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军在和平大队名声坏了,都没有哪家姑娘愿意跟他说亲。

如果他成了食品厂运输队的人,也跟贺岩一样风光,那多少姑娘都抢着嫁他不说,说不准还能在城里娶个吃商品粮的媳妇。

到时候,让那个赵清柔后悔去。

陆大军埋头搬了一会儿货,见贺岩独自一人从厂里办公室出来,等他走近了,陆大军突然拦住他打招呼。

“妹夫,你出车回来了?”

贺岩诧异看着拦在面前的人,以为眼花了,见果然是陆大军,知道这可能是他姑陆秋霜跟严伟才帮忙,让他来做临时工了。

贺严清冷的看着他,不说话。

以前陆大军瞧不上他,现在这么狗腿喊他妹夫?

事出反常必有妖!

贺岩没什么表示,陆大军有些尴尬。

他还是厚着脸皮道:“你出车回来要回大队吧,我就想着,搭你的车一起回去?”

贺岩是多精明的人呐!

见陆大军的工友,全停下手里的活,往这边看,他就猜到了陆大军是什么意思。

贺岩冷脸拒绝:“不方便!”

“怎么会不方便呢?咱们一路回去也有个伴。”

那么多工友看着,陆大军急了。

但贺岩是谁啊,除了白苏一家和他媳妇老子娘,他不想给面子的,就拉得下脸不给。

“我一会儿要去县委找秦书记,跟你凑不到一路,还得去学校接桂花,再说杜长庚要跟我去大队玩,人多车子坐不下,不方便搭你。”

贺岩如此不讲情面,陆大军脸都气白了。

他还要纠缠,贺岩突然站定,看着他:“还有,你以后别喊什么妹夫了,你们一家子做过什么事儿,你心里没点数?从你们父子将我丈母娘一家逼得搬出来开始,她就和你们一家子断绝了关系。”

“既然都断绝关系了,我就不是你的堂妹夫,别在人前乱喊,免得不知道的人误会。”

说完这些话,贺岩连眼神都不给他一个,迈着大长腿径直走了。

陆大军想追上去,但是一仰头,突然看到工友们奚落的眼神,顿时无地自容。

因为他牛皮的话已经说出去了,工友们还奉承了他好一会儿,这下里子面子都丢光了,看着远去的贺岩,他恨不得将头埋进面粉堆里。

赵铭给钱让帮着从省城带海鸥牌相机,贺岩猜相机是他秦叔送给自己丈母娘的。

果然,他带着杜长庚到了县委,将带的东西交给秦炎越。

秦炎越将东西往他面前推:“这些都给你妈。”

秦炎越没送过东西给女人,不知道白苏喜欢什么,所以就照着菊姨说的都让买了。

他感觉药坊缺一个相机,白苏应该用得上。

再说只送雪花膏什么的往脸上身上抹的东西,似乎给得太少了。

所以临时起意,给了钱让赵铭帮着给贺岩钱和票,让贺岩帮着在省城供销社买海鸥牌相机。

现在贺岩将东西带回来了,除了留下一盒给菊姨的雪花膏和鸭蛋粉,其它东西他尽数塞给贺岩,让他帮忙带去和平大队给白苏。

果然跟自己猜的一样,贺岩又是悄悄在心里一声闷笑。

然后,一时起了狭促的心思。

他不去拿桌上的东西,反问秦炎越:“哪个妈?”

秦炎越第一次送女人东西,本来就不自在,还被贺岩故意调侃。

秦书记恼怒了,狠狠瞪他一眼:“你小子皮痒了是吧?”

贺岩跟秦炎越的关系十分要好,如果不是因为他是白苏女婿这一层关系,那他和秦炎越可以处成兄弟哥们那种。

他嘿嘿嘿笑几声:“秦叔,你送这些东西给我妈,的确是大手趣÷阁,但是你这样,会不会吓着了她?”

“你看,这么贵重的东西,我给你带给她也不合适。”

贺岩提议:“我看,秦叔你干脆跟我妈挑明了,这样要送什么,你就能送什么。”

秦炎越没好气的白贺岩一眼:“你当我不想啊?你那个丈母娘,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脑子里都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

“上回赵铭试探过,她压根没那个意思。”

秦炎越叹气:“马上你舅舅舅妈要回来省亲了,家长之命,媒妁之言,到时候有你舅舅压着,得把你妈的死脑筋给拐过弯来。”

这招对他丈母娘,真的有用吗?

他妈可不是一般人!

贺岩跟秦炎越熟了,说话也不忌讳。

他头往秦炎越这头凑,还带着笑意:“秦叔,你看你是胆子小,不敢跟我妈表白啊?你害怕拒绝,那样你老人家多没面子。”

“秦叔,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搞起对象来患得患失,跟个小男生似的,不敢直抒心意。”

“秦叔,你人真挺怂的……”

贺岩没说完,秦炎越就拿起桌上的书砸过来,还恼怒的骂贺岩:“你小子,滚!”

“咳,秦叔你这是恼羞成怒。”

贺岩肯定不会被他打中,他将头给偏开了,然后顺起了桌上的帆布袋退到门边。

“您老人家说说,我将东西给我妈,到底该怎么说?”

秦炎越闷声不吭了!

好一会儿他吩咐贺岩:“你就说,相机是县委奖给药坊的。”

“雪花膏和别的东西,是菊姨给送的,她不是让梨花给菊姨做了几身衣服,也不肯收钱。”

菊姨一直盼着他秦叔找媳妇儿,知道了怕是要吐血。

贺岩没忍住:“秦叔,你真挺怂的,处对象这事儿,你该跟我这种小辈多学学,你这么怂,不会还是个雏儿吧?”

迎接贺岩的,是秦炎越桌上的其它书也飞着砸过来。

但是贺岩敏捷避开了,一闪身人跑了,秦炎越甚至还听到了门外的嘲笑声。

然后陪在他身边的赵秘书,在憋笑闷笑憋得脸上发紫的时候,看到了他们一向沉稳的秦书记,面对困难不动声色的秦书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就在赵铭憋笑快闷死的时候,秦炎越像是想起身边有人,将手给拿下来。

他一本正经:“贺岩这小子欠调教,没大没小。”

求生欲极强的赵秘书,憋笑憋到内伤:“对,就是欠调教。”

“等书记你跟白姐在一块儿,就是他的长辈,好好调教这小子,咱们揭他的皮。”

秦炎越听到这话很满意,压抑住愉悦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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