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月娘正式认亲之前,江辰再得宋徽宗宠信,手中权势再大,在世家豪族眼里不过就是一个毫无根基的幸进之臣罢了。
表面上对江辰再客气,骨子里也瞧不起低层出身的他,更别说让江辰融入他们的贵族圈了。
可在刘月娘认张商英为父,使得江辰一跃成为张家女婿后,他们却瞬间就把江辰当做了‘自己人’,或是说同一阶级的人。
言语间也由之前的客套,变为了诚心结交。
江辰是来者不拒,管他香的臭的,忠的奸的,统统虚心接纳,因为此时的他已经别无选择了。
既然要与张商英结亲,使用张商英的人脉资源去办事,那他就要与这些人共进退,一同维护圈子的利益。
毕竟政治没有对错,只有利益和敌我!
对于这一点,江辰认识得极为深刻,八面玲珑之下,使得男席这边谈笑风生,其乐融融!
……
可女席那边的气氛就不怎么愉快了!
面对动辄就是二品、三品的朝堂大员夫人,和一些勋贵之家的女眷,陪同张月娘(刘月娘认亲后改姓张)前来的潘大嫂根本连大气都不敢喘,就别提帮刘月娘说话了。
张月娘生怕给江辰丢人,也是处处谨小慎微,俏脸上始终挂着招牌式的微笑。
可即便如此,她的继母孙静姝和嫡亲姐妹张月馨、张月娥、张月瑶几女也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张月娘。
张商英为了跟江辰化敌为友,将其拉入己方阵营,亲口承认了张月娘与江辰的婚事,几乎就等于扇了孙静姝的耳光。
孙静姝不敢反驳和违逆张商英,便将所有的怨气和愤怒都转移到了张月娘的身上。
当向氏让张月娘给她行礼时,孙静姝直接板起脸道:“算了吧,这个礼我可当不得!”
说话间,她阴冷的瞅着张月娘道:“江夫人,今日当着众人的面,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一下。
既然你与江辰早有婚约在身,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你为何不一早告知?”
“就是!你这不是诚心要坏了阿娘的名声吗?”
“又或者你之前一心想要嫁入豪门,选择忘却了此事?表兄过世后,你又想了起来?”
张月娥、张月瑶和张月馨齐齐眼神不善的盯住了张月娘。
在这个礼教森严的社会,孙静姝名声不好,可是会对她们产生重大影响的,所以她们都对‘撒谎’的张月娘和江辰很是敌视。
至于江辰帮汪文翰和张宏文谋得好差事之事,却被她们本能的无视了,不仅没有感激,反而还觉得江辰给汪文翰和张宏文安排的职务太低级了。
“此事,我之前也不曾知晓,是官人入京后,舅舅才告诉我的!想必爹爹当初是想考教一下官人的才品,再广而告之的吧!”
张月娘虽然知道继母和几个姐妹言语间满含恶意,却丝毫没有动怒,也没有任何慌乱之感。
因为昨天江辰已经为她做了一场专门的押题测试,把可能面临的刁难一一都考虑到了。
这让她回答问题时,下意识的就想到了江辰那张贼精贼精的俊脸,唇角不自觉的就勾了起来。
“恩?”
孙静姝愣了一下,满脸意外的打量起了张月娘。
她没想到张月娘竟然有如此口才,一句话不仅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还顺便把她摘了出来,帮忙挽回了名声。
这让她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刁难张月娘了。
张商英的夫人向氏见状,笑着打圆场道:“月娘的说法,倒是与我家老爷一般无二。当初她四叔的确是想先考教一下辰哥儿再拟定正式成亲的日子。
只可惜……唉!想必她四叔在天之灵见到月娘嫁了个这么好的如意郎君,也会高兴的吧!”
“那肯定啊!妹夫可是天选的送书功臣,仙人弟子呢,四叔如何会不高兴?”
向氏的儿媳、长子张俊的夫人吴秀兰展颜一笑,招呼道:“诸位快坐,咱们边喝边聊,今日这梅子酒可都是皇家商会出产的精品,保证令诸位夫人大饱口福!”
“是吗?那老婆子我就沾沾亲家的光,先品上一品了!”
吴秀兰的母亲王氏深知江辰对她们家族圈子的重要性,更知道江辰在宋徽宗面前说话的分量,有意结好之下,与向氏拉着张月娘就当先坐了下去。
各家夫人虽然与孙静姝交往日久,关系颇好,但却没有为其得罪向氏和张月娘的想法,说笑着就坐了下去。
这让孙静姝很是尴尬,想起官人没了,儿子又不争气,再看看众星捧月的张月娘,禁不住就是一阵悲从中来。
张月娥更是看得满眼嫉妒,想起江辰诱拐汪文翰去教坊司通宵玩耍、害她们夫妻失和之事,她忍不住阴阳怪气道:“这庶出的就是庶出的,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可不是嘛,阿娘之前因为误会生气,是以才叫你不必行礼。如今误会既然已经解除了,你却是连个称呼都没有,张家真是白养你那么多年了!”
张月馨优越感十足的对张月娘鄙视一瞥。
“姐姐和妹妹说的是,是月娘缺礼了!”
刘月娘笑盈盈起身,对孙静姝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月娘拜见婶母,婶母当年的养育教导之恩,月娘都一一记在心里,以后定会报答您的!”
呃——
你什么意思?
究竟是要报答,还是要报仇?
孙静姝表情一阵不自在,她可不记得对张月娘母女哪里好过了。
心虚之下,直接摆了摆手道:“算了!如今你的母亲大人是五弟妹,你要报答还是去报答她好了!”
“是!月娘记下了!”
张月娘心情颇为愉快的抬眼瞧了瞧孙静姝,随即便要重新落座。
“等等,月娘,你只给母亲大人行礼,却是忘记我们了吗?我们当初可也对你这个庶女不错呢。”
“就是!当初不知道的人去了张府,还以为你是嫡女,我们才是庶女呢!”
张月馨和张月瑶说话间,摆好了架势就等待刘月娘上前行礼。
她们将嫡庶两个字咬得极重,故意让张月娘当众向她们施礼,所求的就是让张月娘当众认可自己的庶女身份,好将其踩在脚下。
一旦张月娘今日行了这一礼,那日后便会永远被她们压过一头,低人一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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