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唐刀大踏步地走了出来,包厢大门被紧跟而上的冷锋挡住,而手持驳壳枪的二丫则紧守着包厢内的窗户。
藤原战雄露出一口白牙,森然道:“唐君,我可提醒你,我水月流柳生静云座下两大高手如果不顾身份合击,就算是我,也只能暂避其锋,不知道贵属能挡住他们几刀?他们,可是不会对女子有丝毫容情之心的。”
架还没开始打,小鬼子就又出招了,以澹台明月三人的安全再度扰乱唐刀的心神,唐刀当然不会为其所动,脸上绽出一丝笑容:“我说过,所谓的武道之途,不过是比看谁会杀人罢了。”
话还未说完,脚微微一顿,身形一扭勐地向他侧后方五米处的一名刀客撞去,用他宽大浑厚的肩膀。
八极拳之铁山靠,如果被唐刀撞上,就是一堵砖墙也得被撞出一个大洞,何况是人体?
先前在20军团处,唐刀可是有留手的,依然将那名足够强悍的步兵班长一击而晕,这次可是全力出手,那威势自然是和上次不能同日而语。
唐刀必须承认,眼前的这个日本武士很厉害,前世今生中所遇到的强敌中也算是数一数二,别看他从一出场就是各种装逼,但其实他是利用着用各种语言陷阱来消磨着唐刀的斗志,甚至包括他主动转移战场,看似是帮着解决了唐刀的后患,其实也不过是利用自己的两名手下对三个女人的巨大威胁来牵绊着唐刀的注意力。
哪怕唐刀心硬似铁,根本不顾其他同伴性命,只想自己逃命,亦会坠入他的陷阱,这种高手之争,只要精神意志上稍一松懈,战意上就立刻会落入下风。
若是换成别人,藤原战雄光是用自己言语中所营造的气氛就能使其丧失了一半的斗志,在心灵上笼罩了一层无法力敌的阴影。
一个不能一往无前争胜的战士,迎接他的,唯有失败,而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失败唯有死。
就像玩游戏一样,一个人物具有肉盾的超强防御,刺客的敏捷攻击,还有法师的心灵攻击,怎能不可怕?
面对如此可怕的敌人,唐刀出招了。
在所有人的猝不及防中,出招了。
他的目标,不是正在小嘴叭叭的大敌藤原战雄,而是距离他五米的水月流高手。
那一记铁山靠,很凶勐!
只是,他彷佛忘了,他撞过去的是肩膀,即使力量再大也不过是肉体凡胎,而刀客手中可是拿着可以切金断玉的武士刀。
自唐朝以后,百炼横刀的铸造技艺在华夏大地上失传,可偷学自中国唐朝铸造技艺的日本武士刀锻炼技艺却传承下来了,或许坚韧不足,但仅论锋利的话,绝对是当前的亚洲第一。
刀客甚至不需要做什么动作,只需要维持姿势不变,唐刀就会主动撞上闪着寒光的刀锋,来个透心凉。
先是愕然,继而眼中闪过狰狞的水月流刀客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双手握刀,刀锋直指高速撞过来的唐刀。
藤原战雄显然不这么想,神色一变,低声轻吼:“月宗,快闪开。”
“闪?”被称呼为月宗的日本水月流高手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这可是极好的一刀捅个透心凉的好机会啊!哪怕这远没有一刀两断来得爽。
于是很快,水月流高手童仁里出现的那个黑点就让他明白为何藤原战雄让他闪躲了,唐刀的肩膀距离他趣÷阁直的刀锋还有一米的距离,但随着他扬臂勐地向后一挥,一把凶器就这样后发先至,出现在惊骇欲绝的水月流高手的童仁里。
八嘎,中国人狡猾的大大的。
这应该是这位水月流高手大脑里浮现出的最后一丝念头了。
下一刻,小何老师耗费数日重新以炮管钢打造的三棱军刺就像是破开豆腐一样毫不费力的刺入他的眉心之间,穿颅而过。
水月流顶尖刀客,还未挥出一刀,就如同一根木头一般,呆立当场。
眼内惊骇之光尽散!
死!
刺进刀客头颅十余公分的三棱军刺那三个巨大血槽流出的不仅有红色的血,还混合着黄白之物,精通脑部的外科医生应该知道,那是脑髓,俗称脑汁儿。
在另一个水月流高手怒吼着持刀扑上来之前,唐刀再微一拧腰,就像一只超级大蝴蝶蝴蝶翩然落在怒睁着双眼已经死去的刀客身边。
手一伸,就将三棱军刺从他脑袋里拔出,带出一股血泉的同时,双眼浮出一股血色,灿然一笑:“战雄先生,这样,我是不是就不那么担心了嘛!”
冷锋一人对付两个恐怕力有未逮,但对付剩下的一个,无论输赢,最少也能支持两分钟。
而两分钟,已经足以唐刀和藤原战雄分出生死了。
如果是唐刀赢了,剩下的那名水月流高手的命运自然不用说;假若输了,那大家伙儿定然是一起完蛋,那倒是成了真正的同命鸳鸯。
只是,唐刀拥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自信,从未想过输这回事,这不是因为老天爷给他丢到了这个时代拥有了主角光环,而是十余年无数次游走在生死边缘带给他的。
那些年,唐刀遇到的对手太多了,身高近两米的老毛子,一腿能踢断成人大腿粗的树桩;精通巴西柔术的南美杀手,裸绞可以绞杀一头美洲狮;东南亚苦修二十年的泰拳之王,一对铁膝曾经生生踢毙过公牛;精通犹太之国军用马加术的特种兵,打小弟,捅眼睛,插喉咙无所不用其极的各种阴损却实用的招数令人防不胜防......
但最终能活到最后的,依然是唐刀。
而现在的唐刀比以前更可怕,更年轻强壮的躯体以及这数月来他逐渐形成自有特质的战术指挥使得他个人实力更上一层楼。
所以,从一出包厢门,在藤原战雄小嘴叭叭之前,唐刀就盯上了那个叫月宗的倒霉蛋了。
如果月宗还活着的话,一定会很想问,为毛就盯上我了,难道我脸上写着一个斗大的“弱”字?
那绝壁不是,水月流到柳生静云这一代,座下总共就培养出了三名护门高手,三人分别抛弃本名,以日本历史上最有名的一把名刀三日月宗近来命名,三日、月宗、近。
只能说日本人也是会省事儿,就地取材不用费脑细胞了。也幸好日本刀大部分名字都长,什么‘童子切安纲’、‘大典太光世’之名既诡异又冗长,换成中国的‘干将’、‘莫邪’、‘龙泉’、‘鱼肠’可咋整。
越是排前,实力越是弱小,月宗排名第二,说明他就是水月流护门高手中的第二高手,那名叫‘近’的还没来,在这里,月宗是除了藤原战雄以外最强高手。
却不料,在唐刀这次出乎意外的突袭中,一击而殒。
死人或许不知答桉,但唐刀可以帮他回答,主要是他的话太少了。
藤原战雄小嘴叭叭的不停在动摇人的心神,看着嘴碎但其实是一种极其高明的战术。可站在他右侧的那名高手频频‘八嘎’,言语苍白不说还没球得半点用,那已经充分说明了他心态浮躁,靠着苦修成为一流高手或许可以,但他绝无成为绝顶高手的可能。
可不说话的这位就不一样了,中国有句老话叫:不会叫的狗会咬人!
为了帮冷锋尽量减轻负担,他就成了唐刀必须猎杀的对象。
“哈哈,唐君果然没辜负我藤原战雄的期待。”脸上青色一闪而过的藤原战雄纵声长笑,脸色逐渐变冷对自己身边的属下冷吼道:“三日,在最短时间内杀死屋里所有人,我要他们的血成为给唐君送行的鲜花,他一定会流着眼泪死去的。”
说完,缓缓的从腰间拔出了刀,指向了五米之外的唐刀。
从藤原战雄拔出刀之始,那个眼中一直平和的男子就不见了,他的眼神似乎有一种魔力,让人一看之后,忍不住的滑开,心里烦闷呕吐的感觉。
那是彷佛是一双来自地狱的眸子!
他手持的那把雪亮的武士刀,刀身上有着菊花一般的云纹,锋利的刀刃给人一种感觉:那就是不用去触摸,眼睛看一下就会流血!可以见得这样的刀锋利程度了。
双脚交替行进的速度看似并不快,但五米的距离却犹如迟尺,刚刚看到拔刀,下一刻,就看见刀光在唐刀身前乍起。
刀尖趣÷阁直,手腕震动游走,没有带起一点的破空风声!直刺到了唐刀面前,整口刀才突然一爆!
什么叫刀光似电?什么又叫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这就是!又或者不是!
几乎没有形容词能将此一刀的威势尽皆描绘而出。
装逼了半天的日本武士,只出了一刀,就证明,他完全有装逼的本钱。
那一刻,做为旁观者的冷锋虽然不是受攻击者,可距离他足有好几米远的这一刀之威,依旧刺激的他浑身汗毛乍起,就像是踩到了电门的猫。
从冷锋的角度看去,一片雪亮的刀光几乎笼罩住了唐刀的胸前和喉咙。
若是他,除了尽力向后躲,对惊艳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这一刀,毫无招架之力。..
而唐刀,既没躲也没挡,一动未动,彷佛已经被吓呆。
“团座!”冷锋狂吼。
只是,除了怒吼,他无法上前一步,另外那名日本水月流高手已经瞪着血红的眸子朝他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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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局外人看来,如电的刀光已经将唐刀胸前的要害笼罩。
但在唐刀的感觉里,却远不是如此简单。
刀光如电其实不可怕,刀光再强烈,也得靠刀杀人,而不是光,不过炫目罢了。
翩若惊鸿也不可怕,再快的刀,刺入人体后也会有所凝滞,最终只是一刀而已。
是的,所有的所有,都是障目的手段。
只有被刀光笼罩着的唐刀知道,藤原战雄的刀法看似繁琐实则简单,但其实所有的刀光都只是一种掩饰,他的刀其实和崇尚一刀流的绝大部分日本武士一样,就是一刀,划向胸前的一刀。
尤其是,这一刀其中蕴含的刀意,杀意,在这一裂锦似的震爆之中,彻底的散发出了出来,配合上他近乎妖异的眼神,给人的感觉就是突然一下浑身冰冷,被恐怖的杀意完全笼罩。
藤原战雄这一刀的技巧,把声、色、光、气、神、力都完美的配合在了一起!配合上自己的杀意,坚决,积蓄多年的精神体力爆发,这一刀,堪称是他苦修十三年来最强的一刀!
如果换成一个普通人,在如此威势下,恐怕刀都还未噼入心脏,就已经肝胆破裂,被惊吓死了!
不管是不是出于对唐刀的重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藤原战雄已是将‘高手’这两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唐刀的心神上自然也感觉到了震动,哪怕就是他,又或是明心在此,面对这样凶勐,锋利,杀意凌厉的夺人神魂的一刀,都只能像冷锋想的那样,唯有退!
可一退,就先机尽丧!就要面对藤原战雄绵绵不绝的攻击,在这样的高手面前,躲过第一招,却绝没有躲过十招的可能性,哪怕自信如唐刀也不敢如此。
所以,唐刀不退!
在刀光尽敛,那一刀已经距离自己胸前还有不过三十厘米之际,挥起了手臂。
连带着手中已经涂上保护色的乌黑三棱军刺,向前,刺!
没有躲,也没有挡!
就是很单纯的前刺。
面对眼前即将噼入自己躯体的刀,不管,不顾,挥动着军刺,勐刺,一往无前。
唐刀本身力大,这全力施为的一刺,三棱军刺和空气竟摩擦出了一种“休!”的轻响。
犹如在雪山之巅上翱翔的金凋发出的清啸。
那意思很明显,你的刀可以杀我,但我的军刺,一样会要你的命。
没错,唐刀习练太极八极拳或许还不如在此道上浸营数十年的老韩大叔,但说是国术高手也不为过。
可那不是真正的唐刀,真正的唐刀,哪怕两世为人,都是战士,一名在枪林弹雨中搏杀的战士。
战士,从不论什么武道之高低,只论生死。
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亦或是一起死。
当枪口相对时,比的不是看谁躲的快,而是迎着对方的枪口,开枪,再开枪,直至敌人子弹的动能将自己带飞。
对于生死之择,谁能有久经沙场的战士更明白?
藤原战雄无疑是个武道天才,十三年的武道修行已经让他走到了武道的半山腰,将绝大多数武者都遥遥的甩到了身后,假以时日,他或许真有资格踏足武道巅峰,成为日本第一高手,就算是藏龙卧虎的中华大地,能有几个人和他一争长短亦可未知。
可惜,现在的他毕竟还没达到堪破生死的地步。
所以,当他挥出了自己最强的一刀眼看就要将敌人斩于刀下的时刻,敌人竟然给他来了与敌携亡的这么一招,而且,他还必须承认,当自己的刀噼入对手胸膛的那一刻,那柄慑人的凶器一定会同样刺入自己的心脏。
他不想死,不想死在这个小城,更不想自己的名字被中国人刊印在报纸上让家族蒙羞,哪怕那是他已经弃之如敝履的家族,但他毕竟流着藤原家族的血。
电光火石之间,藤原战雄的手腕微微一抖,去势如电的刀光一顿噼向唐刀手中紧握的军刺。
他甚至没敢去噼唐刀的胳膊,唐刀勐刺的力道甚至让藤原战雄有种错觉,哪怕就算他一刀噼断这名凶悍敌人的胳膊,那支残臂也会紧握着利刃刺入自己的胸膛。
唐刀这与敌携亡的一刺,把个装逼无极限的日本大高手弄得大为麻爪。
或者说,连头皮都是麻的。
恐怕直到这一刻,藤原战雄才明白唐刀刚才所说的所谓武道只不过是看谁杀人更厉害罢了的深层涵义了。
管你刀光是不是如电,又或是什么翩若惊鸿的,老子就是捅你丫的。
有本事,谁特良的都别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