竟忍不住抽泣起来。

待他情绪逐渐稳定,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翻起了手中的剑谱!

随着他越看越深入、越看越入神,渐渐地,体内竟自行产生了一股温热的暖流。

那秘籍中记载的剑招不再晦涩难懂,一切都好想似曾相识,一切又好像无比简单!

“难…难道这秘籍是真的?”王平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很快,他就坐实了自己的猜想!

他捡起地上的树枝,闭上眼开始练剑……

刚开始,王平的动作还有些生疏,可很快就变得流畅起来。

也就一柱香的功夫,他竟能准确地做出每一个动作来!

这一刻,他内心狂喜。

“难道!难道我是练武奇才?”

原本内心的悲凉瞬间被复仇的情绪所充满,他!王平!要练成绝世神功,杀那壮汉报仇!杀那萧姓男子报仇!

……

“母亲,孩儿年幼无知,自然没什么好的办法。”陈墨放下筷子,直视对方,同样以退为进,想看看对方的真正态度!

岳雪梅缓缓起身,绕过八仙桌,走到了陈墨面前。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了自己儿子的脑袋,柔声道:“墨儿,你放心。不管你想做什么,我和你爹都会支持你!”

这一反寻常的态度,反而让陈墨有些不自然。

不过,对方再有心思,也是他的母亲,应该不会害自己儿子的!

“娘,再过几日,我想去一趟凉州府。”

“亲自去?”

“是的,其他人我不放心。”

陈墨想过让小蝶,抑或是李望秋送去。

但他们不过三流武者实力,一旦功败,陈家武馆必然会暴露出来。

所以说,这件事还真的只能自己去办!

岳雪梅站在自己儿子身边,低着头注视着对方,想要说话,却又始终沉默。

过了好半晌这才开口道:“你放心去吧,带上小蝶,让她照顾你起居。如果可以的话,望秋最好也跟着一起去。”

陈墨点点头,夹了筷桂花糕放入口中,“好。”

“你先回去吧,什么时候出发告诉娘亲,我会替你安排好。”

岳雪梅微微一笑,挪开了一直放在陈墨头上的手。

“是!孩儿告退。”

陈墨起身,离开了母亲岳雪梅的房间。

然而就在他离开后没多久,陈东山从里屋踱了出来。

他走到岳雪梅身边,轻轻将她拥入怀中,看着门口,道:“怎么样?”

“经历过生死之难,确实成熟不少。看来我的想法是对的。”

陈东山莞尔一笑,“哈哈!岳大小姐,怎么可能错呢!”

“你!”岳雪梅瞠了对方一眼,随后将头埋进对方怀里,“不过,我们这孩子有时候还是太过心软了。”

“什么意思?”陈东山有些不解。

“崇州府这边的尾巴,咱们得给他收拾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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