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裴家,胡玉竹很想像刚才骂莫问清那样再大骂几句。

但很可惜的是。

他不仅不能骂,还得为此刻以后的何去何从……甚至于如何保住性命做打算。

如果早在十来息时间以前。他和其他人也一样表露出投靠总掌司大人的态度。这会直接去神灼卫那里来个负荆请罪,几位同僚再帮忙说几句好话。不说能保住官位,至少命兴许是能保住的。

可惜……

他刚刚“豪言壮语”放的太快。爽是爽了,但带来的结果就是小命不保。至于现在向几位同僚讲出来,让他们帮忙给自己求情,以他对他们的了解,他们只会绑着他去向神灼卫总司处请功。

留给他的路真就只剩下逃跑。

没再犹豫他慌张出了房间门走下了楼梯口。

李月白却是素手轻起,指间聚风向着胡玉竹弹了过去。

这一小缕风飞过去后,形成一股牵拉之力刚好拉了胡玉竹的一下腿。

导致他整个人直接顺着楼梯口摔了下去,再起身上身上肋骨断了几根,已是不能行走。

不多时,有神灼卫过来带走了他,并当众宣读了他所犯的的事情。

百姓闻言骂道:

“我说我儿子那么努力读书也进不了太学府。原来是你这狗东西受贿,改了录取名额。”

“你这狗东西人模狗样!”

“有你在!不知要寒了多少读书人的心。”

百姓们纷纷拿起鸡蛋烂菜叶向他丟了去。

只是京城这地段不比别处,物价都很贵。茶楼的老板这会借机卖了一会儿鸡蛋,倒是也发了发了一趣÷阁财

李月白则注意到和这个胡玉竹刚才一起同房喝茶的人,脸上多了一些冷汗。很明显,他们也不干净。

尤其是像他们这种人没有靠山。若不及时去投那位掌司大人,迟了旧事被人给挖出来,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简单看了一会儿楼下的热闹。

李月白又把目光收了回来。

这会她所在的单间外有人敲起了门。随后一位布衣书生走了进来。再进到房间里,看到是两个女子,尤其其中一个白衣姑娘更是有倾国之色。他多少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儿。

直到另外一位红衣姑娘,磕着瓜子骂他一句:“有事说事?没事给老娘滚!”

他这才反应过来,对着李月白二人道:“两位姑娘。在下宋天英,是太学府的学子。”

“太学府?”

李月白端起茶用朱唇轻轻洺了一口,脸上没显出什么喜悲。

但可能是因为浮莹花牵扯太学府先入为主的缘故,她对太学府的人并不怎么喜欢。

“何事?”

所以她只淡淡回了他两个字。

叫宋天英的书生倒是没有像一般那些油头粉面书生一样,表面彬彬有礼,背地里眼睛里显龌龊,而是大大方方对李月白道:“姑娘。我是卖字画的,你们买吗?”

“不买。”

李月白直接回绝。

宋天英也不气馁,而是道:“这样吧。如果我的字画让你不满意,我倒赔给你十文钱如何?”

“倒赔钱?有那么点意思。”

对于李月白来说,她近来几个月就是准备悠哉过日子,依照莫问清调整一种悠闲的心态。所以她这就对书生说的感兴趣了起来。

“行。都是什么画。拿出来我看看。”

李月白对他说道。

后者却拍了拍胸脯道:“都在这里。”

接着他从背后背着的竹箱里拿出了一套画具道:“姑娘想要什么画。我现在就给你画出来。若是半个时辰画不出来,我再追加倒赔你二十文。”

这书生说话总是带着赔钱的字眼,让裴春花对他也来了一些兴趣。

“行。那就楼下的场景,你看到什么就画什么吧……”

李月白随意说道。

宋天英听罢,这就开始动趣÷阁画了起来,然后整个心思也似乎上全沉浸在了楼下。楼下的场景实际上是一副闹市,真正要把这些东西画到一副画里实际并不容易。

在他作画期间,李月白和裴春花也不会过多去关注他,而是随便做些事情打发时间。

大约过了接近半个时辰的时间,宋天英停下了趣÷阁。

李月白和裴春花看过去就见宋天英趣÷阁下的纸上赫然有了一副闹市图。

“这幅图……不是很生动啊。”

李月白看着画摇了摇头。

实际而言画并不算多么顶尖,甚至要李月白自己来画,都可能画的比他要好很多。

不过考虑到他只用了半个时辰就把一副闹市图给画了出来,李月白倒是也没有存心刁难他的意思,而是打算给他一两银子打发他走。

她正准备这么做的时候,忽而又发现这画其实还是有些特点的。或者说这一整副画,只有一个地方描绘的特别细致,那便是最右下角的乞丐和狗。

狗是某个士族公子的狗,穿着人的华衣,甚至还有专门的美貌侍女抱着它。但在另外一个拐角,却躺着一个破衣烂衫的乞丐。此刻狗正居高临下看着那个乞丐。

这酒让这幅画看起来,立刻显得不一样了。

这书生……有点东西啊……

李月白想着,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向宋天英拿了过去。

后者却拒绝了,而是反而要了先前的那一两碎银。然后他用手指轻轻一弹,刚好把碎银弹到了楼下乞丐的身侧缓缓道:“好的画相应的也是提供了一个好的场景。我该心怀感激之心。”

也在这时,李月白注意到在他众多的画具里,竟然摆放着一个炼气士的甲金牌子。只是这牌子却沾染了黑墨和众多的画具混在一起毫不起眼。

片刻惊讶后,李月白很快稳定了心神。在京城有神灼卫总掌司莫问清庇佑她,对于这个级别的炼气士她会给予尊重,但不会忌惮。

不过目前而言,宋天英对她表现出来的都是善意。

只是他所画的那副画,李月白第三次看它时,所看到的却是在画的最下边隐秘的位置,有无数的人脸混杂着长满眼睛的血肉和触手,在一点点向地面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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