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香婶子不想搭理她,跟她交好的小媳妇忍不了。
她瞥一眼车上放着的东西,都不用斗篷遮一下,生怕别人看不到。
小媳妇扑哧一下笑出了声:“看着也不像新的,这缝纫机上面沾着灰,还有自行车,一看就是旧的,看那个龙头歪了,上边还生着锈。”
社员们凑近一看,纷纷点头。
“是啊,这辆自行车一看就不是新的。”
“还有收音机,怎么没个盒子装起来?一看就是旧的。”
“上回小杜同志下的那个聘礼,收音机是有盒子装起来的。”
坐在车里拉着傻儿子的妇人,本来就不满意陆家婆媳显摆的德性,被一群乡巴佬猜出她们给的聘礼是旧货,觉得很丢面子。B
她不悦的沉下脸,从车上探出头:“你们几个走不走?这桩亲事还结不结?”
女人一脸刻薄相,看着不好相与。
这时候一直藏在缝纫机背后的傻子,也学着她妈的样子,从车上探下头,还冲着人群龇牙咧嘴,口水从嘴角流下来。
这将社员同志们看傻了!
陆家婆媳显摆了半天,女婿原来是个瞧见人流口水的傻子,还有送的聘礼还是旧货。
社员同志们没忍住,一起大声嘲笑,挤眉弄眼。
“你们这儿的人太没素质了!”
拉着傻儿子的女人怒了。
丢尽了脸面的苗翠凤和陆老婆子,这会儿还怪她们亲家没拉住傻儿子。
她们两个还在路上就知道三转一响不是新的了。
不过亲家一看势力很大,她们也不敢吭声,旧的也比没有好吧,反正人家还答应给一百八十八元钱彩礼。
回到队上看这么多人围在井口,就想着显摆一下,在冬香婶子和白苏面前出一口恶气。
这会儿被人拆穿,还让人看到陆春丫找的是一个傻子,陆家婆媳丢尽了脸,在女人的催促下,灰溜溜爬上了车子。
戚支书在一旁皱起了眉头,李志强更是不耐烦一挥手。
“脸哪那么大?我们在这儿等你们干吗?”
李志强嫌弃道:“赶紧走,我们在等省城的记者,你们再不走,一会儿省城报社的记者拍到春丫嫁什么人,那你们一家子出名了。”
拉着傻儿子脸色刻薄的女人,朝戚支书和李志强重重哼一声。
车子走开了!
人走了,冬香婶子替她们觉得尴尬:“妹子,这都是什么人啊,也不嫌丢人。”
“别管她们!”
不战而屈人之兵,白苏觉得好笑。
她劝大家:“咱们社员同志不要相互攀比,而是要发展生产,为大队创收,通过一双勤劳的手,让自己家人能吃饱穿暖。”
“与其指望别人,不如自己努力来得踏实。”
白苏面露微笑:“只要我们大家齐心协力,勤奋努力,在大队长和戚支书的领导下,在社员同志的努力下,日子一定能越过越好。”
“我们要有集体荣誉感,更要克制自己的言行举止办实事,一起将大队建设得越来越好。”
戚支书和李志强听得频频点头,正要支持白苏说的话,人堆里一个举着相机出现的同志,卡嚓一声对准了白苏,将她神采飞扬的样子照了下来。
而他身边,还有一个同志,拿着趣÷阁在纸上记录什么。
大家都在听白苏说话,觉得她才是有觉悟的人,将陆家婆媳衬得像跳梁小丑。
听到动静,社员同志们一齐扭过头来。
举着相机的同志笑了:“我就是省城报社的记者,这次采访我们悄悄来的。”
“想必这位说话的就是白苏同志吧?”
照完相的县城报社记者,跑过来跟白苏握手:“白苏同志说的话,我们都记下了,听到你这番热血沸腾的发言,这趟和平大队没白来。”
白苏忙给他们介绍给了周长卿,还有戚支书和大队长。
省城报社的同志一一握完手,笑着冲她道:“白苏同志,周知青,你们带路吧,我去参观一下药坊和你们大队的药田。”
“我们还想见见陆兰花同志,她是一位非常有才华的女同志,我们主编很欣赏她的才华。”
省城报社的两位同志,在和平大队留了两天,在白苏和周知青的陪同下,拍了药坊车间以及药田的相片,还跟兰花做了一番交流。
可以说,因为是悄悄来的和平大队,打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觉得这样采访,最接近事实真相。
其中负责抄录的同志,还帮着荷花一起收药晒药,体验了一番药坊的工作。
也不怪尹凡喜欢拿荷花的相片做样片,陆荷花真的极为上相,比清雅的姐姐兰花更上相。
省城记者同志替荷花拍照时,觉得她灵动的眼神里,能传达很多内容。
“陆荷花同志,我觉得你很有作为电影演员的潜质。”
“我吗?”
荷花不敢置信,只好冲他们憨笑了一下。
过完年,快满十八岁的小妮子长得越来越出挑。
她一笑,如春花般灿烂,将负责记录的记者同志看呆了。
尹凡忙在一旁开口:“李同志,我那儿还有几张药田样片,你们要不要过去挑一挑?”
负责采访的两位记者同志,这才转移了注意力。
关注着和平大队的一举一动,县城的洪主任跟白苏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韩秀梅扣他一脑袋猪肠,这种耻辱洪成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之前没有来找白苏的麻烦,是因为韩秀梅太彪悍了,然后又有消息说韩老要调来省城工作。
直到韩老调回了京城,知道调来省城的大人物换了一个人,蠢蠢欲动的洪成,才开始暗中实施报复。
知道了县城食品厂的副厂长夫人,是省城那位大人物的妹妹。
洪成借着周鸿波,挑唆一心想往上爬的严伟才,让她将陆春丫卖给了副厂长的傻儿子。
在严伟才和陆家婆媳的威逼利诱下,陆春丫一咬牙哭着答应了。
促成了这桩婚事,陆家是他在和平大队的眼线,更何况他身边多了一个周鸿波,记恨白苏的前支书周大江,也是他安插在和平大队的一根暗桩。
省城记者采访的消息传来,拿到报纸的洪成不禁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