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到他。

他也无法触碰她。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重演。

这是独属于姜泠一个人的痛苦与绝望。

外国管家摇了摇头,不再规劝,转身回了别墅。

关门时的“嘎吱”声如同最恶劣的嘲讽。

院中只剩下支离破碎的姜泠。

和不停流着泪,去牵姜泠的手,固执去拥抱她的傅砚舟。

两个人站在空无一人的院子里,隔着无法跨越的时空,仿佛在演绎一场无声无息的木偶戏。

无数次触碰,无数次落空。

某一刻,他好像终于认命,如同一棵失去养分颓然萧条的枯木,垂着脸跪在她的面前。

他去触碰她的脚踝,再次落空后,紧握起的手狠狠地砸向地面。

眼泪一滴滴地与泥泞、血水混在一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哽咽声一点点扩大,无助、悲凉,他不再嘶吼。

认命般。..

只不停地重复着。

“幺幺,对不起。”

画面定格,一帧一帧破碎,再次重组。

傅砚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无力阻止,也无法阻止的车祸。

但令他意外的是,他以为的并没有立刻发生。

不知是馈赠还是惩罚,这个梦很长。

他看着姜泠在别墅外的长椅上静静地坐了几个小时。

他陪着她坐在那里。

她没有哭,也没有其他的反应,像一个坏掉的、失去了生命的木偶娃娃,表情平静而空洞。

傅砚舟垂着眼睫,下意识去摸腕间的佛珠,剧烈的情绪失控后他慢慢平静下来,强迫自己接纳并冷静。

他向她靠近,然后圈住她的肩。

如同环抱着一团虚无的空气,他将下颌搁在她肩膀上,蹭了蹭她的脸,无声的陪伴着她。

远远望去,两个人就仿佛是这世间最亲密无间的爱侣。

他沉默的拥着她,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

慢慢地,下压的眼睫重新变得湿润起来,眼泪不声不响的滑落。

她不哭,好像她身体里干枯的眼泪,都从他的眼睛里落了下来。

男人拥着她,好像就这样睡着了。

啾啾的鸟鸣声懂事的停了。

他没有看到,木讷坐着的女孩眼睫突然动了一下,她停顿了两秒,惊讶的垂下眼。

目光落在的地方,是自己肩膀的方向。

她肩膀那里的衣衫,不知何时,竟晕开了一片湿润。

而那片潮湿的衣衫,仍在慢慢侵占了周围干燥的布料,圆圈荡开,她感受到了一片温热。

姜泠抬起手摸了摸那里。

只有指尖被染湿了,除此外,她没触到任何的东西。

她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女孩黯淡无光的眼眸因突然出现的变化而染上了疑惑的情绪。

这让她看起来不再是毫无生气的模样。

姜泠盯着自己苍白的指尖。

这是……什么?

直到傍晚时分,姜泠肩膀那里已经被太阳烤干了,没有找到原因,她便不再想了。

只呆呆的看着空无一人的街头,明白那辆黑色汽车今天大概是不会出现了。

她没有时间了,该回去了。

傅砚舟陪在她的身边,如同一片没有重量的雪花,无人能察觉到他的存在,他寸步不离地跟着姜泠。

他虚虚地牵着她的手,陪她坐上飞机,冲上云霄,回到故土。

他看到憔悴了许多、头发也白了无数的姜母,在他的印象中,姜泠的妈妈一直是一个温柔漂亮的女人。

姜泠的长相便随了妈妈七分。

姜泠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姜家的别墅已经被封了,她们此时住在一处不太大的公寓。

姜母在看到女儿回来的那一刻,眼底绽放出了几分光彩。

而在看清女儿疲惫的双眼,有些红肿的眼眶时,便明白了些什么,傅砚舟看着小姑娘坐到妈妈的身边。

她抱住姜母,没有说话。

姜母顿了顿,眼睛一下就红了,手抖着,却温柔的抚摸她的后背,“我的幺幺受委屈啦。”

“对不起啊,是妈妈和爸爸太没用了,没有保护好你。”

女人温柔道,“你别怪爸爸,爸爸让你去相亲,不是想用你的婚姻换些什么,爸爸和我都很爱你,你太小了,爸爸只是怕护不住你,想在姜氏倒下之前给你留下一个靠山,本以为还有些时间的,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姜泠安静了几秒,突然“哇”的一声,止不住的哭起来。

“妈妈。”

“我错了妈妈,我不该跟爸爸和你闹脾气,我好没用,对不起妈妈我找不到见到爸爸的办法呜呜呜。”

“没关系,宝贝。”姜母摸着女儿的头发,柔声道,“爸爸会没事的,妈妈也没事,别哭。”

“幺幺,爸爸妈妈都爱你。”

傅砚舟靠在客厅的墙壁边,静静地看着。

耳边灌满了小姑娘绝望的哭泣声。

许久,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成拳,身体一点点的向下滑落,肩膀也耸落下来。

傅砚舟,你都做了什么啊。

哪怕爷爷病危,你也该看她一眼的。

就算是陌生人,想不到她会来,看一眼,只要一眼就好了。

幺幺就不会经历这些事了。

你看看,你的冷漠绝情都让你心爱的小姑娘遭遇了什么啊。

她的年纪还那么小……

傅砚舟跟着姜泠回到了她的卧室。

小姑娘卧室的装扮还是粉粉的,公主一样温馨漂亮的房间。

她侧躺在床上,无声的哭着,累的沉睡了过去,梦里也在哭。

回到家里,有了港湾,她的委屈和害怕便可以肆无忌惮的释放了。

醒来后,她开始翻着手机,对着一个趣÷阁记本上手写的号码打电话,密密麻麻的手机号码,她耐心地一个个打过去。

有的接通了,大多数都被挂断。

他听着她生涩卑微的说着求人的话,央求着对方能够帮她见到姜父,无一例外的被拒绝。

她沉默几秒,便开始继续打电话。

实在绝望了,抱着膝盖埋起脸安静一会儿,再继续打。

白天时,她去夜总会,去京城许多老总经常应酬的娱乐场所,她不再是姜家大小姐的身份,也没有那么多的钱,因此有很多地方进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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