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河万里不过一掌间

残阳,大江,一叶孤舟顺流而下,恣意洒脱!

舟上一男子一身素白长袍,头戴儒巾,腰悬白玉,手持折扇,看来有几分儒雅,又有几分狂放不羁!

男子身后半步处一葛衣老者,面容清古,几络长髯随风而动,竟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韵味!

此二人正是那神秘男子和江湖第一智者诸葛!

“这天下还是太小了啊!”山河万里,白衣男子幽幽而言!

“对主上来说,是有点小了,但对别人来说,还是太大,太大!”诸葛永远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呵呵,诸葛啊,这个世上只有你能把拍马屁的话说的如此斩钉截铁,让人信服。哎……”白袍男子呵呵一笑,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事,眉头微皱,叹了口气后便不再言语,莫非这世上还有什么他也解决不了的人或者事?

此时他的背影竟是如此的落寞,诸葛甚至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叹息……

彩云间有座城,名曰白帝城!城主白帝,统御山河万里,是为江湖共主,天上天下,仅此一人!

诸葛清晰的记得天下一统的那一天,白衣男子一步一步登临帝座,那天本是乌云密布,狂风呼啸,坐在帝座上的他抬头看着万里高空,说了第一句话:山河万里,不过一掌之间,自此,吾与天平!话音未落,白帝城平地而起,拔高十万里,直上彩云间,那道白色身影随之与天平齐!

接着,他说了第二句话:今日我为江湖共主,理应普天同庆!话音落,乌云散尽,瞬间风和日丽!

那天诸葛知道了什么叫言出法随,什么叫口含天宪!诸葛第一次觉得看不透这个没有一丝一毫修为的普通凡人,就像永远参不透那最后一层境界――道,至高,至远……一步之遥,犹隔天堑!

风尘楼,一间女子闺房内。

杨亭手握铁剑指向身前的蓝裙女子,剑尖距离女子咽喉只有一指!

“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吧!”杨亭剑尖微动,没有丝毫怜香惜玉!

“公子但有所问,小女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女子眨了眨眼,显得甚是调皮可爱,似乎对眼前的危险毫不担心!

水心不是你的真实姓名吧?

是,人家叫墨水心,墨是天下皆白,唯我独黑的墨!

万里汪洋一滴墨!

“你我素不相识,为何要加害于我!”

“有人认识你,奴家却不便相告,还请见谅!”

“所为何事?”

“没啥事,就是好玩,这个理由行不?”墨水心小心翼翼回答道,接着眼珠子一转,道:“这个理由当然不行,可我实在没有别的理由了,你要杀就杀吧!”说完眼一闭,修长的脖颈一伸,似乎等死一般!

“算了,本也没想着你能说出什么!”杨亭说完便归剑入鞘,瞬间已在十里开外,一声长啸,一道蓝色影子转瞬即至,正是老蓝马!

墨水心痴痴看着门口,嘴角微动,欲言又止!

“是不是很好奇?”不知何时,床上已多了一位红衣女子!

“姐姐知道?”墨水心转头问到,却没有丝毫惊讶!

“我也不知道!”红衣女子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又瞬间变得亮如星辰!

杨亭骑在老蓝马的背上摇摇晃晃,只觉得体内剑气横冲直撞,五脏六腑似乎都要颠倒过来,这便是悟了天问第一式,现在只需理顺气府,便可算是登堂入室了,达到第二层境界――剑术!但此时的他并不知晓,已经踏出了这超凡脱俗的第一步!

风尘楼前,白帝和诸葛看着骑马远去的杨亭!

“这少年却也不凡,小小年纪竟也达到了剑道第二层境界!”诸葛似乎在解释,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如果所料不错的话,任平生出那一剑和这少年应该有很大的关系!”白帝眼中有五彩斑斓一闪而过,竟似能直透因果!

楼上,红衣女子和墨水心看着楼下的白帝和诸葛。

“清客,关门,打烊!”红衣女子冷声吩咐到!

“红姐姐啊,这天色尚早,关门怕是会影响生意啊!要不再开会儿?”白帝似乎听到了楼上的谈话,在楼下大声喊道。此时的他早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江湖共主!

“风尘楼太小,接待不起您这江湖共主!”红衣女子的声音自楼上传来!

“没事,没事,我不介意!”白帝笑意盈盈!

“可我介意!”女子冷笑,江湖共主又如何?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天王老子也不喜欢!

那一年,一个书生屁颠屁颠的跟着一个落魄剑客和一红衣女子行走江湖,后来落魄剑客成了剑圣,一身修为早已超凡入圣,却突然隐退江湖,从此江湖不再见;书生一步一步登高,走进了白帝城,成了城主,后来又成了江湖共主,统御山河万里,白帝之名,响彻云霄;而在剑客消失于江湖之后,世人便再也没有在江湖见过那一抹火烧云般的身影!

这一天,白衣书生在风尘楼底下隐隐看着那一道仍旧火红的身影,百年岁月弹指而过,但那道身影从未变过,不论是百年前,这百年无数个午夜梦回,还是百年后的这个黄昏……

“红姐姐,没别的,只想讨碗酒喝,喝完就走!”他不再是高坐九重天的天下之主,只是当年那个跟屁虫白衣少年,就像初次相遇那天,只是讨碗水喝,也不只是讨碗水喝……

“这天下都是你的,区区一座风尘楼的大门又怎么挡得住你?罢了,你随意吧!”声音中充斥着一种浓浓的疲倦!

“这么多年,红姐姐还是当年那个红姐姐啊!”白帝嘿嘿一笑,跨门而入……

“水心丫头,上酒!”

墨水心在门口相迎,盈盈下拜,施了一个万福!

“她,还是不愿见我?”白帝轻声问到!

墨水心轻轻摇头,是不愿,非不愿!

瞬间,白帝便心情不太好了!

“诸葛,今天喝酒不准用修为欺负我一个凡人!”白帝怒哼一声!

“不敢!”诸葛心中苦啊,您是凡人?

“诸葛啊……”

“在的!”

“你说,我是因为没有得到才有的遗憾呢,还是真的爱她啊?”

“这个,这个,不晓得!”诸葛满头大汗!

“你不是人间智者,天下事无所不知吗?”白帝斜着眼,玩味般笑着!

“主上不是天下人,主上事便也不是天下事!”诸葛心一横,眼一闭,福至心灵,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三杯两盏浓酒下肚,任你是江湖共主还是人间智者,都要俯首称臣!

月华初上,万籁俱寂!

“红姐姐,酒不错,嗯,水心丫头也不错!”他其实想说:能见一面吗?可话到嘴边却是无论如何都吐不出口,酒虽醉人心不醉啊!

“诸葛,御剑飞天会不会很爽?”这,便是要走了!

“很爽,主上!”诸葛有些小小的伤感,为白衣书生,也许还有点别的……诸葛御剑!

一抹剑光平地而起,那一袭白衣就似嫡仙临世!

姐姐,为何不见?

相见不如不见!

他毕竟……

与我何干?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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