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仵作说完,县官换上一张怒容对朱小望道:“朱小望!你可知罪?竟敢欺骗本官!那分明就是个中年人的身体!来啊左右……先将他收押下去!改日再审你!”

他已打定主意,像这类事情他会写信禀告郡府,让郡府下派炼气士去管。

他就是一个普通人,不贪赃枉法……做好自己县官的份内事就好。

“害!还以为真是什么稀奇事情!没想到说来说去,我们还是让这朱小望给骗了!”

“这朱小望在平时不是看着也很老实吗?怎么敢杀人呢?”

“或许他平时只是表面上看着老实吧。”

一众百姓看着无趣,也渐渐散去了。

见众人离去,县官连忙走了下去对着那邋遢老道笑言开口道:“高人,这件事情你可有门路?”

虽说可以写信给郡府上,可到底远水解不了近渴。

邋遢道人则把扣脚丫子的手放在鼻子上闻来闻,然后才缓缓起身对他道:“什么门路不门路的!事情你不是都清楚吗?”

县官苦笑一声道:“可这样的事我直接说给百姓没法交代啊!”

“那是你的事情!道爷我反正把我该做的都做了!”

邋遢老道拍拍屁股,转身向府衙外走去。

既然热闹已散,那自然没什么可看。李月白白几人也便离开了。

也在这时,李月白听着那老道用着骂骂咧咧、自言自语道:“该死的栖身道!自己脑袋都想不明白事情,还想害其他人跟你们一样疯?行!你们要害人!道爷我见一个救一个!今天开心啊!嘿嘿!今日三更三嘛,小寡妇来叫我挂灯笼啊!我们是先拉帘后关门……”

说着,他哼着小曲迈着邋遢步子向远处走去了。

栖神道?

听着邋遢老道的声音,李月白停住脚步看了他一眼。

就像她之前猜的那样,这朱小望的事情中果然有栖身道在搞鬼。

不太想和这帮麻烦的家伙惹上太多关系。

思索少许后,李月白对着黄逵等人道:“我们不休息了,还是直接出城吧。”

“木老大,您这什么意思啊?我还想着找个客栈,吃上碗馄饨暖暖胃呢!你这说变就变……”黄逵嬉笑着见李月白一脸严肃,他正了正神色对李月白道:“木老大,到底怎么了?”

“胖子!路上说吧。”

李月白用着神念对他说道。

见李月白竟然用神念跟他说话,黄逵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没有再多言点了点头。

段剑安见他二人表情严肃,也便没有多问。

一行人这便出发,出了南城门。

走出平宁县后见四下无人,李月白才把自己有关栖身道的事情告诉了黄逵几人。

段剑安是第一次听说栖身道的事情,听说后多少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感叹道:“这世上竟然有人修行修出数个自己……最后分不清哪个是本我!着实令人感叹!”

黄逵似乎是一早知道栖身道的事情,并没有露出多少惊讶的表情,而是对着李月白道:“我以前还未出山,跟我家老爷子修炼的时候。他跟我倒是提过一嘴栖身道的事情。”

“怎么说?”

见黄逵竟然知道,李月白稍感意外。

“木老大,你这什么表情?我们紫炉山一脉以前真的很厉害的!”黄逵顿了顿又道:“老爷子那时候虽然已经神志不清,提到栖身道的时候却是格外有精神啊!”

“他说这帮家伙怪的很!盛世平和的时候,喜欢四处作乱,巴不得天下大乱!天下大乱的时候,却又巴不得天下统一!当然,他们让天下统一的做法,在常人眼里又是理解不了的!”

“理解不了……这是什么个说法?”

“我也想知道啊。但那时候老爷子跟我说完栖神道的事情隔天就死了。”

黄逵向着李月白嘿嘿一笑说道。

这里面李月白没有去问黄逵有关他紫炉山和他嘴中老爷子的事情。

因为每每黄逵提起这些的时候,眼神中所含的感情都会异常复杂。

就像他从不会主动问她的秘密一样,她自然也不会去追问他的秘密。这算是他们之间默默形成的默契。

“胖子如果你的说法属实。那现在栖身道这帮疯子应该唯恐天下不乱吧?”李月白说道。

现在的大乾虽然烂到了根子里。可到底在表面上还是个大一统的王朝。栖身道应该是希望这天下再乱一些的。

“这个是当然的!道爷我是最恨这帮家伙的!”

回答李月白的却不是黄逵,而是平宁县时的那个邋遢道人。

后者往嘴中灌了一口酒咧嘴笑道:“算是我眼拙了!没看出来几位竟然也是炼气士。几位道兄,如何称呼啊?”

这个老道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怎么我一点都没有察觉?

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邋遢老道,李月白起了警惕,心思快速转动。

虽然目前的她杀个丙铜炼气士能随手杀个几十个……可还不认为自己这便天下无敌了!对上乙银炼气士也可不在乎了!

至少面前的这个邋遢老道给她的感觉,一点都不像是个炼气士,很像一个普通人。可越像普通人,这才越是反常的……

当然,对方要是真要和他们起矛盾。大不了她动用夜神的力量也可一战。

不过见这老道说话还算客气,没有动手的意思,李月白几人便相应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道兄如何称呼?”

李月白又问向邋遢老道。

后者却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我从前也是有名字的,只是被栖身道那帮家伙弄的迷惘了,便什么都忘了!”

“忘了?”

“是啊。可不就忘了吗?似乎上从前我也是有妻儿的,只是后来……我也不确定那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只是我的一个梦。我啊,至今也分不清啊!”

老道人对黄逵说着,从自己敞开的衣襟里拿出一盒胭脂和一只破旧的虎头鞋,眼露迷离发起了呆。

单看那盒胭脂,其早已发干发霉。李月白估摸着这至少有个几十年的年份了。

顿了顿,邋遢老道又道:“反正!栖身道的这些家伙!道爷我碰见一个杀一个!要不是他们,道爷我至于到现在连姓什么都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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