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武侯府。
李昭明深表同情地看着林冲道:
“林将军,曹斌这厮有些过分了,要不要本将帮你讨回公道?”
林冲的老婆被留在忠靖候府过夜的当天,他就得到了消息。
心里暗自放心的同时,也深感无语,真的有点可怜林冲了。
前妻被曹斌那小子霸占也就罢了,新老婆又弄了这么一出,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林冲这帽子戴得那叫一个结实。
林冲脸上的表情抽搐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只得无奈道:
“李指挥误会了,其实曹侯爷并没有对拙荆做什么。”
说着他有些愧疚道:
“是林某有负曹侯爷,才让拙荆代我前去请罪,只是”
李昭明一脸了然地说道:
“本将明白,明白,咱们不提此事了。”
说完,他心里暗暗有点可惜。
如果林冲想要大闹一场,自己也可以借助此事弹劾曹斌践踏礼法,给他个教训。
现在林冲这个苦主爱惜脸面,掩耳盗铃,自己反而没有办法借机弹劾了。
不过他也没有在意,微微笑道:
“林将军,如今神武军副都指挥一职空缺,你可有意否?”
林冲闻言,顿时一惊,连忙拜倒,感激涕零道:
“林某若得此职,不知何以报答指挥使。”
李昭明他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模样,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亲自将他扶起道:
“林将军不必如此,有本将在,必不让有才之人无用武之地。”
“你放心,不出五年,本将定让你坐上神武军指挥一职。”
上四军不同一般禁军,它的指挥使,级别非常高,前途也十分远大。
可以看得出来,李昭明是真的看上了林冲。
画了个大饼之后,李昭明拉着林冲说了一些家常,才放他离开。
此时,林冲既是兴奋,又是苦涩。
兴奋的是“计策的回报”超出了自己的预料,苦涩的是自己成了笑话。
若瞿氏在候府过夜的事传出去,世人不知道要怎么嘲讽自己。
回到家里,他的心情还是十分复杂,不仅有点怀疑,配合曹斌这个“馊主意”到底值不值。
瞿氏见他这副模样,立刻严肃起来:
“曹侯爷果然料准了夫君的心思。”
林冲诧异了一下,疑惑道:
“夫人此话怎讲?”
瞿氏说道:
“请问夫君,此间事是你我夫妻的名声受损多一些,还是曹侯爷的名声受损更多?”
不等林冲回答,瞿氏又说道:
“妾身见曹侯爷时,庞夫人曾亲口许诺了将来澄清之事”
其实曹斌并不在乎这种名声,不过考虑到林冲的顾虑,才让庞燕燕随便忽悠了一下。
对他来说,有便宜可占才更加重要,而且可以顺手给林冲增添一点负担,免得他假戏真做,让自己亏本
又是几天过去,转眼就进入了二月份,也终于到了酬功之日。
对于出征将士来说,这一天早就迫不及待了,但对于朝廷来说,却像度过了一大难关。
去年全年,大宋连番与西夏、辽国大战,本就耗费许多,损失惨重。
如今酬功加抚恤,就算大宋十分富庶,也有点承受不住。
但现在朝廷不稳,又不能不出血,因此这些天来,王延龄等人差点愁得秃了头。
最后求着皇帝把内库拿了出来,才勉强凑够酬功和抚恤的钱财。
这还多亏了曹斌前年献上了几宗生意,让皇帝内库充盈起来。
不然就算皇帝掏干内库,也无济于事。
到现在,皇帝已经对攻打西夏的决定,悔得肠子都青了
损失了这么多,却只收获西北的横山地区,还因此引得辽国倾国来攻。
国库亏空倒还罢了,关键是损失的几十万精锐士卒和皇帝的身体。
“现在”可以说是当今皇帝登位以来,大宋最虚弱的时候。
不过将官们不太关心这些,他们在乎的只是朝廷的奖赏。
随着传旨官宣读,第一个受赏就是曹斌:
“忠靖候曹斌,勇武超群,用兵得法,击退辽军,救国家于危难,当为头功!”
“今进金紫光禄大夫,上护军,特赐爵号‘神威忠靖候’,食邑1900户,加镇江军节度使,润、常等州观察使”
“另赐长女进三等伯,赠七品诰命一人。”
最后两项是皇帝先前的许诺,曹斌并不惊讶。
让他意外的是皇帝更改了他的爵位封号。
人家都是两个字,他却变成了四个字,食邑也从1000户升到了侯爵极致。
不过两晋之后的爵位只是虚封,并没有封地,所以封号多是皇帝的评价和期许。
皇帝多加两个字,倒也不算什么大事,或许觉得曹斌武艺高强,特意称赞一下。
至于没有晋升公爵,也在曹斌的预料之中。
这里没有县公、郡公,只有从一品的国公。
而侯爵才是从三品。
虽然曹斌立功不小,也不可能连升四级。
把他的食邑升到侯爵极致,就已经是不小的晋升。
况且他才二十一岁,皇帝也不会这么快给他升到极致,赏无可赏不是好事。
另外金紫光禄大夫是文散职,决定着曹斌的品级,他以后可以穿紫色朝服,配金鱼袋。
这次最有分量的奖赏当属节度使,虽然没有实际兵权,却是武职顶级荣誉职位,从二品。
曹斌也是开国以来最年轻获封节度的人。
总的来说,曹斌现在的官职,与武官极致只差半档,仅次于林昭明。
听到这些官职,众臣已经哗然起来,实在是曹斌升官太快。
不过他有功劳在身,其他人想要质疑,也实在找不出理由
随后获封的是杨家,杨宗保被任命为河北兵马都部署,升了一级勋位。
狄青则是平定西南“侬氏”叛乱有功,被任命为捧日、天武两军指挥使
接下来几天,福伯张罗了好几次宴会,庆贺曹斌立功升迁。
之后一段时间,曹斌就清闲下来,除了招兵补充陷阵军,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刷纨绔积分了。
朝廷也在忙着征兵,因为禁军损失大半,只能尽快补充。
这天,一艘从江南驶来花船渐渐地靠近了汴河码头。
两个女子正坐在船上的阁楼中,观察着繁华的汴京城。
面带轻纱的白衣少女道:
“庞师姐,听说曹斌最喜欢游荡青楼,这次有没有机会杀他?”
她身边的青衣女子摇头道:
“我们的目的是摸清朝廷状况,圣女不要节外生枝。”
白衣女子的眸子里满是愤恨:
“我姑姑被他杀害,我必要他偿命。”
青衣女子眼神飘了飘,说道:
“曹斌不是那么容易杀的,我劝你不要冲动。”
说完也不理白衣少女,拿出一本《弥勒下世经》默念起来。
白衣少女见状,连忙取出同样经书默诵,随后问道:
“师姐说圣师也在汴京?咱们要去见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