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长街盛会结束的当天晚上,晟傲毅如同三年多以前那样将李宛儿再一次抱进了晟府。
还是那个门仆,瞠目结舌的看着大少爷抱着个女人进府。不过,此次即使是自诩眼力甚佳的门仆,在深浓夜色中,晕黄的门灯下,也是不能够看清女人的面容。
……….
“唔………”,几个时辰后,当东方泛出鱼肚白,李宛儿终于醒来,但因为头剧疼,整个人仍在半迷糊中。
“醒了?”一直守侯在床边的晟傲毅,急忙手忙脚乱的从备好的暖壶中倒来一杯温水,将躺在床上的李宛儿半抱起,为她喂水。
混沌中,李宛儿感到一口温水顺着喉咙温暖的流进胃里,脑子似乎清醒了一些。等她略为定下神来,睁开眼眸,却跌进两弯深遂并带着喜悦、珍宠的目光中。
“晟…….傲毅?”宛耳恍若置身梦境,用力闭上眼后再睁开,再次落入她眼帘的仍是这个让她曾竭力想要避开的男子。惊吓再加上头被黑衣人击晕,醒来后的李宛儿全身冰凉,她正欲避开,刚微微一动立即被感觉到的晟傲毅更紧的搂进怀中。李宛儿想动也动不了,再加上也是十分贪恋那几分温暖,便停止了挣扎,静静的窝在了晟傲毅怀中。
晟傲毅感到了她的顺从,反将箍紧的双臂稍微松开了些,让她窝得更舒适。
“你是……在怕我吗?”晟傲毅敏锐的觉察到李宛儿的躲避,未几,突然打破两人间的静寂,轻轻问到。李宛闻言不觉在他怀里一颤,但很快平静下来。
“也….不是,你…….此次一并你已救我两次………”李宛张口想说什么,脑子却是一片模糊,注意力却不能集中:“好暖和…….”她突然转开话题,张开小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又沉沉的在晟傲毅怀中睡过去。
………
当李宛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晌午,强烈的太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在桌椅上落下大片的光斑。
李宛儿轻轻一动,便发xiàn
自己被暧昧的圈在晟傲毅怀中,此时的她脑子已经完全清醒了,脸上不由便腾的升起两朵红云来。
一直半抱着李宛儿的晟傲毅一宿没睡,在见她安然醒来后,终于也撑不住瞌睡了去,但在她轻动的时候即醒来。但突然间童心大发,仍旧闭了眼睑装睡,想看看李宛儿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
李宛儿自是知dào
晟傲毅一直守在身边,见他熟睡也不忍心吵醒。只见她轻轻将晟傲毅横在自己身上的右手挪开,想要溜下床来。晟傲毅怎会让她的如意算盘打响,一边啪的一下,那只熊掌又重新圈上李宛儿,一边嘴里还故yì
嘟囔几声,似乎感到睡姿不舒服,干脆抱紧李宛从原来的半躺改为完全躺在床上。
这可急坏了李宛儿,正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传来几下轻轻的敲门声。
“少爷,少爷——”晟青在门外有些着急的叫道,看来是有什么急切的事情。
“唔——”晟傲毅赶紧把李宛松开,从床上陡然坐起,李宛儿为免尴尬,假装睡着,并不动弹,晟傲毅也不揭穿。只见他迅速起身后将床缦放下,将李宛儿掩在里面,这才转身走到门边拉开门示意晟青一并走到院中。
“什么事?”晟傲毅一贯简言节语,并没注意到半边靠在李宛青丝上的脸,已被映红,并纹上了细密的纹路。晟青看在眼中,自是心知肚明,只见他强压下狂笑的冲动,低头哼哼着。
“到底什么事,快点说!”晟傲毅显然不明究里,被晟青打断了和李宛儿的相处,显然有些恼了。
……….
“少爷,您吩咐我注意的那人到府中来了。”晟青赶紧平稳了一下情绪,回道。
“谁?什么,他到我家来了?”晟傲毅似乎严重的不相信,惊异的追问道。
“是,少爷,他现在随老爷去了倚云楼。”晟青虽然不明白少爷为什么要自己去盯住齐国通邦大使,但还是非常尽职的将他的举动立即回报。
“好,我立即过去一趟!”晟傲毅闻言拔腿便要往书房,走出一步突然回头,表情严肃的:“你从现在开始一直守在此处,那小丫头倘若再出事端,我可饶不了你!”
“还有,那小丫头估摸着快醒了,吩咐厨房给她把准bèi
好的百合粥端过来……….”晟傲毅又唠叨了两句,这才匆匆赶往倚云楼。
这人究竟是何来历?一路上晟傲毅百思不得其解。倚云楼平日连爹爹都很少涉足,怎么会被爹爹用来接待齐国通邦大使?这通邦大使难道是爹爹的故交?“说不过去啊!”晟傲毅思量至此,更是糊涂了,不由自言自语道:“可自己怎么从来没听爹爹提起过?更何况到齐国那么多次,怎么也没见爹爹去拜访过?”
晟傲毅很快便停止了胡思乱想,倚云楼已在他眼前。但他并未直接走上二楼书房,只见他略为沉吟,便施展开轻功轻轻腾上楼来,悄悄贴在窗外倾听起来。
晟傲毅的武功是昔日江湖中与凝月山庄庄主,笑面罗刹皇甫凝月齐名,人赠绰号“玉萧书生”的萧毓闵所授。细算起来,“玉萧书生”萧毓闵的武功比笑面罗刹皇甫凝月还要高上若干。
晟傲毅在机缘巧合下,得以被“玉萧书生”萧毓闵收为关门弟子,在其教诲传授下,一身武功之高,自是当然。因此,他能从身为武将的南齐骁骑将军、通邦大使刘缵手中轻易的将宛儿救出,也能在不被晟廷钺和刘缵两人发xiàn
的情况下贴窗偷听。
“刘大人怎么突然光临寒舍?”这是晟廷钺的声音,语气不卑不亢中甚至还含有不甚欢迎的意思。
“呵呵,晟兄,咱们都是老朋友了,你不会怪我不请自来吧?”这是刘缵的声音,他轻易将晟廷钺的不悦推开,含混语辞。
“此次我来,是想请晟兄看一幅画。”刘缵倒也爽快,直接亮明来意。
“画?”窗外的晟傲毅心思一动,伸指蘸了点口水,捅开了窗纸。
果然不出他所料,刘缵此时已将手中的画轴打开,晟傲毅远远便望见抹得光亮的画轴。这就是昨晚刘缵在驿舍对着宛儿打开的那幅画,晟傲毅当时一看之下就是一惊。画中是一个绝色佳人,而宛儿与这画中的绝色佳人竟有着九分的神似。
“刘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晟廷钺心里一颤,这画中女子怎么看起来与那人有几分相像?他眼睛骨碌一转,莫非自己多年来煞费苦心隐藏的秘密被这刘缵知dào
了?不对,这画再看之下有太多的不像。思量至此,晟廷钺强自稳了稳心神,等候刘缵接下来的说辞。
“请晟兄再看这另一幅画。”刘缵并不接着说什么,反又取出了另一幅墨迹犹新的画。这是今早刘缵命人寻来画师新画的一个青年男子的画像。
“这……….”晟廷钺开始有些惶恐,语气不复刚才的强硬。
“这是在下昨晚遇劫后,请画师画下的,据那画师讲,这与晟兄的公子倒有几分相像。”刘缵边说边看着晟廷钺的反应,心下已有七分把握。
窗外的晟傲毅听闻至此,已然明白父亲为什么惶恐了,他有点后悔当时太过大意,没有蒙上面巾。当然,更是由于他低估了刘缵。
“是有几分挂像,不知刘大人想要说什么?”晟廷钺心中早已明白,但仍旧只得大装糊涂,好让刘缵讲明来意。
“晟兄——”刘缵突然附在晟廷钺耳边低声嘀咕起来。晟廷钺脸上的神色一扫刚才的冷淡,逐渐严肃起来,进而不停点头答yīng
着刘缵什么。
晟傲毅无法听明白,心中暗自思量着父亲态度突然转变的原因,屋内的晟廷钺和刘缵已谈完准bèi
出来,晟傲毅赶紧先一步离开倚云楼。刚才还很晴朗的天空竟飘过几朵乌云,这样的晚上怕是又有一场大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