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一个下午,最便宜的两种棋子各买了一百多套,稍贵一些的各买三十多套。

这两版虽便宜,但是数目大,除去成本,纯利润也有二十几两。

至于魏肖,属实是意外之喜了。有他在前面开头,定价三十两的尊享版又订出去四套,连带着次一等的升级版也预定了几套。

这样算下来,回头给穆老板付完尾款,净利润居然达到三百多两!

加上之前订完货剩的一百多两,庞珏给的二十金,卖菜谱的四百两,快攒到一千两了呢!

真是越算越开心,离书肆的最后交款日还有十天,有给力的老郭带货,有斗棋大聪明的噱头,这些棋真的不愁卖。

章碧螺相信,像魏肖这种三十两还嫌拿不出手的大有人在。毕竟贵胄们案上摆的多是精巧物件。所以,这尊享版还得适量加订啊。

她正美滋滋地算账,霓夕捧了只鸽子来,“少夫人,这是六哥让我送进来的,将军让您亲启。”

章碧螺接过鸽子,稀罕得不得了。这信鸽通体洁白,羽毛光亮丝滑,额头上一抹红色尤其漂亮。

章碧螺喜道:“它可真好看。”

“六哥说,将军特意挑了一批,专门和您传信用。”

章碧螺愣住,燕北辰秀恩爱的功力越来越强,大熹就要装不下他了!也就咱能扛得住,换成别人,就算不被他美色诱惑,也得被这些小花样整迷糊。

不迷糊,我可不迷糊。

“将军还说,让您给这批信鸽取个名字呢。”

这题章碧螺会:“既然头上有一抹红色,那就叫它一撮红吧。”

霓夕不由笑出声来,“这名字取得好,又贴切又喜庆。”

章碧螺笑着解下鸽腿上的小竹管,抽出字条来看,燕北辰的字风骨劲秀,矫若惊龙,非常之漂亮。

但凡亲启,必是大事。章碧螺一脸郑重,可是一看开头俩字,差点儿没把字条扔了。

阿螺!!!

臭不要脸的,你要不要这么肉麻?

谁允许你叫阿螺的,啊?!!

霓夕吓了一跳,“少夫人,别苑那边出事儿了?”

章碧螺控制住情绪,强做镇定,“别苑没事儿,我字条没拿住差点儿掉了。”

霓夕拍了拍心口,拿了茶盒换茶。章碧螺强忍不适展开来看,只见上面写着——

阿螺,今日收成如何?

信鸽好不容易飞一次,就问这么一句?

夺笋呐!

章碧螺公事公办,有啥说啥,提笔写到——今日有人定了几百两的货,书肆的钱攒出不少了。

末尾又加上一句:不许叫我阿螺。

回完信,章碧螺拿着算盘继续记账,并且做出明天的计划。一早还得再去穆老板那儿一趟,要取一批货,最高两档的棋还要多补一些。

做完这些,她又开始写话本子,这是她所有行动的原动力。

在启动资金为零的情况下,她知道没那么容易。但是人总得有个奔头,想到两年后不靠侯府也能养好三个孩子,章碧螺觉得自己可能耐了。

写着写着,章碧螺想到些事情,不由放下了笔。

百文斋做得很雅致了,不用怎么装修,只需把布局稍改一下就好。那么话说回来,新店开张必然会吸引不少人瞧热闹,那就必须有拿得出手的卖点。

自家的卖点是什么?

稚童话本,这是肯定的。

可是,庞珏还没研究出新的造纸方法,新的油印尚未尝试,印刷本依旧贵得要命,稚童话本怎么卖?

不还得靠手抄本?

那么问题来了,不能等书肆盘下来再找人抄书吧?那根本就来不及。

另一个办法是等上几天,手抄本储备够了再开业。章碧螺摇摇头,如果到了这个地步,只能说前期统筹没有做好。

百文斋没地方摆案抄书。换作别的书肆,还可以让人拿回家抄写,但一个新开张的店,怎么能确保抄书者人品信得过,自控能力强呢?

另买个地方供人抄书?这不扯淡吗,京城不比那小县城,是寸土寸金的地方,百文斋那么小的书肆都要两千两呢!

如今攒下的还不到一千两,不能再往外霍霍了,哪怕靠买棋很快挣够,那书肆盘下来之后,总得留点儿流动资金吧?

章碧螺心里有了主意,再度翻开账本,看着账面数字捏了捏拳头。同志还需努力,才能生出更多的小钱钱。

她正给自己打着气,霓夕又捧了信鸽来,“少夫人,又是这一撮红,还是给您的信。”

又来?

章碧螺这回有了心理准备,好歹没被开头两个字吓傻。只见上面写着——

阿螺:你我膝下两子一女,各送两套新棋可好?唐家帮忙甚多,也要聊表谢意。唐大公子有一双儿女,也各送两套。都是小玩意,务必按市价,银票放信鸽上怕丢,一会儿自会奉上。

章碧螺读了两遍,不由笑了,这人!

虽说自家仨孩子是最先玩跳棋和斗兽棋的,不过迄今为止用得还是燕北辰那套。现有如此精致的一版,自然要给他们留。至于唐家,送几套也是应该的。

只是,燕北辰非要用市价买,还不是变着法儿让自己挣钱?

关键他总能找到合适的度,让你看出刻意又不让你觉得夸张,尽量不像施舍又刚好帮你补点儿窟窿。

不要多想,不必多想,袍泽情谊,哥们儿感情!

章碧螺给自己做了一番心里建设,外面突然传来对峙声。她听出是葆福,不由皱皱眉,这内院都是自己人,跟谁吵起来了?

葆福万万没想到,前几天在别苑遇见的神经病,居然来了内院。

她一把将那人薅住,“你给我站住!”

“是你!”那小子嘿嘿一笑,“跟我一起蹲墙头的。”

葆福脑子里立刻浮现出那句“那一道笔直的冰剑”,又气又怒:“谁放你进来的?”

“你可真有意思,六哥不放,我能进来吗?”

“你来干啥?”

“这不废话吗?我来必有要事,将军的要事!”

“有什么东西只管拿给我,有什么话我去传,你不要再出现了。”

那小子笑道:“好歹咱俩在同一道墙上蹲过,不能因为是薛神医的徒弟,你就不拿兄弟当盘菜吧?我是将军亲自指派的,东西得亲手交给少夫人。”

葆福气得脸通红,就听章碧螺在里面道:“葆福,让他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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