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虾饼捞出来以后,苏青鸾紧接着又下了一批新的,让油温不至于持续升高。

与此同时,为了防止虾饼中间夹生,她又把那些块头过于厚重或者大块的敲碎或者夹碎,让这些处于中心部分的虾饼重新过一遍油,使得表面呈现淡淡的黄色。

等到所有的虾饼都初炸一遍之后,苏青鸾看着海碗里面已经冒头的虾饼的体积,不由得感叹:这量比她想象的还要多一些!

然而初炸一遍是远远不够的。为了能够达到酥脆的效果,还需要复炸。

于是她把通风口开到最大,让炉子里面的火烧得更旺一些。

原本苏青鸾想着复炸一遍就好,不过却没有达到她预想的那种效果,于是苏青鸾不得不再次复炸一遍。

这一次,原本淡黄色的虾饼已经呈现出黄褐色,而且苏青鸾吃了一块不大不小的虾饼,尤其是虾头的部分,原本的虾须子已经被炸成了轻轻一抿就碎成渣的状态,完全不是之前那种扎嘴的口感。

虾饼出锅之后,苏青鸾把剩下的油倒入另外一个罐子里,打算把这种重复使用过的复炸油当做灯油来用掉。

不过在锅底,苏青鸾到底留了一点儿底油——方才的清炒河虾早就有些冷了,用炸虾的油回锅一下正好。

被放在笼屉里面的饼子和放在瓦罐里面的稀饭倒是还足够温热,端上桌的时候仍旧冒着热气。

苏青鸾扯着嗓门喊了一句吃饭了,弟弟妹妹就“哒哒哒”跑过来在餐桌旁边坐好,杨氏和苏广福随后也来了。

同苏青鸾最开始预料的一模一样,虽然清炒河虾的味道十分鲜甜,不过因为河虾的须子实在是太过扎嘴,两个小家伙只吃了一口,就纷纷被扎得不敢下嘴。

苏雪雁眼泪汪汪看着那一盘清炒河虾,委屈巴巴地翻开自己的嘴巴让苏青鸾看她的下嘴唇——里面的黏膜已经被扎出血了。

而苏玄鹤虽然没有像妹妹那样被扎哭出来,不过也紧紧皱着眉头,绝对不碰那清炒河虾第二口。

而相对而言“皮糙肉厚”的苏广福和杨氏便没有那么多顾忌,两个人完全不觉得这一点儿扎口有什么问题,还吃得十分津津有味。

至于苏青鸾,其实她也有点儿不喜欢河虾那触须扎人的口感,只不过她是一个有经验的吃货,自然知道把虾头冲外,避免被扎伤的小技巧。

不过这玩意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就算是苏青鸾告诉弟弟妹妹,如果他们两个人掌握不好那个角度,同样会被扎伤,反而被扎了之后有了戒心,再吃这类河虾的时候会更加小心,才能避免继续受伤。

更何况,比起小心翼翼地防止被扎到嘴巴,苏青鸾已经有了一劳永逸的办法。

“你们两个莫要吃那炒河虾了,现在你们两个的嘴巴太娇嫩,动不动就被扎伤,吃那个要多遭不少罪过呢。”说着,用筷子头点了点在海碗里面冒了尖儿的炸虾饼,“你们尝尝这个。”

两个小家伙见那虾须子仍然根根分明,一个比一个神情戒备,望着那油香扑鼻的炸虾饼,却一个比一个“矜持”,不肯先动筷子。

苏青鸾一看,心说这是被扎怕了?于是随便拿起一块虾饼,在手中握住轻轻一捏,霎时间那虾饼发出“咔嚓嚓”一阵脆响,原本扎人的虾子便如流沙一般碎成了一手的油炸散落在苏青鸾面前盛放山药粥的碗里面。

“喏,不扎嘴,脆的,你们放心吃这个。”说着,苏青鸾自己又拿出来一块放在口中。

清脆的声音立刻自唇齿中迸发出来。

穿越了这么长时间,苏青鸾的话在弟弟和妹妹的心中还是有着相当高的可信度的。

于是,两个小家伙虽然犹豫着,不过也先后把小手伸到了炸虾饼上面,一人挑了一块小一些的,放入口中拒绝。

霎时间,酥脆的口感在口腔中迸发,经过油炸的面香味、河虾特有的鲜甜味道混合着少量香辛料和盐巴的咸鲜在口中慢慢绽放开来。

而原本十分扎人的虾头,因为经过了反复高温油炸,已经变成非常酥脆的质地,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碎成一片油渣,大大降低了食用的“难度”。

这样连续吃了两块炸虾饼之后,都没有被“袭击”口腔内的黏膜,两个小家伙便放心下来,开始大快朵颐,很快吃得小嘴油汪汪的。

苏青鸾看着他们,连忙摆摆手:“这炸虾饼味道是不错,而且我也是看着你们嘴巴寡淡了几天,又好得差不多了,才给你们开开荤,每个人不能多吃,最多大块吃三块,小块吃六块,不然要克化不了了!”

当然,这个“你们”自然不包括有强悍自制能力的大人们,而是两个小孩子——尤其是最后那半句,完全是奔着敲打苏玄鹤这个有着“前车之鉴”的小家伙来说的。

好在这一次苏玄鹤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没有再由着性子猛劲儿吃,总算没有如同之前那般腹痛不止了。

三个大人因为待会儿还有活儿要干,自然没有小孩子那般的顾忌,所以就连苏青鸾也多吃了几块虾饼。

等到大家都吃完饭,苏广福要去后院修补今天又看到有些破损的鸡棚,还要拆掉已经用不上的种蔬菜的架子,收起来明年继续用。

杨氏去了灶房后面的水缸旁边洗刷餐具。

苏玄鹤恢复了温习功课,为回到学堂做准备,而苏雪雁小丫头又有力气跳格子了。

苏青鸾则是来到灶房,看着方才特意留了一点儿火星子的炉灶,重新点燃了。

杨氏见状探过头问道:“大丫,你这是要做什么呀?”

苏青鸾指了指角落里还剩下的约莫一斤多的虾子,笑道:“阿娘,我做一点儿虾米胡麻盐。”

“这是做什么用的?”

“可以单独吃,可以加在稀饭里面,也可以碾碎了作为调料,都可以。”

其实苏青鸾更喜欢把虾米胡麻盐当做肉松夹在烤馒头里面吃,而且最好是海虾米。

不过眼下只有河虾,倒也聊胜于无。

这么想着,苏青鸾便把已经控干水分的河虾放入什么都没有加的铁板锅上面。

因为这种最原始的铁板锅没有什么不沾涂层,所以苏青鸾只能把火候维持在最小的程度,不停地反复用木勺子拨弄河虾,防止粘锅。

片刻之后,原本青灰色的河虾逐渐变成了粉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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