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拿这凉药来的。?”巴氏一巴掌打倒端着药碗的丫鬟怒斥道。

“这不是夫人喝的药吗?怎么,你这奴才还要阻止夫人喝药不成?”柳绿衣身穿一身华服,微抬着下巴走进来说道,她冷眼看着巴氏,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你这狗奴才,妄夫人看中你,没想到你竟然对自己的主子如此狠毒,来人啊,把巴氏给我拉下去杖毙。”

这巴氏当初可是给了她不少的痛苦,如今,她终于可以报仇了。

“柳绿衣,你说什么?你这下贱坯子,竟然敢诬赖我,”巴氏被两个男子架起,目瞪口呆之后,破口大骂起来。

“诬赖你?我怎么会诬赖你呢,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你不想让夫人喝药,打翻了药碗。夫人刚生产完,需要药汤补补身子,你却打翻了药碗…”柳绿衣转过头来看着她轻笑道,在巴氏眼里,那笑容宛如魔鬼。

“你胡说,那碗根本就不…”巴氏破口而出,却被柳绿衣拿起桌子上的抹布堵住了嘴,她走近巴氏,看着她愤怒浑浊的眼,柳绿衣冷笑,“巴春花,我就是故意的怎么样?不过,你一个还不如我的老虔婆,没有资格知道真相了,拉她下去。”

巴氏挣扎着被拉了下去,出门时,她悲伤恐惧的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赵金芸,立马就被架着她的男子带了出去,没一会,就走人进来禀告柳绿衣,“太太,巴氏死了。”

柳绿衣开心的笑,一步步走到床前的婴儿床边,看着里面瘦瘦小小的早产儿,她伸出手来,抹了朱红色豆蔻的纤纤五指轻轻抚摸着婴儿的小脸,“真是个可怜的,还在肚子里就被注定了一辈子的命运,还不如跟着你那连太阳都没见到过的哥哥一起去了呢。”

赵金芸只觉得耳边嗡嗡响,疲惫不堪的睁开双眼,就听到柳绿衣的声音从耳畔传来,气的她脸红脖子粗,费力的从床上爬起来,赵金芸怒视着柳绿衣,伸手指着她,“贱人,你说什么?”

“哟,夫人醒了。”柳绿衣抬起头来,缓缓收回手来看着她,“夫人身子虚弱,来人啊,吧夫人的补药端上来。”

赵金芸皱了皱眉,正疑惑着巴氏怎么不在,就看到一个丫鬟端着一碗一点热气都没有的药汤递到了他眼前,她自己都能感觉得到她的身子虚弱的很,防备的看了一眼柳绿衣,她伸手去端药碗,还没端住,碰到碗的手指立马就被那刺骨的冰冷冻得一哆嗦。她气的打颤,伸手打翻了药碗,“大胆,这么凉的东西也敢给我喝?”

柳绿衣皱了皱眉,看起来很是惋惜的样子,“夫人,这些日子府里进账可没多少银子,这一碗补药可是几十两银子,你们这样子浪费,老爷要多久才赚的回来啊。”

“柳绿衣,你这个贱人,我这里不需要你,巴氏呢?让她进来。”赵金芸愤怒的喊道。

“巴氏?夫人,实在不瞒你说,巴氏这老虔婆仗着你的势力为所欲为,这次竟然还阻止你喝补药,实在罪不可赦,我已经打发人把她杖毙了。”柳绿衣叹了一口气,霎时担忧费心的说。

“什么?”赵金芸两眼一花,扶着床瞪着她叫道,“你把她杀了?贱人,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杀我的奶娘。”

“夫人,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这样的人可不能留在身边,否则性命难保啊。”柳绿衣“苦口婆心”的说道。

“为了我好,”赵金芸瞪着眼,因为生产显得疲惫,汗淋淋的她粗喘着气,“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妾做主了。”

“哎呀,夫人忘了吗?这个家,这段日子一直是我掌管着呀。”柳绿衣挑衅的看着她说。

“呵,柳绿衣,你以为如今这个裴府就是你的了吗?你以为有裴昂给你撑腰,你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呸,柳绿衣我告诉你,从此以后,裴府是我赵金芸的,你一个妾,我想留就留,不想你在我眼前晃悠,你就立马给我滚蛋。”赵金芸想起生孩子之前与裴昂的争执,她冷笑着看着柳绿衣说道。

“是吗?赵金芸啊赵金芸,你真当你们赵家无所不能了吗?想要造反?再多等几辈子吧,陛下早就知道了你们的阴谋。”柳绿衣哈哈大笑,看着赵金芸忍不住的嘲讽,“你们以为你们的计划天衣无缝,其实陛下早就知道了,老爷被你带走也只是让你们能没有疑虑的落入圈套,可笑可笑,你们自以为多聪明,实则一点都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道理。”

“你…你说什么?”赵金芸一愣,随即大惊,震惊的看着柳绿衣问道。

“恐怕这个时候,你爹已经进了玄武门了吧?”柳绿衣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看着她无比得意的问道,接着疯狂地大笑起来,“你们赵家欺人太甚,不把我们这些在你们眼里低贱的下人当人看,赵金芸,凭什么你就能享受到,最好的一切,是因为你娘有一个好的娘家,如果没有裘家,你跟你娘又算个什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赵金芸愤怒的看着她问道,总觉得柳绿衣有事瞒着她。

“哈哈,你不知道吧?看来你娘瞒你瞒的结实呀,也是,这样的丑事拿出来说,你娘怕是没这个脸呢!”柳绿衣看着赵金芸摇了摇头说。

“你什么意思?这关我娘什么事?”赵金芸越听越糊涂,听柳绿一提起她娘,脑袋里更是一团浆糊。

“四十年前,裘家乃是京中大户,虽然是以商人出身,但是生于毫不亚于当初的秦家,而你娘,是裘家的大女儿,因为不得宠,所以她从小心思阴暗,妒忌她自己天资聪颖的弟弟,联合外人把自己的家人害的死的死,逃的逃,甚至不敢用真实名字生活。如果不是你娘,我现在就是裘家的大小姐,如果不是你娘,我能过的比你好千百倍,而不是当一个下人,做尽体力活,还要委身给别人做妾。”柳绿衣越说越激动,说道最后,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并且手早已扬起,狠狠地甩在了赵金芸的脸上。

赵金芸被打的只觉得脑袋里面嗡嗡的响,她撑起身子来,头晕目眩,嘴角的血缓缓流出,先是被告知落进了凤倾尘的圈套,又是惊闻柳绿衣的身份,赵金芸浑身发抖,加上刚刚生产完,身子更是虚弱。

一旁婴儿床里的孩子被柳绿衣吓醒,哇哇地大哭起来,两人同时看过去,赵金芸既担忧又防备地看着柳绿衣,生怕她对孩子不利。

“呵呵,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他怎么样,因为目前,我没资格动你和这个孩子,不过,等到裴韵儿回来,你们是死是活,那可就不一定了。”柳绿衣不屑地看了孩子一眼说,给一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就算她不能要了赵金云的命,她也要狠狠的折磨她一番。

“你,你说什么?她…”赵金芸颤抖着问道,柳绿衣一提起裴韵,她就莫名的有种害怕的感觉。

“你以为你两三次差点小产是谁救了你?你以为你的双胞胎儿子只剩下了一个,是谁做的?赵金云呀赵金芸,这就是报应,报应,你作恶多端,心狠手辣,你以为裴韵就会这么放过你们吗?你以为你会活到这么久是为什么?哈哈哈哈…”

赵金芸身子一软,目光失去焦距的坐在床上发呆,怪不得每天早上她一醒来,总觉得嘴里有股很臭很臭的药味儿,原来都是裴韵那小贱人的阴谋,为什么?她恨自己为什么不给她把孩子都打掉,而是让她只生下一个来。

“你很惊讶吧!”柳绿衣看着她问道,笑的开心极了,“她为什么要留下你的孩子,你难道忘了你陷害秦晴与人私通的事儿了吗?你害的秦晴被老爷冤枉了十年,害得她失去了父亲十年,这一切,如今她都要还给你和你儿子了。”

“不不,不要,我的儿子…”赵金芸惊恐地摇着头,爬起来要抱孩子,柳绿衣先她一步抱起孩子走到一边,冷眼看着她。

“你把孩子还给我…”赵金芸愤怒的瞪着她喊道,看着孩子在她怀中斯声竭力的哭闹。

“你也会觉得心疼吗?你也会心疼孩子吗?我的度儿从小就过给了你,你是怎么对他的?连个奶娘也不给他请,就给他喝水喝没有熬好的粥,那么小的孩子,你怎么忍心?你的孩子是人我的孩子就不是人吗?赵金芸,你的报应来了。”柳绿衣狠狠地抱着孩子对着赵金芸怒喊道,大力的差点把孩子憋死。

“把孩子还给我,”赵金芸扑向她大喊道,她现在不知道柳绿衣说的到底是真是假,裴昂被她抓了起来,就算没有,裴昂也绝不可能护她,现在孩子就是她得保命符,她只想护住孩子。

柳绿衣一闪身,赵金芸狠狠地扑在了地上,摔得他龇牙咧嘴,头发散乱,狼狈地像街边的乞丐。

“来人,夫人需要静养,把药给夫人喝了。”

赵金芸猛地抬头,看着丫鬟又端了一碗药进来,她想起刚才那刺骨的感觉,身子瑟缩了一下,却立马被两个婆子按住,一个丫鬟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

“夫人,这可是上好的补药,你可要一滴不剩的喝下去,否则,身体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可就不要怪我啊。”柳绿衣哄着怀里的孩子冷笑道,笑着转身走了出去。

赵金芸看着她抱着孩子离开,奋力的挣扎着,可她从小锦衣玉食,又怎么拗的过整天干粗活的婆子?端着药的丫鬟用帕子包着在雪里冻了好几个时辰的药碗送到赵金芸嘴边。赵金芸挣扎着,抬头不经意的一看,愣住了,端着药汤的丫鬟竟然是跟在裴月儿身边的丫鬟玉桃。

玉桃这小贱胚子竟然跟了柳绿衣,那她的月儿呢?她的月儿呢?她的月儿怎么了?

“夫人,喝吧,这药可是大补呢?。”玉桃看着赵金芸笑道,明明是和煦的笑容,偏生赵金芸冷的很。

赵金芸刚要摇头,被捏住的下巴就被玉桃扯了过去,更加用力的捏开,随即,一眼冰冷刺骨的药汤被倒进了她的口中,她还来不及咽,或是吐出来,身体就被那药汤冻得刺痛万分。

“裴月儿那边怎么样了?”柳绿衣抱着孩子站在屋檐下问道。院子里,巴氏趴在宽大的长凳上,双手垂在地上,屁股上鲜血淋漓都快干涸了,显然是断气已久。

“回太太,已经按照宫里传来的消息做了,恐怕大小姐,已经欲仙欲死了。”跟在她身后的丫鬟笑了笑邪恶的说道。

“很好,等大少爷打了胜仗,就一一奖励你们。”柳绿衣笑道。

“谢谢太太,哦不,夫人。”那丫鬟听此,高兴的屈膝说道。

“胡乱叫什么。”柳绿衣回过头瞪了一眼那丫鬟说,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与得尝所愿。

“把这孩子给我扔进去,每天让她们俩喝点水吃点糠面就行了。”柳绿衣看了看怀里的孩子吩咐道,嫌弃的把孩子丢给了丫鬟。

“是。”

怜月楼

裴月儿赤果果的死气沉沉的躺在桌子上,浑身上下除了被鞭打的痕迹就是勒痕,还有破碎的衣衫东一块西一块的搭在不重要的地位。结实的木桌还在摇晃,可她却已经没了任何知觉。

“不完了不完了,没趣,跟个尸体一样,反正都被我们享受完了,走走走,领赏钱去,嘿嘿,没见过这样的好事,做了人家的小姐还能领赏。”一个身穿破棉絮,头脸肮脏的男人离开裴月儿的身,体,砸了砸嘴意犹未尽的说。

“走走走,领赏钱去了。”躺在床上榻上的七八个乞丐纷纷站起来笑道,脸上带着可耻的淫,笑。

“这回回去可有的吹了,京城第一美女呢,哈哈哈哈…”

“呸,什么叫吹啊,这明明就是事实。”

听着那恶心的声音渐渐远去,裴月儿哭的红肿的眼闪了闪,随即转动了一下,走的最后一个乞丐没有关门,刺骨的寒风就这么吹了进来,吹的她一个哆嗦,身子蜷了起来,可又酸痛的如同不是她的身体。

她早上一醒来就看到七八个乞丐在屋子里,还站在她床边,她立马就吓的一哆嗦,结果后来就…

她脏成这个样子了,晋王不会要她了,怎么办,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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