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秦王与大皇子事了,京城渐渐恢复正常生活之际,年关也至。

赵瑾除去筹备傻儿子的婚事,还要忙着备年节礼等种种事宜,幸而裴羡如今历练出来了,能帮上些忙。

糕糕和如意也被裴承允接过了手。

赵瑾本觉得他既要准备春闱,又要给裴承州补课,不欲打扰他,不过在看到如意和糕糕在他身边安静如鸡的模样后,便没再说什么了。

带娃读书两不误,还能抽空给傻儿子补补课,古代版时间管理大师莫过于此。

赵瑾佩服极了他。

正好给她也腾出了不少时间,平日里除去进宫给皇后家请安和参加必要的宴会外,赵瑾的时间都用来筹备过年了。

在除夕前,一家人在照例去了留安街后,很快便到了年宴。

站在同样的地方,赵瑾有些恍惚,还有些感慨。

去年这时候,从大皇子年宴刺杀皇后与群臣,到她与裴西岭定情,桩桩件件发生的事都不一般。

而去年此时还在的人,今年却已消失无形,甚至大家连提起他们都要提着小心。

——唯一没变的大概是二皇子又一次的禁足吧。

他已经两年没有参加过年宴了。

细思极恐。

赵瑾不知道他着不着急,反正淑妃看起来是挺着急的。

二皇子党看起来更急,便在年宴上也为他们主子奔走结交人脉,神色间颇为急躁。

“又一年新春,平阳侯膝下又多了一双儿女,实在令人艳羡,借着今儿吉日,下官向您道声恭喜,祝您儿女百岁长安,顺遂圆满——”礼部左侍郎笑着上前奉承。

赵瑾觉得他在二皇子党里应该不算中坚力量,大概眼神也有点问题,二皇子与裴西岭不和这是大多数人都心里有数的事,没见其他人左右逢源就是不朝裴西岭动一步的?

裴西岭原也不想理他,不过这人话说得实在好听,他听完还是客气应了声:“多谢耿大人,同喜。”

耿侍郎立即笑开了花:“不谢不谢,侯爷客气了。”

他还想再说什么,不过任他如何打开话闸,裴西岭却都不怎么理会他了。

耿侍郎不忿他如此清高,却到底灰溜溜离开了。

正在这时,杨德业那标志性嗓音也响了起来:“皇上驾到——,皇后娘娘到——”后头还跟着玉华公主、一串皇子与秦王世子的通报声。

往年这道声音从来都有淑妃一席之地,如今却颇有些物是人非的意味。

众人连忙起身行礼。

建文帝走到上首落座才开口:“平身。”

不知是不是因为最近连番出事的缘故,他心情说不上不好,却也不见得高兴就是,只略说了几句便宣布年宴开始。

赵瑾偶然扫过皇子们的方向。

大皇子与二皇子的位子空着,下头三皇子依旧隐形人似的,四五六七如日中天,甚至连七皇子身边都围了一圈敬酒的人。

——二皇子危矣。

“父皇,年宴本该上下同欢庆,今夜如此这般实在有些无趣。”说这话的是玉华公主。

建文帝扫了眼殿中央翩翩起舞的舞姬们,笑看向玉华公主:“你母后特意吩咐教坊司练了许久的舞乐,你还嫌无趣?”

“父皇可莫要给儿臣挖坑。”玉华公主嘟了嘟嘴,“母后统摄六宫又要筹备年宴,宴请群臣,哪里能顾得着小小舞乐如何?依儿臣看,教坊司勤奋有余,灵气却不足。”

“哦?”

“在儿臣眼里,教坊司不过庸脂俗粉,要说舞姿真正算得倾城之人,非八弟妹莫属。”玉华公主一笑。

她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众所周知,玉华公主贵为嫡出又深受圣宠,身上却并无半分骄矜跋扈之气,反而性子良善,很讨人喜欢。

在她说出这番堪比羞辱的话之后,众人第一时间不是想她如何跋扈不饶人,反而有志一同地思索起了八皇子妃是不是干了什么缺德事得罪欺负她了。

这就是人设立的成功的好处了。

建文帝不轻不重说了她一句:“不可胡言。”

“儿臣并非妄言。”玉华公主立即开口,“都知道八弟妹在图尔素有才名,其倾城之舞更曾博得满堂彩,叫图尔国都女子羞愧不能之,只是咱们却从未见过,岂非可惜?”

黛莎脸色已经不好看了。

闻言,建文帝还没说话,五皇子头一个赞成叫好:“玉华说的极是,这倾城之舞究竟如何,总得看过才好评论是非。”

黛莎忍不住了:“我乃八皇子妃,皇族中人,岂可任人如此羞辱,以舞姬同等视之?”

“八皇子妃此言差矣,在图尔您可没少跳,却不知为何在图尔跳得,大齐跳不得?”这话是定南伯接的。

不论政治立场,曾随裴西岭征战图尔的将士都对图尔没有半分好感,定南伯也向来看不起黛莎。

所以他话说得尤其重,等同于是将黛莎驾的不得不下。

饶是黛莎明知图尔与大齐风俗规矩不同,也不得不咬碎了牙往肚子吞。

她正欲起身,却被一只小她一些的手按住,偏头正触及八皇子安抚的眼神。

他微一点头,起身拱手开口:“回父皇,黛莎毕竟是八皇子妃,当众献舞实在不妥,玉华姐姐也莫要再开玩笑了。”

话落,他看向定南伯,脸上笑容依旧,眼中却快速闪过一抹冷意:“定南伯此言差矣,图尔已然称降,并入我大齐版图,如今是我大齐图尔郡,便该随我大齐的规矩走,若只论图尔风俗规矩,你其心不正,若论大齐风俗规矩,叫一国皇子妃当众献舞……不知你是何居心?”

这是八皇子在人前头一次展露锐利一面。

定南伯脸色一变,迅速跪下告罪:“微臣忠君爱国之心天地可鉴,方才只是被曾经战场种种惑乱心神,微臣实无任何不敬皇族之意,望皇上明鉴!”

他很聪明,提到战场,立时便有不少人感同身受,武将尤甚。

护军参领庞安立即为他说情:“定南伯之言有理,武将艰难,战场百战而归,心里留下些创伤在所难免,若逢如今盛世,更无武将用武之地,纵然欣慰国泰民安,心下却难免落寂寥难言,说话便冲了几分,八殿下实在不必曲解定南伯其意。”

他这话本是捧着建文帝为定南伯开脱,谁知却被七皇子立刻拆台。

“更无武将用武之地?”他一脸懵逼地开口,“庞将军你先前可不是这么同本殿下说的啊?”

庞安眼神一变,还没来得及堵他话便听他继续叭叭开口:“你前日不才同本殿下说,若心有向往,武将便为安身谋取之本么?你到底怎么个意思,哄本殿下玩儿?!”他皱眉严厉地看向庞安。

庞安……庞安一翻白眼,险些被气晕过去。

众目睽睽!大庭广众!满朝文武!

究竟有多傻的人才敢将这种话宣之于口,当众毫不遮掩,还特么当着皇帝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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