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明月高悬,被月光照得波光粼粼的江面上,停着一艘大船。

一阵夜风吹过,水波荡开,也让停泊在江面上的大船轻摇。

宽大的甲板上,一玄衣男子负手而立,下颌微微上扬,一双幽冷的凤眸,望着天上的明月。

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孤寂。

“皇上,夜深了……”玄衣男子身后站着的一个中年男子佝偻着背小声道。

玄衣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凤城寒。

“王信,你说她现在是不是也与朕在看着同一轮明月?”凤城寒看着天上的月亮开口问道。

王信迟疑了一下道:“大概不是,冷妃娘娘和太子殿下一向早睡,这个点儿早就睡着了。”哪里会这么一大晚上的还站在外头看月亮。

凤城寒:“……”

他不该问的。

站在更远一些地方的承盛:“……”

王公公现在真的是越来越敢说了,正常这种情况下,都因该是捡皇上想听的话说的。

王信自然知道皇上想听什么,但是现在他只想让皇上早些歇息,皇上已经连续连天晚上都是天快亮了才睡。

再这样下去,身体要受不住了。

冷妃娘娘和太子殿下在皇宫失踪没多久后,皇上便患上了十分严重的失眠症。经常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一开始还能吃安神药入睡,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安神药吃多了的缘故,再吃就不起效了。

也是这个时候赫连姑娘被战败国作为贡品献到了皇上面前,看着她那与冷妃娘娘有几分相似的脸,听着她弹琴,皇上竟然能进入浅眠。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皇上才将其留在了宫里,经常去摘星楼听她弹琴,这次出巡也带上了赫连姑娘。

但这几日也不知道皇上是犯了什么倔,不睡觉不说,也不招赫连姑娘弹琴。

王信:“皇上你已经三日没有睡过好觉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被他方才那么一说,凤城寒顿时也没了赏月的兴致,转身往船舱内走。

“传赫连怜月弹琴。”这些天他都没传赫连怜月弹琴,是因为他想试试离开了皇宫那个环境,能不能靠自己睡着。

但是很显然的是,他失败了,而他也必须要睡了。

“是。”

一直在二楼的船舱内偷偷看凤城寒的赫连怜月听见后,面上一喜,忙坐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往脸上补了脂粉。

阿娜也拿着助孕的药和温水走到她身边,“主子。”

赫连怜月没有犹豫,将助孕的药用温水服下。

“赫连姑娘,皇上传你下去弹琴。”外头响起小太监的声音。

赫连怜月道:“容我准备一下。”

她说完便示意阿娜去拿她的琴,然而阿娜没有去拿琴,而是将她的外衣脱了下来。

她的外衣之下,还罩着一层淡绿色的薄纱衣,纱衣下是白色的抹胸,和同色的罗裙。

薄纱透明,姣好的身材在薄纱下若隐若现,十分诱人。

赫连怜月只觉得周身一冷,瞪大眼睛看着阿娜,她这是做什么?

阿娜压低声音道:“主子若是不打扮得诱人些,如何引诱皇上临幸?”

赫连怜月:“……”

此次随皇上微服出巡,她的目的就是能成为皇上真正的女人。以前她穿的工工整整,正正经经的,皇上都未曾临幸她。

如今出宫了,若不有所改变,打扮得诱惑人一些,又如何能让皇上临幸她?

赫连怜月觉得阿娜说得对,自己也确实该做出一些改变了。

阿娜去拿琴了,赫连怜月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又连忙害臊的移开了视线。

阿娜拿了琴,赫连怜月同她一起走了出去。

承盛看见赫连怜月的穿着先是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抹鄙夷之色,笑着道:“春夜寒气重,赫连姑娘穿成这样不怕着凉吗?”

这个赫连怜月穿成这样分明就是为了勾引皇上,别人不知道他作为在皇上身边贴身伺候的人却十分清楚,皇上压根儿就没有碰过这位。

赫连怜月面上赫然,垂头不语。

承盛也没再说什么,在心中冷哼,领着二人下了楼。

到了一层皇上住的房间门口,赫连怜月从阿娜手中接过琴,抱着琴走进了房间。

别看是在船上,但凤城寒住的房间却很大,也有里屋和外屋。

赫连怜月一进屋便看见皇上,单手撑头,半卧在罗汉床上。

屋内的王信瞧见她,看着她身上的衣衫皱了皱眉,这个赫连姑娘穿得未免也太凉快了些。

“怜月拜见皇上。”赫连怜月抱着琴盈盈一福,声音娇柔动听。

若是换了旁人,光听见这声音便要受不住了,但凤城寒却不为所动,掀起眼皮瞥她一眼,就算看到她诱人的穿着,眼神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在他眼里,赫连怜月穿什么都是没有区别的。

见他不说话,也没有别的动作,赫连怜月如往常一样,抱着琴走到早已经摆好的琴架旁,将琴放在琴架上,坐在了琴架后的凳子上。

“皇上今日想听什么曲子?”赫连怜月轻声问。

“随便。”凤城寒没有温度的吐出两个字。

“是”赫连怜月柔弱无骨的双手放在琴上,在心里想了想要弹什么,手指轻拨琴弦。

她今日弹的是《凤求凰》,希望皇上听出来后能明白她的心意。

凤城寒听着琴音看着弹琴之人的脸,视线丝毫没有往下挪动半寸,这张精心打扮过的脸,过分红艳的双唇,是越来越不像她了……

约莫过了快两个时辰,冷落月都开始打瞌睡了,药效终于发作了。

“呜……”阿瑶在床上蜷缩着身体,双手捂着肚子,发出痛苦而又压抑的声音。

打瞌睡的冷落月瞬间清醒,走到传遍坐在床沿上,握住了阿瑶的手,“不要怕,没事的,很快就过去了。”她轻声安抚着阿瑶。

采薇拿着木盆出去打了一盆热水进来,见阿瑶已经痛得满头是汗了,将棉巾打湿拧干,走到床边给阿瑶擦额头上的汗水。

阿瑶抓紧了冷落月的手,死死的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嘴里都尝到了血腥味也不松。

这点痛,跟她肚子的痛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她的肚子好痛,这种痛,就好似一把刀在不停的捅她的肚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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