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廊鬼市。

处于古廊城西边的一条破败长巷子里。只在夜晚时出现。

它就像是古廊城的另外一面。

来这里的人大多数都蒙着面。

此地夜间的美食小摊上,卖的美食也和外面大不一样。

这里面用肉嘟嘟的白虫子做食物都算不得什么。

像是有种活驴打滚,就是把把活驴拴在一个桩子上,客人看上它的哪个部位,就用沸腾的热水把那个地方用浇灌熟,然后用刀割下来直接食用。

又或是灵猴开脑,把猴子用类似枷锁的桌子把它困住,只露出它的脑袋,用特制工具在它脑袋打开一个小洞,然后把热油浇在它脑袋里……人吃的就是这猴脑,吃的就是一个形象。

更不必说,“叫三吱”之类的食物比比皆是……

黄逵说,一些贵人们就是爱吃这些黑暗料理,这让李月白听了后很不能理解。

在这里多的是通缉的逃犯。一切擦着大乾律法边缘的事情,都可在这里见到。

许多见不得光的买卖都在这里进行。

就像李月白才刚刚随黄逵进来,就见到了这样一件事情。

一个身材丰韵妖娆,长相妩媚美丽的女子被关在囚笼里推上了高台,明码标价被人买卖。

但这种的买卖,和一般的买卖又有所不同。

而是下边的一众人单个买下她的某个器官,然后由专门的炼气士把这某个器官制作成某种日用家具用品。

比如,这女子的左手被一位富商给看上,就被她旁边的炼气士给砍下,并迅速制作成了手托盆栽,与一株名贵灵芝结合在一起,以着五百两卖了出来。

她的两条修长美腿被制作成了坐垫,专门满足某些贵人们的特殊癖好。

也不知这炼气士用了什么方法,让这两条腿保持着弹性。

……

最后,她的头被制作成了夜壶。

而就这么眨眼功夫,这么一具活生生的人就被众多来此的士族和乡绅给买卖瓜分完了。

这让李月白看了后,对着黄逵用神念传音道:“这鬼市再怎么说也是在古廊城管辖范围内,这些人如此做有些胆大包天了吧?”

再者这古廊城怎么说也是一郡直辖之地,你就是黑,表面功夫也得做好吧?不能这么黑吧?

黄逵则对李月白传音道:“木老大,这鬼市里面的有些事情看着离谱,但所有的事情都是在大乾律法的范围内进行的。”

就拿眼前这档子事情来说。

刚刚那女子上台前,在她身边的炼气士向众人展示了她的卖身奴契。

而按照大乾律来说,主子有权力处理自己奴仆的生死……自然刚刚那一幕就算不上触犯大乾律。

且对于鬼市,不单古廊城有。一些大地方……乃至京城都有!大乾建朝几百年以来对它的态度都很玄妙,明面上打压它,但暗地里又允许其一直存活!

顿了顿,黄逵又用神念给李月白传音解释道:“一般来做这档子事情的,都是家里过活不下去的穷苦人家。把自己以这种方式卖了,还能给家里添些钱财。”

果然,李月白就那女子死后,有两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夫妇从人群走上高台,对着高台上那炼气士道:“爷……一开始说好的……那个价您看?”

那炼气士厌恶的给了这一对老夫妇十两的银票。

可就是这么一张十两的银票。却已然让这一对老夫妇感恩戴德对着那炼气士感恩戴德道:“谢谢爷!谢谢爷!有了这钱……我们村的人就都有救了!”

似乎上他们也不愿意卖这闺女,但一个村子的人都指着这钱去换粮食……

“拿了这钱……就赶紧滚吧!我这还有买卖做呢!别脏了我地方!”炼气士一脚将这一对老夫妇揣下了高台。

这炼气士刚刚获利了至少几千两,可刚刚给这老夫妇的却只有十两……

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李月白说不上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而也就在她这般思虑之际。

却见高台上,那挂着戊木牌的炼气士对着下边一个人使了一个眼色。

马上下边就有人故意撞在了刚才那对老夫妇身上,然后起身对着那对对夫妇道:“哎吆……你撞伤我了!诸位你们都看到了,刚刚是这老头和老婆子撞的我,把我腿撞断了,这可叫我怎么活啊!你得赔我一百两!”

“嗯!我看到了,是这老婆子撞伤了他。我看到了!”

“我可以作证!是这两个老家伙撞伤了这位兄弟!”

“对!我也能作证!”

……

一大群人纷纷起哄指证起了这对老夫妇。

后者二人突然遇上这一幕,不知该如何应对,一边拿出刚才的十两银票,一边向撞了他们的那人磕头道:“爷……您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真的要拿这钱去给一村子的人救命啊!”

“你赔不起啊!也行啊!再去你们村拉个姑娘来这卖了不就行了?”那人一副泼皮模样说道。

李月白一眼就看得明白,这一伙人就是和那炼气士合计好的。

只是……这做的多少有些过分了吧?

想了想,李月白指着高台上那个炼气士对着黄逵传出一道神念道:“胖子,这做这行当的多少都有些背景吗?”

黄逵用神念回道:“来这里的都是些亡命之徒,白天躲朝廷都来不及呢?能有什么背景?”

闻声,李月白将自己刻意又严实了一些。

很显然,眼下这档子事情她要管上一管了,这高台上的炼气士一伙做的实在有些过份了。

当然,对方要是有背景,她也会管。只不过这办法就要折中隐晦许多了。毕竟要救人,也得先保证自己安全。更不要说,她还要在古廊留上一段时间,暴露身份整出许多幺蛾子可不明智。

随后,她就在自己肩膀上挂上章云艺的“丁铁”牌子,用画妖之力画出一把类似墨玉一样的漆黑短剑握在手中径直走过去,一剑就扎在刚才撞那对老夫妇的人的胸膛上。

随后,她刻意用势改变了声音,发出低沉的糙汉子声音骂道:“你这狗贼,把我宝贝玉剑都撞碎了!你怎么赔?”

剑碎了……可那人半个胸膛都被扎透了!虽然没死……但也离死不远了。

这惹得高台上那位炼气士变了脸色,但看到李月白肩膀上挂着的丁铁牌子,他一张脸就像痿了的窝瓜一样,极其难看。

没办法……这个等级的炼气士他真惹不起。

且对方敢如此明目张胆杀人,说不得就是个亡命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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