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睡早起的朝戎天刚蒙蒙亮就爬起来了。为避免麻烦,朝戎穿好衣服都下楼去澡屋拿洗漱用品。

朝戎从澡屋外间的架子上拿了洗漱用品,到澡屋外面的石台边刷牙。

堂屋和澡屋之间空出了两米的过道,过道不在木台上,直接是青砖地面。过道尽头立着木头外墙,连接左右两间屋子。木墙上开了两个圆洞,一高一低,左右各伸进来半米长的竹管,管口和杯口差不多大,皆塞着木塞。

左边的竹管下是一个带盖的大水缸,水缸底部围绕着碧绿的青苔。右边的竹管下是石头筑起的台子,台面挖了个大凹槽的同时还留有空间,放洗漱用具绰绰有余。

凹槽成池,底部的一侧凿斜斜穿了个洞,竹管穿过固定其间,形成上佳的排水口,另一端离地半尺,下方青瓦铺垫的排水沟延伸到木墙外面。

朝戎拔掉池子上面的竹管的木塞,一股细流从竹中涌出,溅在朝戎手上。

朝戎接了杯水刷牙,塞回木塞。

竹子里面流出来的是后山上的清泉,两年前芸娘嫌去井边打水麻烦,于是和云信上山砍竹,接了后山的泉水生活。后山清泉长年不涸,为芸娘和云信家供给一年四季的用水。

山泉浸着凉意,冻得朝戎双手泛红,她小心地避开纱带洗完脸,收拾东西放回原处后,往厨房悠去。

却,还没到厨房门口,就被芸娘逮了回去。

再次回到房间的朝戎恨不得撞墙。

朝戎无言静坐半晌,昨天生出的念头兀地又浮上脑海。她眸光一亮,瞬间来了精神,出了房门,轻车熟路地往芸娘房间走。

芸娘的房间在朝戎隔壁,楼下就是堂屋,她的房门开在南面,出门是个小阳台,连接着慕长缨门口的露台。是以通向她房间的道路有两条,一是从堂屋里面的楼梯上去,二是从慕长缨房间出门左拐,直接绕过去。

芸娘的房门从不落锁,朝戎进入屋子,反手关上门。

屋子的格局和慕长缨的大致相同,就是多了个小隔间。

大致扫过屋内景物,朝戎径直往小隔间走去,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她要的东西——笔墨纸砚。

隔间里面摆着带立架的柜子和桌椅,架上有书,桌上是文具和烛台。隔间一角放着小纺车,轮子绕着丝线,旁边的矮桌上是刺绣的工具。

朝戎眼前的桌椅和她房里的大不同,桌高半米,桌前一个厚厚的方形坐垫,坐垫侧是半圈形独立扶手,坐下的只要斜身就能靠上去。

慕长缨走遍半个杏花村的人家,发现没一家有像芸娘房里这样的桌椅设施。

更为奇怪的是,芸娘桌上的梅花砚台里长年有墨,但慕长缨从未见过她动笔。芸娘也从未教过慕长缨写字抑或学习,仿佛生性放荡不羁爱自由的慕长缨不说,她也就不提起,大有放纵慕长缨自由发展的趋向。

所以,慕长缨到现在还是大字不识半个的文盲。

对芸娘不扼制慕长缨天性的行为,朝戎既羡慕又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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