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想了想,朱白颜还是朝向李月白死在的方向说了一声谢谢。
她身边其他那些姑娘知道范易真是替她来赎身的,还是有些羡慕的。
几个姑娘也当着她的面议论道:
“这朱白颜半老徐娘一个,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运,才能让这位大人看上她。”
“谁知道呢?也可能就是那位大人就喜欢她这样老的呗!”
“那你们说的这个老,是哪里老?”
“这位怎么知道……你们去问朱白颜姐姐啊!”
几位年轻的姑娘说着,“姐姐”两个字咬的很重。也不难看出,她们这些人的话里面有对朱白颜的羡慕。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讽刺。
若是以前,按照朱白颜的性格,有人若是这么说她,她肯定是要回骂几句。
只是这几年以来……
她看透人情冷暖,也就不想和这几个年轻姑娘说什么了。对她而言,如今自由比什么都重要。
她现在的手头里,还是有几十两银子。
对未来如何去过,她也已经想好了。
她打算就在苍流县找个僻静的地方,租上一个小房子,然后再开采一亩花圃。
余生也不再渴求什么情爱,就这样简单渡过。死后若是你埋在她亲手开采的花圃里,那是最好……
只是,人有时候的想法虽好。
可到底又是事事不顺心。
她笑着从绣楼走了下去,只是在迈出最后一个台阶,快要走出绣楼的时候,她却身子一僵倒在了地上。
远处的绣楼上,李月白看到了这一幕向着范易递送了一个眼神,让他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不多时,范易回来道:“头儿,人已经死了。”
“我查探了一下,在她的身上发现了这样一种药。这药似乎有延缓女子衰老的作用。只是……同样会损害人的寿命。她应该是在长期服用这种药。”
范易回道。
李月白身边洛樱叹气道:“朱白颜怕是也没有想过自己有可能会离开伊人楼吧……现在好不容易离开了,得来的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将她安葬了吧。”
李月白想了想,对着范易说道。
对于朱白颜的死,李月白谈不上多么难过。因为她和朱白颜本身就谈不上多有交情。
只是因为是故人的缘故……
她才会想着照料她一二。
只是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脆弱又无奈,当你以为生活有盼头的时候,你都生命却在期待中戛然而止。
……
百花祭还在继续。
没有人会记得有一个朱白颜半老徐娘刚刚死了。
对于百姓们而言,他们的讨论点多是讨论今年谁会被评为百花祭的花魁。
有人道:“我看是那位身带异香的罗素姑娘吧!”
有人反驳道:“不可能!我觉得是冷姑娘!”
“冷姑娘确实有希望!其他女子和她一比都是胭脂俗粉!”
“切!我知道一人比那冷姑娘还要好上一些。”
“那是谁?”
“那自然就是那位烈莹郡主!”
“兄弟……这话客不兴说啊!那位郡主,前些天可是杀人了……我听说了!”
“嘿嘿!杀人也是那位郡主好看啊!这就是实话!”
一众百姓议论着。
说者无心,听者却是有意。
这使得那位水珠儿的冷婉秋再次看向了北边绣楼上的李月白。
身边人则是注意到了这一幕缓缓开口道:“若论容貌,冷姐姐又差在那位郡主哪儿了?我看哪,就是那位郡主出生好罢了。”
“是啊!我看就是她出生好而已。若是冷姐姐到他那个位置一定会做的更好。”
“可不就是吗?就是我们冷姐姐运气差了一点,要是我们姐姐坐上那个郡主的位置……一定会表现出比她还有好的气质!”
一众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在冷婉秋身边说着。
对于这些言语,冷婉秋只是笑笑不多言语。
她如今能被人称上一声柔情似水的“水珠儿”姑娘,靠的绝不是美貌。
她相当的清楚,这些人说这些话就是在借机挑拨她和那位郡主声出一些什么事情……
然后,等她把那位郡主惹生气,后者将她处死。
那么很自然的…
眼下这些说风凉话的人自然不是就有机会上位了?
人呐,可以去享受别人的夸赞和众星捧月的感觉,但是你不能真的沉迷其中。把别人的言语都当做是真的,在为你好。
你要是真相信他们说的……
那就是真正都蠢了。
有如水珠儿冷婉秋这样的人清醒理智,但也走有人会受不了人的挑拨,沉迷在别人都夸赞中。
比如有位叫夏海棠的姑娘。
生得柔弱娇媚,一张脸人比桃花,自是楚楚动人。加上她身着一身黄裳,行走起来身姿袅娜,自是有蝴蝶翩翩起舞的美丽韵味。
她身边有同行的姑娘道:
“夏妹妹。我说,你比起那位水珠儿姑娘也差不到哪儿去!怎么她的名气就比你大呢?我看啊,这都是外人极少见过妹妹的缘故。”
“要是那些人听妹妹唱一曲啊!那自然是就被你迷住了……”
“说的即是。不过话说回来。我有句话当讲不当讲。”
“什么话?”
夏海棠开了口,嗓音娇媚。先显然,周围人的话,让她起了一些别样的心思。
“我觉得吧,那位郡主和妹妹你比起来,也不过如此。说不定,她也就那张脸比妹妹好看了一些。”
“那意思死我比她差了?”
夏海棠听身边人说着,拿起随身带着的铜镜,看自己一眼后,又看向了那边的李月白,似乎是有比较的意思。
“呵呵……妹妹说的对。你比她查不到哪里去。”
“姐姐这话说的还算中听。”
夏海棠媚眼如丝白了同她说话的那个姑娘一眼。
正此时,百花祭的花魁选拔也正式开始……
苍流县本地有名的一位读书人作为主持的人出现了。
他缓缓道:“诸位姑娘。在下洪思南。有幸来主持这次的花魁选拔……”
说话的同时,他也向各绣楼上的大人官员们行了一礼。
这些姑娘们虽然人比花娇,一个比一个好看,可相比较这些,他这种未来求仕途的人,显然那些大人才更为重要一些。
“既然是百花争春……那自然就是不能知看相貌,还得看诸位姑娘的品行和礼艺了。”他缓缓说道。
他话罢。
先是有姑娘走了上去。
先上来的这位姑娘,相貌虽然比我冷婉秋茶差了一些,但一手琴艺还是可圈可点的……
算是赢得了满堂喝彩。
也说起来,这个花魁选拔其实类似于武斗打擂台那样。
每有一人上台,周围的一众请来的学究或是各地有名的读书人都会评级。
综合评价下来就是一共四个等级:春、夏、秋、冬。
冬为尚可入眼。
秋为不错。
夏则为眼前一亮。
春则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使人拍案叫绝。
而这位上来的姑娘,被点评为了冬。
李月白这边,黄逵摇着头道:“这位姑娘也就是容貌差了一些,其实单论她拿一手琴艺是完全可以评个夏的……只是这些个老学究的老家伙,都是喜欢看小姑娘们穿薄纱扭屁股,实在庸俗。”
他这番话说的毫不留情情面。
让在场的那些官员们叶有些挂不住……
实际情况是,真要那样,不单这些老学究爱看,恐怕这些官员们也爱看。
但是也碍于黄逵神灼卫的身份,一众官员则是大气不敢出一句。
也只有一位官员无奈道:“那样有些太伤风化了……何况真要是那样……只怕郡主。”
可谁知道李月白眯着凤眼缓缓道:“要真是扭的媚儿不俗,那也算有新意了。怕就怕翻来覆去都是一般勾栏搔首弄姿那下,那就相当没有意思。”
这番话,倒是让在场一众人有些哑口无言。
一时不知道该说些这位郡主什么好。
只是这位郡主的气质和一般女子而言,还真有些不太一样……
往后绣楼中央的广场上,接连几位姑娘上来,其中评价最高的也就是个秋。其实真要让李月白论起来,这几位姑娘中倒是也有不错的,不至于只得个这么评价。
只是她们所唱的曲要么都是一些老曲,要么就是老曲加上新词,可词写的又着实不怎么样。
再往后……
又是几个姑娘轮番上台。却是叶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
这使得台子上那几位点评的老学究,都显得有些乏味了……
直到夏海棠上来。
和别的姑娘不太一样。
她身后则是跟着几人抱了几大卷纸。
随后她命人将纸铺展开来,又在纸的周围放上各种作画的颜料。
“你这是?”
有老学究不太理解她要做什么问道。
“小女子却是可以以脚在这几尺白纸上舞一曲的同时作画……”
夏海棠对着众人说道。
她话罢的同时,整个人像是一只舞动的蝴蝶,双脚在一旁的盆子里轻轻点过沾染养料之后,在白纸上舞动跳了起来。
这时候,有人注意到,她的鞋子似乎也是特制。刚好在鞋尖的位置添置了一些绒毛,以此充当毛趣÷阁的作用。
此外……
她这爽鞋子也是看似透,实则又不怎么透。但是正好就把她三寸金莲的特制展现了出来。
霎时间就把在场大部分男子的视线给吸引了过去……
另外一边的琴师缓缓抚亲。
琴调节奏快时,夏海棠就舞动的节奏叶快一些。若是节奏慢一些,她则就像一片秋叶来回在白纸上辗转。
待到一曲罢的时候。
夏海棠也在纸上舞动出了一副秋山图。她舞动作画期间,一双小脚灵动在纸上来回轻点,画面似乎香艳却又不媚俗。
这让一众老学究眼前一亮道:
“妙啊!实在妙啊!这画还能用这种方法作画?”
“实在是很妙!确实这画也有意思……”
“可评为春。”
“我觉得也可。”
……
“倒是也确实有点儿意思。”
北边绣楼上,李月白看着也点了点头。
觉得这个夏海棠被评为春,不算太过分。
但几乎也就是她话罢。
中央广场上,夏海棠却是又道:“小女子却叶有个不情之请……”
她语调柔弱娇媚,倒是不会惹人烦躁。
有老学究道:“夏姑娘这是准备要做什么?难不成,还有再舞一曲……”
“我是听闻郡主过去对于琴艺也有研究斗胆想和郡主比较一下……只是不知郡主现在对于《花解语》还会多少?”
夏海棠缓缓说道。
《花解语》多是勾栏女子会的曲子。也是许多女子初练且必练的基础曲子。
而夏海棠故意这样讲。其实也是有意把李月白过去在伊人楼的身份给提上一嘴。
有句话是不知者无畏……
对于夏海棠这种挑衅的行为,当事人没有多大的想法。
可是已经见识了李月白手段的本地官员和一些百姓,和知道了她神灼卫身份的外地官员,则是心里“咯噔”一下。
那位礼阳郡守更是开口道:“郡主,一个下九流女子说的话,您不必放在心上……”
“下九流?呵呵。话说回来,以前的为可不就是下九流的伊人楼出身吗?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只是有的人呢,无论在哪里出身什么地方,开口闭口都是想着寻良人,依靠他人……着实就是离了勾栏,也只能做勾栏的那几下。”
李月白说着缓缓起身。
锵!
她腰间柳腰出鞘悬停在空中。
她一步缓缓踏了上去,御剑而行飞到了半空中。她气质卓绝,犹如剑仙临世。
这一幕,也是惊动的下方一众百姓叫出了声。
“那边的冷婉秋姑娘借琴一用。”
李月白看向底下的冷婉秋说道。
后者笑着点了点头。
李月白单手向着那边一招,冷婉秋身边的古琴飞到了她身边叶悬停在了空中。
她道:“我有一曲!名为浮生不拜!一不拜天上神佛道仙!二不拜地上妖魔邪祟!三不拜栖神诸道!此曲,诸位敢听否?”
她言语并不算多大。
但她气质决然空灵,于空中孑然独立犹如遗世之仙。
众人被她身上的气势所惊动。
对于她的曲却是也不敢真的去听……
反倒是一个个内心都十分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