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感觉自己的后背猛地一凉。

她受伤了!

这个念头闪过脑子的时候,伤口甚至都还没有感觉到疼痛。

她迅速抓起手边的一块石头,回身就朝身后偷袭她的人砸了过去。

她力气极大,那石头直奔偷袭者的面门而去,砸得那人半拉脑袋都破掉了。

偷袭者倒了下去,但姜晚的脸色却迅速变得苍白。

那人的剑上有毒!

而此时,其他几个受了伤的叛军提着刀朝她奔了过来。

姜晚赶紧一边用最后一点异能替自己解毒,一边从地上捡了把刀攥在手里,咬牙站了起来。

那几个叛军并没有给她足够的解毒时间,几人一起朝姜晚包抄了过来。

姜晚手里紧握着刀,心头十分沉重。

她今晚,很可能会交代在这儿。

她其实也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就是有些遗憾,不能继续再陪在家人身边了。

白得了近两年有亲人爱护的时光,她其实是赚大了。但太短了,她还没有享受够呢。

她还有好多想做的事情,没来得及去做。

要说遗憾,就是遗憾不能继续护着家人们了。

这么个乱世,也不知道没有她在身边,他们能不能全都平平安安地度过。

姜晚在那一瞬间,想了很多,又好似什么也没想。

那几个叛军扑了过来,姜晚提刀迎了上去。

背上的伤随着她的动作越发剧痛,姜晚咬牙忍着,挥着大刀朝那几人劈去。

她的准头不错,一刀下去,就将一个叛军砍倒在地。

剩下的几个叛军发现她如此凶猛,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来。

姜晚被困在了中间,叛军们打了个眼色,一起举剑朝姜晚劈去。

姜晚想躲,但异能却在这一刻耗尽,巨大的无力袭来,姜晚甚至连站都站不稳。

眼见着那些剑就要劈到自己身上来,姜晚甚至坦然地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的身体往地上倒。

上辈子没落个全尸,这辈子竟然又不得好死,还挺操淡的。

结果,就在身体接触到地面的那一瞬间,顾沉舟的声音传了过来,“晚晩!”

顾沉舟赶来时,就见几个叛军将姜晚围在中间,而姜晚浑身是血地倒了下去。

小胖丫没了?

她才六岁啊!

这些畜生还是人吗?

顾沉舟拔出自己的剑,势如闪电一般冲了过去,照着那几个叛军就是一通砍。

他的武功很高强,那几个叛军本身又受了重伤,根本不是顾沉舟的对手,不过几下,就被顾沉舟砍倒地上。

“晚晚!”

顾沉舟想要去把姜晚扶起来,可是,空气里的血腥味,和眼前横七竖八的死尸,让他的精神开始变得有些不受控制。

他又要犯病了!

姜晚眼看着顾沉舟神色变得不对劲,急忙用最后一丝力气爬起来,想给他输异能。

可是她的异能已经透支完了,她连清醒都要保持不住。

姜晚紧紧抓住顾沉舟的手吼道:“顾沉舟,你克制一下!你这样,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的!”

顾沉舟听见她的话,努力地压制住自己躁动的情绪。

“晚晩,你没死?太好了,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姜晚趴在顾沉舟的背上时,想要尝试吸收能量。但顾沉舟现在正处在崩溃的边缘,根本没办法提供能量。

她好担心他们就这样死在这里,于是强撑着精神跟他说话,“顾沉舟,不要怕,有我在的。”

顾沉舟背着她在山林里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努力控制着自己随时都会崩溃的精神,“晚晩,你也别怕,我不会丢下你的。”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顾沉舟找到了一个小山洞。

他把早已经昏睡过去的姜晚背进山洞里,放在地上,随后立刻冲出了山洞。

他真的控制不住了。

用尽最后一丝理智,他从山洞里冲了出去,目的就是不让自己在失控的情况下误会了她。

……

姜晚不知道醒过来的时候,山洞外已经有了光亮。

她有些迷茫地看着自己身处的地方,背上伤口的疼痛唤醒了她的记忆。

顾沉舟!

昨晚他背着她逃亡的时候,他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

她不记得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但她知道,顾沉舟的情况肯定不妙。

赶紧爬起来冲出山洞,姜晚看见地上的杂草有些许多被踩踏的痕迹,一些树被拦腰砍断,周围一片狼藉,却并没有发现顾沉舟的影子。

她赶紧运起异能,和山林里的草木联系起来,很快,她就在几里远的地方发现了顾沉舟。

急忙用异能治好自己背上的伤,姜晚朝着那个方向奔去。

顾沉舟躺在一堆乱石上,身上到处都是伤。

这些全是他在失控的时候,自己开出来的。

若不是最后他跌落在这堆乱石上磕到脑袋晕了过去,还不知道他最后会把自己弄成什么来。

兴许是有了昨晚的生死与共,姜晚头一回对顾沉舟生出了心疼的感觉。

她上前扶起顾沉舟,运起异能开始替他治伤。

顾沉舟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消失,最后变回之前的光滑平整。

外伤好了没多一会儿,顾沉舟也醒转过来。

当看到姜晚的脸时,顾沉舟还有些迷惑,“晚晩,你凑我这么近做什么?”

等看见姜晚衣服上的血迹时,他突然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晚晩,你的伤!”

姜晚面不改色地道:“哦,我没受伤,我只是衣服被划破了,又沾到了别人的血而已。”

顾沉舟看了她一眼。

他长得像傻子?

是不是受伤了,他还能看不出来。

可眼前的姜晚脸蛋虽然脏兮兮的,却也看得出几分红润,确实不像受伤的样子。

顾沉舟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他身上的衣服破了好些地方,衣服上也有不少血迹,一看就从自己身体里渗出来的。

但是,他一点疼痛也没有。

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没有半点伤处。

这不可能。

他发狂的后果,他很清楚。以前哪怕有师父在旁边守着他,他都免不了会弄出一些碰撞伤来。

可昨晚他发病的时候,身边没有任何人。

衣服上这些口子,一看就是用剑划出来的,可身上却神奇地连块破皮的地方都没有。

这,太诡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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