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廿八,大吉之日,天公作美,万里无云天气却不是闷热。

乔锦娘今日穿着一身红色的云罗齐胸襦裙,手中拿着一把绣着孔雀的团扇,早早地便到了知味阁。

知味阁的布置一如临安城的百味楼。

今日初开业,小二和丫鬟身上都穿戴着新衣。

乔锦娘等待着吉时放炮,外边已经有不少人等着开业之时里面的掌柜的撒铜板。

离知味阁不远处的迎宾楼之中,一个瘦弱颧骨极高的男子不屑地望着远处的知味阁,“一个乡下来的侯府小姐,果真粗鄙,侯府竟然还会纵宠着她来开酒楼。”

旁边的小厮恭维道:“这乡下来的真千金,哪里懂开酒楼的事,掌柜的,您放心,您夫人的姐姐是伯府世子的妾,看在伯世子的面子上,长安城的贵人们也都会来咱们迎宾楼之中用膳的。”

头一日开业,虽说是侯爷与侯夫人都说了会请各自的好友来捧场,可乔锦娘心中还是带着些担忧的。

不过到了午间,乔锦娘的担忧是多余的。

安远侯亲自来了知味阁,还带了兵部的众人。

福禄郡主竟然将寿安长公主也带来了,更不提还有侯夫人娘家。

侯夫人娘家是定北侯府郑家,不过定北侯府如今式微,空有爵位,是以安远侯夫人一句话,这定北侯府之中的主子们都来捧场了。

不过,这对于锦娘而言,压力更大,都是些吃惯山珍海味的,对口味更是挑剔。

“锦娘,你就不必忙活了,你的厨艺我可是尝过的,想必你酒楼之中的厨子厨艺也不差。”

福禄郡主将乔锦娘拉进了天字包厢之中。

乔锦娘见到寿安长公主福身道:“参见长公主,我大姐姐的事情,劳烦长公主了。”

寿安长公主笑笑道:“不必行礼,常听福禄说起你,今日一瞧是比我的这个泼猴儿好多了,你这儿的茶可是明前龙井?”

乔锦娘应道:“是,自家茶庄里产的,都是新茶,特意来招待您的。”

寿安长公主道:“倒是忘了你是从临安来的,你家里还有一个茶庄吗?”

乔锦娘:“只是产些自个儿酒楼之中用的茶叶,长公主殿下若是喜欢,我等会让丫鬟送些到您府上。”

长公主微微一笑,“那我们母女两可就真的是白吃白喝加白拿了,这可不好。”

乔锦娘道:“该是我谢两位殿下的,自家茶庄产的,也无所谓珍贵不珍贵的,殿下喜欢就好。”

长公主和气地望着乔锦娘,原本听福禄说乔锦娘的时候,她本是看不上眼的。

但是今日看来,乔锦娘虽不是侯府跟前养大的,但是气度谈吐倒要比一般千金来的更大气些。

明前龙井也是说送就送,丝毫不心疼,毫无小家子气。

知味阁之中融合了原本的长安菜与江南菜,今日众人所点的都是江南菜居多。

长安这边的贵人甚少可以吃到鲜活的大虾,一道新鲜的龙井虾仁,便成了今日的招牌。

后边都是些闻着贵人在此,来用膳的客人,一时间倒是座无虚席。

迎宾楼那边的生意有是有,可是都是知味阁里坐满了人,才来的。

那瘦弱的掌柜的,气得吹胡子,回去便找了自家的夫人。

“那知味阁的新掌柜倒是有点本事,本以为侯府觉得她在外开酒楼是丢人现眼,定会嫌弃她这个粗鄙的女儿。

谁知那安远侯竟然亲自来捧场,定北侯府的那些贵夫人也跟着来了,更别提还有郡主和长公主。”

迎宾楼的掌柜夫人李氏摇着扇子道:“怕什么,今日他们是为了侯府的面子才去的,但是谁都不是冤大头,知味阁之中的菜难吃,还会白白地送银子不成?”

掌柜的说着:“难道不会?整个长安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搭上安远侯府,却是没有门路的。

如今安远侯府的千金开了酒楼,有心人岂不是可以明目张胆地去那知味阁之中多点菜,讨好安远侯府?

长安之中的官员,怕得罪安远侯府的,岂不是都去知味阁之中用膳了?”

李氏嘲讽着自己夫君的多想,“当今陛下圣明最恨贪官,若真有这样的事情,到时候我就让我的姐夫找几个御史狠狠地告安远侯一状!”

……

乔锦娘不曾想,酒楼第一日的生意竟然如此之好,光是龙井虾仁就将今日份的虾都给卖完了。

是以,她带着糯米去荣王府上的时候,心情也是极好的。

只是一踏入麒麟苑,见到了在哭的团哥儿,乔锦娘的好心情便一落千丈。

连连过去从陆宸手中接过团哥儿,“娘的心肝儿,怎么哭了?”

团哥儿见到乔锦娘带着奶气地告状道:“娘,面人娘不见了,爹爹抢走了。”

乔锦娘怒视着陆宸,“你多大的人了,还抢儿子的面人?”

陆宸皱眉,“不是我抢的,他连睡觉都握在手中不松手,这么热的天面人化了他在马车上睡着时压扁了。”

团哥儿委委屈屈地道:“爹爹抢,团哥儿不松……”

团哥儿还说不了几句完整的话,乔锦娘算是听明白了团哥儿的意思。

是陆宸要去抢他的面人,所以团哥儿才紧攥着不放手的。

乔锦娘瞪了一眼陆宸之后,擦去团哥儿眼角的泪水。

柔声劝慰道:“娘亲再让师傅给你做一个,不哭了,娘亲不是还给你做了香囊吗?香香的,团哥儿怎么不戴呢?”

团哥儿眨巴着灵动的桃花眼,“爹爹,戴了。”

乔锦娘望过去,陆宸今日穿着月白色圆领袍的腰间,挂着的正是她绣了一个小老虎的香囊!

乔锦娘怒骂道:“无耻!快还给团哥儿。”

整个院内,只有他们一家三口。

陆宸坐在院中的圆凳上,道着:“我的呢?”

乔锦娘愣了一会儿,不知陆宸的意思。

陆宸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往年,都是我先得到香囊的,我以为这个香囊是我的,既然这个是团哥儿的,那我的呢?”

乔锦娘冷笑着,“你长的不好看,想得倒挺美的。”

这狗东西,妄图贬妻为妾,怎么会觉得她还会给他缝制香囊?

白日做梦也梦不到这么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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