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白从总裁专用电梯下来,但到大堂还是要走一段公共区域。他长腿大步利落,后面还跟着裴域。
两人的颜值摆在那,真真的赏心悦目。
一路上员工跟周予白问好,他略颔首,礼貌应着。男人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不是高高在上的傲慢,而是上位者的魄力。
乔咿站在前台边上,心里想着事,又背对着人,没注意到身后。
“乔咿。”
直到男人的声音响起,她才恍然回了神。
周予白眉目轻松,似乎心情很好。
乔咿想起一个词,春风得意。
秘书也已经赶了过来,汇报道:“周总,这位小姐找您,但是她没有预约,所以没让她上去。但她执意说跟您说姓乔,您就知道了。”
“她不用预约。”周予白道。
一时场面安静了。
秘书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转而打量着乔咿。
裴域插了话:“乔小姐跟我预约了的,是我疏忽了没通知你们。”
他是替周予白衡量着状况才这样说的,毕竟第一天上任就有女人找上门的话,肯定又成了整个集团的谈资,甚至有的人还有可能拿此做文章。
周予白上位面上风平浪静,实则牵动了很多人的利益,尤其是周春芽那一脉,多少人按兵不动是因为尚且忌惮。
周予白斜了裴域一眼。
裴域加重声音提醒着:“老板。”
是啊,他除了是周予白,还是这些人的老板,担着“亚盛”两个字。
乔咿听到他很轻的喘了声气。
她掏出兜里的电视台临时工作证,给秘书看,说:“不好意思刚才没有讲清楚,我是电视台的记着,来做采访的。”
秘书这下明白了,赶紧说:“抱歉,是我们工作疏忽。”
“没关系,你们看我的证件需不需要登记。”
周予白看着乔咿平静地跟人解释着,她是站在他的立场替他着想,也默默地在两人之间划着泾渭分明的线。
“跟我来。”他打断她,转身往电梯处走。
“周总。”乔咿小跑两步叫住他,“我只有几个问题,在外面讲就行。”
她指了指楼外。
周予白垂眸睨着她:“到我办公室。”
乔咿没动,两人对峙般看着对方。乔咿先开口,收着工作证说:“我还是先走吧。”
她转身往大门走。
周予白冷冷看着,还是追上去,超过了她,走在前面步伐生着风似的。
大楼外的总裁私人停车坪,周予白抱臂站着。
乔咿觉得他好像生气了,但是她无暇顾及这份情绪,也不想去思考他为什么生气。
“周总,我来是想……”
周予白截断她的话:“不是要采访?”
乔咿抬头看向他,阳光下,他的衬衣被照得更加洁白有质感。
人和人之间是不同的,这个道理在两年半前乔咿就明白了。
同样的事,两个人一起犯的错,他可以全身而退。
她不能。
甚至还要付出撕心裂肺的代价。
乔咿摇了摇头,说:“我来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要让节目组把我的采访片段删掉?”
周予白眼神是茫然的。
“我和谢晓弦采访中的一段内容几乎完全一样,后来节目的先导片里把我的那段删除了,保留了谢晓弦的。”乔咿顿了一下,继续道,“说是你的指示。”
周予白盯着一处,似是思考,十几秒后给裴域打过去电话,简单讲了几句,交代:“查查怎么回事。”
乔咿视线打量着他,隐约觉得里面可能有隐情。
不是上下班时间,又是相对独立的停车坪,没有人经过,安静的只有旁边树叶被微风吹动的沙沙声。
以前就是这样,周予白很会拿捏她的情绪,吊着人不说话时,她总是先绷不住的那个。
但这次乔咿没吭声。
不是因为淡定,是因为过了这么久,她想不出两人之间还能说什么题外话。
幸好裴域办事快,几分钟后电话就回了过来,说:“老板,了解清楚了。谢总做的,推到了咱们这边。”
当时谢总是答应裴域不再计较此事,但是他相信自己的女儿,也怕女儿不能在自己喜欢的领域立足,于是找了台里让把乔咿的那段删了。
负责人问的时候,谢总说是和裴域协商好的。
裴域的话代表了周予白的意思。
所以一来二去,就都推到了周予白身上。
周予白把话转述给乔咿。
乔咿咬着牙,半晌才说:“我明白了,那我先走了。”
周予白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我这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乔咿用力掰开他的手,明明他没用最大的力,但被他触碰过的皮肤像被火燎过,**辣的。
“对不起。”她说,“我没搞清楚就来找你了。”
周予白:“就这样?”
“王导说你今天会在这里。”乔咿憋着气,轻声说,“因为打不通你电话,我才来的。”
周予白嗤笑:“我以前打不通你电话的时候,也没冲到你面前啊!”
乔咿缓缓抬起头,看见周予白眼里像凝着冰。
他给自己打过电话吗?
乔咿不得而知,她在决定接受分手的时候就把他的号码拉进黑名单里了。
“对不起,我先走吧。”她转身。
周予白再一次地拉住了她,略粗暴地扯回来:“走去哪?是去吵架还是拿可乐泼人?”
乔咿强装着镇定:“我总要为自己据理力争吧。”
周予白道:“你有证据那是你原创的?”
“我有。”
“有你早就拿出来了。”
乔咿登时抬头瞪着他,眼里是不服气的,但也无法辩驳。
周予白冷着声:“做事这么莽撞不计后果,还当自己十九岁?”
乔咿嘴唇开始发抖,好一会儿才说:“学长,我这辈子最莽撞不计后果的事,都在十九岁做完了,那以后都不会了。”
周予白的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乔咿倔劲起来,甩开他的手。她是要离开的,但是想起之前王诗意几次敲打她的话,和周予白这次的举动,她迟疑了下,决定还是厚着脸皮,问:“周总,你这次为什么帮我?”
这个问题问不好就是自作多情,但是乔咿还是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周予白靠着他那辆锃光发亮的宾利,颓废地勾起唇角,是那种大少爷冷傲却又勾人的坏笑。
“你再喊声学长。”他说,“我就回答你。”
乔咿抿着唇,半晌点点头:“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是什么?”周予白问。
停车坪种着草,阳光晒着有清新的味道。乔咿比两年半前长得高了一点,为了主持化了淡妆。原来总是松松扎在后面的马尾换成了丸子头,衬得她净白的脖颈更加修长。
她说:“周予白,你就是还想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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