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鞋敲在地面上,清晰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三人瞬间乖乖闭上了嘴,动作默契的往角落里站了站。
这种时候还是能低调就低调。
常佳跟谢家豪都好奇的朝大门边望着。
姜泠也看了眼,但那位领导来的太慢了,看了几秒还没露面,她就收回视线没太关注了。
而是垂着头思索着毕业的事儿。
六月就是毕业季了,也是毕业生返校提交实习文档和毕论答辩的时候。
港大大四年级的毕论群里前两天通知了毕业论文收尾的时间,一下子打包发过来许多文件。
连同实习需要盖章的一堆文件夹,来公司时经理就保证了可以提前开具实习证明。
这个不是问题,她需要思考的是被打回来的三稿数据补充部分该如何跑数据做分析。
经理进了会议室,向大厅内的员工扫视了一遍,颇为满意的松了口气,微微弓腰。
格外恭敬地将那位空降老板迎了进来。
“傅先生,您请。”
很快,那人露了面。
沉浸在自我思绪中的姜泠听见身边人极小声的抽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常佳握着她的手也突然握紧了。
她没太在意。
常佳也不敢动静太大,只好看看身边冷冷淡淡看都不看一眼的的姜泠,再看看神秘领导其实是同事老公的傅总。
默默发散着她多年看“霸总狠狠爱”文学的思维。
get到了。
这他喵不就是夫妻情趣吗!
常佳深呼吸,不愧是贵圈,刺激刺激。
太、会、玩、了!
姜泠感受到身侧这个性格活泼的小姑娘突然变得激动的情绪,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常佳一副“我懂,我都懂”的表情对她眨了眨眼。
姜泠:“?”
-
远处。
傅砚舟没有收到老婆的注视,微不可察的抿了下唇。
于是,在兢兢业业的员工们眼中就是——
男人面容冷峻,淡淡的神色看不出情绪来,一身黑色高定西装,皮鞋踩在瓷白地砖上时发出的沉闷声音如同敲在人的心尖上。
气场一百八。
不管这人有多帅,社畜对老板有一种天生的恐惧,就像老鼠见了猫,那是没太多心情欣赏的。
经理也摸不透这位傅家掌权人的心思,只感觉他原本还算愉悦的气场突然就沉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他们这小公司哪里准备的不到位惹到他了。
他不敢多发一言,悄无声息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悄无声息的落后了一步。
相比起来,这位手段同样利落的徐特助的表情倒是相当的柔和。
经理同他对视,“徐特助,您请,您请。”
“别紧张。”M..
他老板故作冷漠的面孔下不过是一颗迫不及待见到太太的心罢了。
这男人,惯会装。
实际上心早就长了小翅膀呼哒呼哒飞到太太身上求贴贴去了。
徐洋拍了拍经理的肩膀,心情十分复杂的跟在他老板身侧,一起走进了别人公司的会议大厅。
哦不,已经有一半是傅氏的了。
这公司,终究还是让他以入股的形式给收购走了一半。
老傅总现在估计也是对着挺高一摞待处理文件在办公室骂骂咧咧呢。
徐洋现在的心情,就是如下:
求问,有一位娶了老婆后就格外任性的老板,该怎么把脱缰追着老婆跑的恋爱脑老板拉回来好好工作?
姜泠是隐约听到那声“傅先生”,才惊疑不定的抬起了头。
傅砚舟盯着她。
对上男人的视线时,她是有些不解的。
所以,这就是那位,突然空降下来的神秘股东大佬?
她眼中总算露出了惊讶神色。
傅砚舟满意了,就仿佛只是那么不经意的扫了她一眼,深邃淡漠的眸光闪了闪,然后面色不变的收回了视线。
姜泠:“……”
徐洋接收到太太询问的目光,努力扯出一个微笑来,神秘莫测地对姜泠点了下头。
不用怀疑。
你的富贵花恋爱脑老公特意收购别人家的公司来陪你上班了。
姜泠的好奇心一直持续到下班。
到了下班的时间,她收拾好办公桌上的文件,拿起放在一侧的包,跟常佳一起走出公司。
常佳一眼就看到了等在不远处的劳斯莱斯,她指了指另一侧,努了努嘴,“走啦?”
“明天见。”姜泠笑着对小姑娘拜了拜手。
其他同事不知道有没有认出来她,但都是不怎么熟的。
不熟到不会来特意找她八卦一嘴。
一起办公的常佳和谢家豪都是十分有分寸的人,并没有因为“傅砚舟”这个人对她表达出什么特别或异样。
这让姜泠觉得工作中很舒心。
事实上,姜泠今天跟傅砚舟并没有多余的交流。
除了午休中途去卫生间时,她跟他在咖啡间偶遇了一次,她端着白色瓷杯准备接一杯咖啡。
恰巧他来。
那会儿最后一个人也离开了,只剩下他们两个。
傅砚舟动作自然地拿过她手中的杯子,替她接了一杯咖啡,递给她,低声道,“小心烫。”
姜泠看着他,抿了抿唇,接过来。
她其实有一肚子的话想问。
怪不得这次她来上班,他虽然不太情愿,却也没像她刚上班那会儿,恨不得藏进她口袋里跟着一起。
她还自己没忍住琢磨了半天。
可能是这两天黏在一起让他找回安全感了。
也可能是黏的久了,需要一点距离冷一冷。
这样想,她是有点儿郁闷的。
原来是闷声不吭的留着放大招呢。
她看着他不说话,男人眼底倒勾起了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刚要说什么,被匆匆找来的经理打断了。
“傅先生?您在这里啊。”
经理看了眼端着咖啡站在一旁的姜泠,没往其他地方想,“我们少董到了,在您的办公室等您,您看?”
傅砚舟眸色微沉了两分,眯了下眼,有点儿幽会老婆被打扰到的不悦,淡淡道,“走吧。”
他离开时。
姜泠感觉到自己的小拇指被勾住,不舍的轻轻捏了一下。
她怔住。
心尖一下子麻了整片。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咖啡熏出的热气有些灼痛了手指,她才低头弯了弯唇角,回到办公位继续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