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过了正月半,年节也过完了。灵希在又甜蜜又忐忑又害羞的心情里纠结反复,最后自我安慰大不了破罐破摔死不承认。

这一日三人看天气晴好,便收拾东西,又回到快乐码头开门营业去了。

忙忙碌碌又接地气的生活过久了,人心反而踏实,而江湖仿佛也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回到镇上,三人放了开门炮,周围几个邻里提来了年节礼物。

灵希有些诧异,对方道,去年由于他们火锅店,自己家人过了个有余庆的年,因此,特意来感谢她。

原来,正如灵希一开始说的那样,附近农户种的菜,蔬果,养的牲畜,打的野味,但凡能吃的,她都收购。

这一来,令很多本来无事可做的老弱妇孺都有了生计,不知觉间,竟家家户户的生活多了好几个进项。

火锅店口碑也越来越好,镇上传的红红火火,很多有钱人也会过来尝鲜。毕竟是新鲜的吃法,人人都觉得有趣。

其实无论穷富,人们对吃永远充满热情。

这一日灵希刚溜达完回到店里,却发现店里客人起了争执,这是自开店以来第一次遇到。她立刻上去询问。

原来是镇上的一位富商大小姐,她与几位同样是富贵人家的发小姐妹听闻有这样一家店,便一定要来体验一番。

哪里知道,进门就是闹哄哄的如同菜场一般,人们端着小菜篮来回穿梭,这几位大小姐哪里好意思再进门了?

于是要求包场,可是先到的客人肯定不愿意了,自助餐,自己没吃饱呢,凭什么让先走人呢?这才闹了起来。

灵希心下了然了,贫富悬殊,等级差异在任何时代都是存在的。

于是上前道:“实在很抱歉,当初开店的时候,考虑不周,给大家造成这么多的不便。今天几位小姐难得出来,我也不能让大家扫兴而归。但与在座那么多男子同席也确实有失身份,的确不雅。这样吧,我让人给几位小姐在后院单独支个桌子可好?”

那几位大小姐听闻间发现这店的老板居然是一位姑娘,便纷纷探头来看,心里顿时生出几分好感。

她们平日里被家族规矩拘的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即便今日出门也是仗着几位闺友一起出来才得了家里的允诺。

此刻看着灵希一派潇洒自然又不市侩的模样,都生出几分佩服。

其中一位年岁大一些的小姐便笑道:“也好。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将我们单独辟开一处就好了。”

灵希连忙喊小闲在厨房后院支了桌子,单独招待了这几位客人。

她现在脑子里有新的念头,这些可是小财神,怠慢不得。

等到夜里打烊的时候,灵希看着忙碌的小雅小闲,她摸着颈间的红色小鱼儿,笑眯眯的说道:“我想把咱们的店扩一下。你们觉得怎么样?”

小闲道:“是因为今天那几位小姐吗?可以是可以,只是你打算怎么扩呢?”

“我想把厨房后面那户农家给租过来。”灵希心里已经有基础的蓝图了。

小雅说道:“租是好租,可是那户人家并不是商铺呢,你租来打算怎么用呢?”

“并不需要商铺,只需要把家具收拾了,重新装修粉刷,然后我们再把窗户开大一些,里面单独帘幔隔开,依次做雅间,再在那农户屋子的外面种上篱笆修竹,这样不就与外面大堂互不相扰且清净了?”灵希指节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说道。

小雅小闲姐弟二人听的入了神,等跟上灵希的思路以后才恍然大悟,道:“不错不错,我们终于可以收贵一点了。咱们快乐码头现在这么火,确实有很多有钱人想来光顾,只是都放不下身段去大堂里与众人吃做一处,你这个想法正好解决了这个问题。”

这姐弟二人如今一门心思做生意,倒是比从前在云灵谷里显得有活力了!

三人都是实干派,既作出决定,便开始分派任务,小雅去谈租房子,小闲去找重新粉刷的泥瓦匠,灵希则去找了木匠重新打了几套模样雅致的桌椅。

几人忙碌了个把月,原本粗陋破落的泥瓦房终于改头换面,屋子里面用竹帘隔成大小不一的五个小间,里面摆放着双人桌或四人桌,甚至还有一张最大的十人桌。每间都有单独的一扇窗,窗外是翠绿的修竹与芭蕉。

灵希让人用青石板重新铺了原先泥泞的过道小路,又在厨房与院子的必经之路上修了个月亮门,门上请人题了福憩二字。

这样大堂与福憩小筑中间便隔着一个厨房,一道月亮门,互不干扰。

眨眼间就到了草长莺飞的二月天,福憩小筑自开张后便日日爆满,哪怕预定都要提前很多天才能轮到。

里外两边规格并不一样,一边是自助,另一边却是正经火锅,不用客人自己去取菜,如此两边的客人就被完全隔开了。

灵希甚至还紧急培训了一批海底捞服务规格的服务员,一下子就令福憩小筑敲开了镇上有钱人的大门。

无论是双人位四人位还是十人位,都有固定的消费群体。

当然两边消费肯定也不一样,可是有钱人谁会在乎这点银子呢!

不管在任何时代,有钱人花钱买开心都是最理所当然的事情。

一时间,灵希的福憩小筑在镇上风头无二,自然有眼红之人想效仿,可是他们私底下炒了几回底料不是苦了就是麻了,没有火锅的秘方,他们也只能干看着。

小闲小雅开始的时候担心有人会泄露秘方,后来发现灵希一开始就想到了,她一直让每个人只掌握一个步骤,所以即使她雇人炒,对方也不知道完整的秘方和下料次序。

或许是一切又上了轨道,日子虽然忙碌却也有序。灵希又开始掰手指算日子,云昊走了多久了。

一开始的时候,她会想着把连日身边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云昊,酝酿如何措辞,再日子长一点的时候,她又开始怀疑云昊当日行为是否能当真,再过了些日子,她便开始发呆,连梦也做不成了,只是想着他。他眼里的星光,肩上的雪,唇齿的呼吸,还有那拥入怀中的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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