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可是你们说的!有本事随我来衙门!”

“衙门?”

黄逵看向刘文略带几分轻蔑。

李月白则是从刘文的眼神里品出了其他的情绪。

看起来他表面依仗的就是县衙的那位县太爷。但似乎上他话里有话,在白河县衙门里还有别的人物,远比那位县太爷靠得住……

“好……那你带路吧。”

段剑安主动走到了刘文面前。

顿了顿,他缓缓道:“此地长久以来有你们这样的人做父母官,当真是此地百姓的不幸!”

或许是被刚刚李月白的手段震慑的缘故,刘文这会忽然变得老实了许多,点头走在前面带起了路。

李月白几人跟在后面。

见他们几人要走,来时带路的王柴领着几个年轻人走到段剑安身边道:“二郎啊……我知道你身边的这位姑娘和这位小哥的厉害。只是要去衙门,终究也就是和朝廷接触。你们这几个人势单力薄,若是不嫌弃的话,我带几个小伙子随你一起去可好?”..

未等段剑安回答。

苏白菜憨憨一笑转过身对着本地的年轻汉子道:“各位,这段二郎也算是为去我们找回个公道,我们也不能干看着不是?不如出来几个胆子大的和我一起去?”

段剑安看着面前这些人,心想都是一些普通人去或者不去,也没有多大影响。

只是后面屋子秋娘出来后对他:“二郎,让你们陪你一块去吧!多个人多个照应。”

李月白看得出来,秋娘实际还是担忧段剑安的安危的。

想了想,她对着段剑安小声说道:“书生,就让他们一起去吧。这或许也是她对你的最后一次担忧了。以后,你都没有这个机会让她担忧了……”

想到这里,段剑安回过身躬身对着长秀坡一众人道:“段剑安先行谢过大家了!”

很快。

一众人就来到了白河县衙衙门。

肉眼可见,衙门旁边的那面鸣冤鼓落了一层厚厚的积灰。不用多想也知道,这应该是本地的官员不作为和地方乡绅勾结,导致长久以来百姓们即便有冤屈却也不敢前来伸冤。

李月白看了一眼刘文渐渐开口道:“敲鼓!”

后者不敢多言语,只能老老实实去敲。

不一会儿时间,本地的那位县衙老爷,捧着一个大肚子在众多衙役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在他身边还跟着一位留有三绺胡须的白面儒雅青衣男子。

县官显得对儒雅男子很尊敬。

刘文眼见他们出来,立马从李月白这边脱身出来,走到了县官跟前。

略显富态的县官腆了腆肚子,一脸不悦看着刘文道:“让你去城郊外长秀坡收租,你怎么过来我这儿还敲起鼓来了?”

刘文看了一眼远处的李月白,对着县官解释了起来。

县官听罢后,点了点头道:“你是说那个段剑安回来了,还带着炼气士过来闹事?”

随后他看向身边的儒雅男子道:“秦先生,这事……能解决吗?”

腰间挂着丙铜牌子的儒雅男子笑笑道:“要是这事真是那个段剑安来闹,其实用不着我出手!我闻言,段剑安的那个兄长和嫂嫂不是在老爷你府上照管菜园子吗?把他们叫来,这事要他们去处理!我们看戏就好。”

县官闻言点了点头,示意身边人去吧段家大朗段剑勇和他媳妇一起叫过来。

不多时,一个肤色黝黑和段剑安有几分相似的男子带着一个容貌算看得过眼的女仔出现在了县官面前。

二人正是段剑勇和他娘子。

二人在见了县官以后谄媚笑道:“老爷,你这叫我们什么事情啊?”

县官老爷指着远处的段剑安和李月白一伙人道:“你看……你这个兄弟长本事了,都带着人来我这里闹事了。他以为他是谁啊?还是那个举人?这身份都被郡府给取消了。”

“老爷……我明白。我这就去说教说教他!”

言罢,段剑勇和他娘子就走到了段剑安面前。

未等段剑勇开口,他身边的媳妇,一向泼辣的妇人指着段剑安鼻子骂道:“吆!我当事谁呢?是小叔子回来了?你这带这么多泥腿子是想闹哪样啊?这么着,还当自己举人啊?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德性!”

段剑勇随后附和道:“对!你嫂嫂说的对!你小子还真是不知道自己什么德性……你这回来了!不是举人了,就别闹腾了!老老实实来找你兄长我……说不得还能给你小子找份安稳的差事做!你倒好不识抬举,都敢找县衙老爷的不自在……”

另外一边,李月白看向段剑安道:“书生,你这兄长和嫂子还真是不怎么样啊。”

段剑安点了点头道:“是不怎么样……幼年时,他霸占了爹娘留给我们的全部财产!后来也只有我高中举人时,高看过我几眼。我没记错的话,他们能在县官这里找个看菜园子的活,还是当初凭借着我的名声。对这所谓的兄长,我早就不想认了……”

话罢,他直接无视对面血缘上有关系的兄长。径直走到了那位县衙老爷的面前。

那位县衙老爷则是冷笑一声对他道:“怎么?都说长兄如父!段家二郎,你连你兄长都不去看一眼。”

段剑勇也作势一副暴跳如雷的模样,拿起手中挑起的担子要向段剑安打来。

段剑安忽而抽出腰间的剑,一剑劈断向他打来的担子,怒目看向段剑勇道:“段剑勇,你还真当我认你这个兄长?”

过去在京城几年的时间。

大多时候他都在刑部审问犯人,所以身上自然有一种居高临下审视犯人的姿态。段剑勇被他这一看,又见对方的剑直挺挺对向他……

段剑勇后退几步不敢再言语。

而他身边的妇人却是作势一副泼辣模样要起事。

段剑安拿起剑指向她道:“还有你……秦氏!过去敬你,叫你一声嫂嫂!现在……你若还向我摆谱!阻挠我为长秀坡一众百姓伸冤!我叫你做我剑下之鬼!”

妇人被他瞪了一眼,也吓得六神无主直接瘫倒在地上。

几步之外,黄逵将段剑安的行为看在眼里对着李月白用神念传言道:“李老大,看来京城这几年书生变化真的挺大。看着文弱,但实际已经刚强许多了。”

“是啊……书生是成长了。只是,有关这里的事情,要是书生能解决尽量让他去动手吧。我知道,现在的他不痛快。所以我们尽量不会插手。让他可以释放心情,让自己痛快一些。”

李月白对着黄逵用神念回道。

因为这样,所以刚刚她没有打算出手的意思。

见段剑安拔剑,对面的县官看向他怒道:“段剑安,你这是准备要行刺本官吗?还有带着这么多人过来,是想造反朝廷吗?”

“造反朝廷?你可真会给我扣帽子!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我这把剑到底是什么剑?这是当朝的正四品刑部侍郎才有资格佩的剑!用来刑部监牢之中斩杀昏官奸恶之辈!你……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在此鱼肉百姓,如何就杀不得了?”

段剑安无视他的言语,怒目看向县官对着他一字一句说道。

段剑安的话也引起了那位儒雅男子的注意。

随后儒雅男子和县官仔细看了段剑安的佩剑后发现,这把剑从锻造格式上讲,的确就是京城四品以上官才有资格佩戴的剑。

这的确造不的假……

随后县官和那位儒雅男子都犯了难。

实际说起来,这位儒雅男子本名任丘,是古阳郡府督邮身边的人。本身有着五品的官职。

可他的上司督邮也才不过是从四品的官。

而段剑安正四品,自然就比他的上司还要大上一些,甚至可以和古阳郡慰平起平坐。

这样一来……

似乎他们还真拿捏不得段剑安。

不过,这个段剑安又是如何得来的这个四品官位置,这也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县官和任丘的脑袋也很活络。二人在对视一眼后对着段剑安道:“呵呵……你这个佩剑一定是你从哪儿偷来的!你既然偷了朝廷官员的配剑,不想着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还敢鼓动百姓闹事?来啊,给我把他拿下!”

摆明了,他们知道你段剑安是朝廷京城的四品官。

可现在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云州,和京城差的远呐!

我就算把你杀了,京城一定会知道吗?

这时,那个炼气士任丘似乎有动手的意思。

看的出来,他是想当场斩杀段剑安,然后处理闹事的长秀坡一众百姓。再然后,他们把段剑安死在他们这里的事给处理的干干净净。

让他们彻底摆脱杀死段剑安的嫌疑。

“一个小小的县令,就敢如此行事?谁给你们的胆子?朝廷刑部官员的佩剑可以装作不认识,那我这个神灼卫的牌子你们认不认?”

这个时候,李月白缓缓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其实刚才县官和任丘就注意到了李月白。

毕竟一个女子容貌出众,多少会引起周围人看上两眼。

只是早先,他们的注意力也就仅仅在她的容貌上。

任丘甚至还觉得,刘文说她是炼气士,他也觉得对方至多就是丁铁牌子顶天了。可是当对方这会亮出她身份的时候……

他面上的表情显得极为复杂。

因为这牌子不单单代表着对方乙银级别的炼气士,还代表着对方神灼卫的身份!

而他虽远在云州,可近几年京城发生的事还是有所耳闻的。大部分的士族在京城彻底倒台,神灼卫则执掌了朝廷。

任丘看着李月白。

一个想法也从心底冒了出来:神灼卫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也准备肃清云州了?难怪三年多以前云州的那位州牧大人会表露独立的想法……可是也说不通啊!纵然神灼卫要肃清超越,可按道理来说不是先从最乱的幽州开始吗?

这一刻,任丘脑子很乱。

可再乱,他也得应对面前的情形。

因为对方的视线已经放在了他身上。

他注意到,那是一双十分好看的丹凤眼,大概世间九成以上的女子都会嫉妒没有只有一双好看的眼睛……

可现在这双眼睛带着冷漠和审视。

让任丘很不自在。

甚至于这都未交手,他就感受到了一种上位者的压迫!他明白,他决计不可能是李月白的对手,可能逃跑都显得苍白无力……

干脆,他无奈叹了一口气看向李月白道:“我觉得大人不单单是为百姓伸冤而来,应该还是有问题想要问我吧……”

李月白眼中稍稍显过一丝惊讶,随后恢复平静用着神念给他单独传音道:“你很聪明。至少你能多活一刻钟了。”

“一刻钟?”

任丘苦笑一声。

同时他脑袋里开始飞速运转,心想对方会问什么?把什么东西说给对方,她才会让她活命?

在控制住了任丘后,李月白递给段剑安一个眼神,示意后面如何处置本地县官的事情由他去做。

县官眼见任丘脸上露出苦笑,心中就明白对方不单来头大的吓人,可能一身炼气本身还远在他任丘之上。

想到这……

县官心情一下跌倒了谷底。

他再次看向段剑安,心里怎么都想不明白,这段家的二郎是如何发的迹重新回的官场,还做了四品官。并且这趟回家还请了地位更高身份更加神秘的李月白……

他实在想不通。

不过眼下就是想明白这些,他也觉得难逃一死。哪怕求饶也还是死。

索性,他就坦然接受。

他看向段剑安道:“可惜啊……我到底还是栽倒你手里了。”

顿了顿,他看向那些怒目看向他的长秀坡百姓苦笑道:“好歹过去我也是一地父母官,所以我想死的体面……”

“谁他奶奶的给你体面!”

一向斯文的段剑安爆了一局粗口,直接出剑刺在他胸膛面门上。

身体本就胖的任丘朝后摔去,脑袋朝下,屁股朝天,摔了一嘴啃泥的姿势,极为不雅。

段剑安看向他又道:“本就是鱼肉一地的昏官。死而已……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要个体面。你想体面,可你何时又给过百姓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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