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岳倒是根本没注意老段的表情变化,只感觉自己这会心随意动,全身力量滂湃,但是肚子空空,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
“你别高兴的太早,在你有限的生命里,你可得马不停蹄的找些东西,抵挡这活尸鬼灭的蚕食。”
“什么东西?”
“有些年成的古铜镜,暂时还能用来拔除体内的尸气,不过年成越久,威力自然越盛,效果也就越好。”
“有没有最厉害的铜镜,可以将我体内的这尸气全部拔除的?”
“最厉害的莫过于传说中的四镜了,岂止是拔除尸气?”
老段眼神深邃,玩味的笑了笑。
“什么意思?”
崔岳一听有戏,急忙问道。
“四镜合一,羽化升仙!”
崔岳听不明白,升仙这也太扯了吧,老段你不要考验我的智商,我没那么大的痴心,我只想着怎么保住自己的小命而已。
“哪能找到这镜子?”
崔岳小心的追问道。
“如果能找得到,那也不是传说中的了。要不先前我不会说这活尸鬼灭无药可医了。”
崔岳心中刚腾起的小火焰瞬间熄灭了,搞什么啊,说了半天还是空画大饼。
“不过”
老段话锋一转。
“什么?”
“如果你可以找到更了不得的神器可以超越这四镜,说不定也可破这活尸鬼灭。”
“有人找到过没?”
“没有”
崔岳直接无语了,满脸黑线。
老段拍了拍肩膀,轻叹一声。
“少年心志自当意气奋发,有志者事竟成!”
崔岳突然感觉全身一震,心头一股热血涌动,桀骜的性子自骨子里流淌,他突然发现老段给自己画了一个非常高级的大饼,应该还是芝麻馅的。
老段刚要转身出门,突然想到一件事,自怀中掏出一本册子,撇到崔岳的手边,满不在乎的说道。
“这有本书,闲了无聊的时候看看,以后有事了自己解决,我可懒得再去救你了!”
崔岳心中一阵感动,赶忙将那本册子抓在了手里,仔细一看,顿时大跌眼镜。一本古装线本,被撕去了一半,最可笑的是连个封皮都没有,看年成倒是挺久远了,连虫蛀的痕迹都有,随便翻了两页,字迹模糊不清就不提了,居然中间还有被缺页的,像是被人故意撕了去。
“这书怎么这样?”
“哪样了,上面不是有字吗?”
“我说的这书怎么是个残本,半残不缺的我怎么看?”
“哪那么多事,你能看多少是多少,总比没有的强。”
“那这剩下的几页呢?”
老段打了一个哈欠,轻飘飘的来了一句。
“我扯了当手纸了,你自己一个人研究吧。”
说罢,转身就走了。
崔岳差点气的晕了过去,你当手纸的玩意居然拿过来让我认真研究,你要真拿来糊弄我,好歹找个像样的吧!
崔岳捧着那半本书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自个纠结了半天。
“信你一次,以后如果你要灭我的口,我好歹也能抵挡一下。”
崔岳暗暗盘算着,对着那半本书傻笑了半天。
也许路有长短宽窄,人也有高低贵贱,每一个岔路口都将通往截然不同的命运,承载着各自的天命,负重前行。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崔岳心头的惘然渐渐流逝,他终于知道自己现在想要的是什么。
一伸手,推开一扇全新的大门。
崔岳捧着那本书研究了几天,除了些基本的词句尚且可以理解,其他的一窍不通。
第一天。
“段师傅,你说这符咒为啥得手写?”
“你拿脚画也成!”
“”
第二天。
“段师傅,这散风除邪药将素藤换为花椒不是更好?”
“再给你配只鸡,你可以做椒麻鸡。”
“”
第三天。
“段师傅,这布咒的时候非得使桃木剑啊?”
“那你觉得用什么好?”
“我看用开山斧威风点。”
“”
第四天。
“段”
“闭嘴!”
“呃下手好重”
日复一日,崔岳和老段始终在摧残与被摧残之中度过,日子倒是过的自在随意。
如果霍老怪再见到崔岳,一定会大吃一惊,在段天义有意无意的调教下,崔岳已经今非昔比,不是当初那个懵懂少年了。
崔岳提着裤子刚从茅厕一只脚踏出来,突然围墙方位变换,脚下青砖暗动,整间茅厕虚影一重接着一重,前后颠倒而行。
崔岳的一只脚还未落下,原本脚下的青砖居然变作了茅房后的粪坑,臭气熏天。
崔岳一个没注意,差点一头扎进粪坑里。
“我忒你个段老贼!居然趁我上厕所的时候用南北颠倒阵,忒不要脸了!”
崔岳破口大骂,总算是稳住了身形,小心翼翼的提着裤子退了三步,又向东连跳五步,突然一个左转跺脚!
眼前景色恢复如常,整个人已经跳出了阵外。
“喂,太过分了吧,手段下作。”
老段只顾着眼前的花花草草,漫不经心。
“这点本事都没有,溺死你也活该。”
“”
崔岳想到自己掉进粪坑的情景,一阵恶寒。
翌日。
老段像往常一样,拎着他的洒水壶细心的呵护着花圃里花花草草,当水刚流到那株小叶黄杨时,怪事发生了。
洒水壶中的水居然源源不断,越流越大,怎么也停不住,不一会就如江河泛滥,翻卷而来。
老段周身景色一边,只身一人站在江面,风浪滔天,随时有将他吞噬的可能。
“这移天换海阵也做的太糙了,那半拉被狗吃了。”
老段盯着江水的下半截出言嘲讽,随后手指处冒出一团青光,猛跺了一下脚。
随后江水退潮,万物迁移,周围景色渐渐清晰起来,那园中的小叶黄杨依然静静的没有什么变化。
反倒是站在身后偷看的崔岳此时有了大麻烦,脚下一虚,整个人已经被生生扯了进去,茫茫大海,巨浪袭来,刚一探头,已经被卷入了浪花中,一口水呛的差点没缓过来,嘴里鼓鼓囊囊还塞了一条八爪鱼。
但在旁人看来,崔岳和中了魔似的,站在原地,闭着眼睛手舞足蹈,嘴里一个劲的还吐沫子。
老段倒是一点不以为意,嘴里轻哼着一段《四郎探母》,压根就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