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玉点点头,策马重回军阵,将首战让与典韦。
“擂鼓!为典将军助威!”李成玉举手高喝。
高架车上,赤着上身的彪形大汉爆喝一声,手中铜槌锤动巨鼓,刹那间,狂风暴雨般的战鼓声随着初生的烈阳同时笼罩天地。
“马廷狗贼,拿命来!”爆喝一声便冲出阵去。
“匹夫休得猖狂,看马某一刀将你斩于马下!”马廷手中大刀一横,同样策马而出。
战骑相冲,能镇守魏郡作防御并州大军的首道关隘,马廷战力的确非凡,那斩下的长刀破空嘶啸,若是斩实了,敌将连人带马都要被劈成两半。
“来得好!”
典韦青筋在裸露的右臂暴起,手中钢戟随着怒喝声砸向拦腰斩来的刀刃,另一并则是砸向马首。
“轰!”火星炸裂,刀刃崩碎,马廷直觉半个身子一麻,仅余的刀杆脱手而飞。
同一时间,马廷所乘之马的脑袋被典韦另一柄落下的钢戟砸的粉碎,红白之物飞溅之余翻身栽倒,将背上的马廷直接压在身下。
“啊”
一脸红白之物的马廷口鼻淌血,躺在马尸下爆出一阵惨嚎。
“匹夫休伤我父!”
敌阵中,一名年轻将领看见父亲吐血惨嚎,躬腰策马,冲杀而来。
“让甄某来会会你!”甄俨厉喝一声,长枪托坠身后,枪尖与地面裸露的坚石摩擦,火星接连迸射。
眼看着长朔捅刺而来,甄俨双脚猛的一蹬,飞身而起,闪躲的同时双手抓住拖拽于身后的枪尾,一招力劈华山轰击而下。
“砰!”
长枪与横档的朔杆相撞,杆身瞬间下沉,甄俨目光一闪,改劈为横,枪刃与朔杆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四根手指随着鲜血抛飞与空中。
敌小将惨叫一声,紧接着便被横扫的长枪抽下战马。
“杀!杀!杀~~~”
连败敌方两将,且都是一合斩敌于马下,一万黑甲铁骑士气暴涨,随着激愤战鼓举兵怒吼。
典韦策马上前,挥舞着手中钢戟,朝前方不远处骚动的敌骑咆哮道:“太原侯麾下上将典韦在此,何人敢与我决一死战!”
“吼~吼~吼~”见敌阵再无武将出阵,黑甲战骑手中长朔随着嘲笑的短吼声有节奏的砸着地面。
“鸣金,回营!”李成玉高喝一声,
急骤战鼓立时转变,万骑立时原地调转马头,后军变千军,李成玉调转马头,自万骑之中分开的道路策马回营。
“好精锐的骑兵,黑甲黑骑,这难道就是数年前冲杀西凉骑兵如屠猪宰狗的黑甲铁骑”。
城楼上,一身冷汗的参军看着那潮水般退去的骑兵抽气道:“李无暇亲征,此番怕是趁我冀州空虚,想拿下魏郡直奔主公首府”。
“参军大人”
参军挥手制止身旁降临的话,悠悠的语气道:“传闻李无暇狡诈之际,两侧山坡定埋有伏兵,我们开城驰援,中了埋伏事小,若是丢了城池,邺城就危险了!”
帅帐内。
拄着拐棍的马廷脸色复杂的看着眼前少年:“无暇小儿,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以为不杀我就会让我对你感恩戴德”。
矮桌后,李成玉笑笑,平静的语气道:“马将军大名李某仰慕已久,此番进攻魏郡乃是你主袁本初无义在先,伤也治好了,你且回去吧”。
“你要放我走?”马廷颇感意外,他以为李成玉如此礼待是想招揽自己,没曾想竟要放他离开。
“我李无暇说话一诺千金,天下皆知,带上你儿子回城去吧”李成玉淡淡的语气道。
“甄俨,给马将军父子两匹好马”
“末将领命!”甄俨瞪了马廷父子一眼,出帐挑选好马去。
片刻后,看着马家父子离开帅帐,典韦忍不住出声道:“主公,您怎能就这么放这马家父子离开?”
李成玉目光平静,右手持剑,左手抹布缓缓拂过剑身。
“典将军,那马廷治军严明,若斩了那马家父子,对敌军士气的确有所打击,但更有可能让敌军同仇敌忾,可放那马家父子回去,敌军将领定心生疑虑,甚至会认为马廷暗中投靠了主公而心生间隙与警惕,此乃离间之计也”甄俨微笑道。
李成玉抬眼看了眼甄俨,心中暗暗点头,这小子的确聪明,只是智商忽高忽低,发挥的有些不稳定。
魏郡。
“父亲,那李无暇倒和传闻中一样是个正人君子”虽被斩了手指成为废人,但这般情况还能绕他父子二人一命,甚至为他们父子治伤,马言心里倒有些感激。
“是吗?”马廷皱眉苦思,总觉得有古怪。
“是吗?”赵参军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道“那李无暇不仅给将军治伤,放将军回来,还告诉将军攻城时间,让将军莫往城上驻军太多,以免损失过大”
“那李无暇是马将军何人,怎地处处为将军着想?”
“赵参军你是在怀疑本将军通敌”马廷虎目圆瞪,他想不通这里面有何猫腻,故而说出来让大家集思广益,可看堂内这些人的眼神,似乎对自己有所怀疑。
“不不不”赵参军矢口否认,捏着胡子,冷声道道“将军以为我等是否要撤回些守城将士”。
“不!”马廷摇头,知自己已遭猜忌,若真撤回守城将士,就算守住了魏郡,主公也不会放过他。
“我魏郡三面环绕黄河激流,城墙坚实,坚守不战,晾他李无暇如何神勇也没办法破城”
“本将军不仅不会撤军,还要往城墙上加驻将士,倒要看看这传闻中智勇无双的李无暇如何破我魏郡坚城!”
马廷心中愤恨,这李无暇果然没有安好心。
一个时辰后。
魏郡城下。
“这马儿果然听话”李成玉微微一笑,目光跨过奔流的黄河之水,遥望城墙上层层叠叠的强弓劲弩“甄俨,你觉得城上敌军几何?”
甄俨愣了下,抬头望了片刻:“末将以为,整面南墙敌军至少三万余”。
李成玉点点头,大手一挥,淡淡的语气道:“上抛车”。
“哗啦啦”黑甲铁骑让开数百条道路,造型与弩车有几分相似的抛车在典韦指挥下被推至城下百米。
“调度试射!”
“砰!”一声闷响,脸盆大的石头被抛车高高抛向空中,划过曲线,带着呼啸声砸在城墙顶部边缘。
“调整重射!”
“砰!”又是一声闷响,这次脸盆大的石头从天而降,砸在城墙上,只是坠落速度不快,一个人也未曾砸到。
城楼上,一名守将放声大笑:“哈哈哈某倒是什么花样,如此攻城之器还想破我魏郡,是想把王某笑死吗?”。
“上烈水,全车调整角度,九十!”
“吱呀呀”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数百架抛车随着命令同时激发,这次不是石头,而是密封的脸盆大的黑色陶罐”。
“砰砰砰”
数百枚陶罐在城头上摔的粉碎,透明的液体蔓延中,一股陌生的刺鼻味道让城上守军眉头大皱。
“这是什么东西难不成是毒药?”一名守将紧紧捂住口鼻,厉声道“所有将士割袍蒙面”。
典韦瞧着高墙上人头攒动的敌军舔了舔嘴唇,裂开大嘴让表情看起来极为残忍。
“火箭抛射!”
一声令下,早就准备好的黑甲战骑搭弓拉箭,特质的箭尖在马脖处的红色布帛上猛的一划,随后千只火光四溅的箭矢腾空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火线,横跨百米护城河,无力朝城头上坠落。
“轰!”一朵火云在城楼炸裂,烈焰翻滚间瞬息将方圆百米内的守城军吞没。
一朵朵火球腾空而起,烈焰在城墙上急速蔓延,凄厉的惨叫声中,无数守城将士全身被烈焰包裹,从高高的城墙上跳落,在奔涌的护城河中激起朵朵浪花,紧接着便销声匿迹。
典韦脸上狰狞笑意越发浓郁,高举手中钢戟,咆哮道:“继续抛射烈水,把整面难城墙都给老子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