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诗词?”

郑皇后、茂德帝姬赵福金和郓王赵楷都露出了兴奋期待之色。

梁师成为了配合蔡京,更是笑道:“今天这延福宫可真是热闹,四位状元公和自负诗才无双的江修撰一起斗诗,想必日后定然会传为一段佳话!”

“不错!经梁大人这么一说,本官也忍不住想要赋诗一首了!”

王黼知道蔡京的目的,也知道蔡薿早有准备(胜券在握),所以当先向宋徽宗笑道:“官家,不如让臣赋诗一首,为这场斗诗赛来个抛砖引玉如何?”

“哦?将明也要赋诗?那朕倒是要听听了!”

宋徽宗一脸感兴趣的看向了王黼。

他每次看到王黼那憨厚可爱的肥肠嘴就莫名想笑,对其极为喜爱;加上见蔡京又是一副不达目的不肯罢休的架势,便顺势答应了下来。

“多谢官家!”

王黼心中一松,起身向殿外的‘人间仙境’看了几眼后,满脸谄媚道:“今日幸游延福宫,伴君驾前抖雄风。巧将千嶂遮晴日,借得三眠作翠帷……”

“好!将明好诗才!”

宋徽宗大笑点头,抚掌称赞。

江辰也与众人一起笑着附和,延福宫内的气氛立时其乐融融起来,仿佛刚才的明争暗斗根本就不曾发生过一般。

不过莫俦、贾安宅和何栗三人却一边叫好,一边暗自苦笑摇头。

到了这个时候,聪明如他们早已明白了蔡京带他们过来的‘良苦用心’。

不甘心沦为陪衬之下,贾安宅望着殿外延福宫内的湖海山色,斟酌了片刻后,开口吟道:“广苕山下有源深,发此清流去不浑。直抵仙湖三百里,滔滔分入海天门。”

“好!居仁兄好敏才!看来愚弟今天只能甘拜下风了!”

何栗一脸拜服,随即也赋了一首诗,只是比起贾安宅来略有些差距,叫好声寥寥无几。

俦见状,也不甘落后,笑吟道:“群山带露祥云重,沧海连天水气溟。遥想真人乘铁舸,往来三岛鬼神奔。”

“好,好一句往来三岛鬼神奔!此诗甚佳!”

宋徽宗望着殿外隐于湖海水雾之中的几座小岛,满脸赞赏的抚掌叫好。

贾安宅和何栗也连声款赞,对莫俦道:“寿朋,你此诗简直可以用太白的佳作天成来形容,我等甘拜下风!

若蔡舍人和江修撰无法做出更好的佳作,今日这魁首定是你的了!”

“哼!魁首?

此诗虽然还不错,但想要做魁首还是差点些。”

蔡薿一脸狂傲的摇了摇头。

他刚才不仅丢尽了颜面,还被官职低于他的莫俦、何栗和贾安宅三人明嘲暗讽了一通。

如今轮到他自认必胜的诗词项目,迫不及待的就想要找回颜面。

……

听蔡薿说话如此不客气,贾安宅、何栗和莫俦同时不悦皱眉,屡次弹劾王黼的何栗更是禁不住意有所指道道:

“蔡舍人,你未免也太过自信了吧?竟仿佛这魁首早已是你囊中之物一般!”

“哼!我等还是靠实力说话吧!”

蔡薿心中一虚,冷哼一声后不再与他们多言,转而如同斗鸡一般盯住了江辰,冷笑道:

“江修撰不是一直自夸诗才无双吗?想必心中早有好句了吧?不如便让你先来如何?”

“还是蔡大人先请吧,下官万万不敢抢在大人前头。”

江辰微微摇头拒绝,想先看看蔡京究竟为蔡薿准备了怎样的好诗。

“江修撰忽然之间如此知理,还真是让本官颇为不适应!”

蔡薿一脸的皮笑肉不笑,自信无比道:“只是本官担心,赋诗出来之后,你这位诗才无双的江修撰会无颜再为诗,那今日的诗比岂不是平白少了几分意趣?”

嗯?

这么自信?

江辰惊疑的看了蔡薿一眼,随即凑到梁师成身边问道:“老梁,官家是什么时候开始想要为宫记碑立诗的?”

“你不问李彦问我做什么?

本官不知道!知道也不告诉你!”

梁师成一脸的不待见,简直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江辰。

李彦见了,在一旁向江辰笑道:“官家半个月前曾提起过此事。”

“哦~!半个月前啊?

怪不得蔡舍人会如此的自信了!”

江辰点了点头,随意一脸意味深长的看向了蔡薿。

蔡薿立时脸色难看起来,色厉内荏道:“江修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给本官说清楚了!”

江辰正要说话,何栗接口笑道:“江修撰这是在夸你才学好,有自信呢!蔡舍人理解成什么了?”

“你莫不是在心虚什么吧?”

贾安宅和莫俦见小老弟都站出来硬刚了,也毫不犹豫的立在了何栗的身旁。

“哼!

本官有什么好心虚的?

你们不过是想坏本官心境,怕本官夺魁罢了,本官不上你们的当!咱们还是以诗词见胜负吧!”

蔡薿寡不敌众,只能不甘的瞪了莫俦几人一眼。

随即,他调整好心态,就挺胸叠肚、满脸自傲的跺起了步子。

江辰见状,忍不住一脸好笑道:“蔡舍人,您该不会是想要迈出六步再读诗吧?

既然一早都准备好了,你就直接读出来便是,磨叽个什么劲儿?下官还要赶回家为官家和圣人娘娘做麻将桌呢!”

唔——

你特娘的……

有那么急吗?

蔡薿气得脚下打了个踉跄,险些一头撞在门框上。

宋徽宗看得嘴角狂抽,险些笑出声来。

郑皇后和刘贵妃一脸的哭笑不得,忍不住就冲江辰翻了个小白眼:这孩子,真是太实诚了!

茂德帝姬赵福金则是捂着殷红诱人的小嘴,直接呵呵呵的笑了。

同时笑了的还有何栗、贾安宅和莫俦,望向蔡薿的目光中满是幸灾乐祸。

不过蔡京却笑不出来了。

刚才江辰看似无意的问话举动,其实是在隐晦的告诉宋徽宗,这场斗诗是一场演戏,把他和梁师成、蔡薿都一起给‘黑’了。

但江辰不把话说明,他就无法去做反驳;

而由于宋徽宗对江辰的宠爱和某种依赖,他又不能通过手中的权势直接捏死那个小奸佞。

这让他很有一种狗咬刺猬无从下口的郁闷感。

忍无可忍之下,禁不住就对江辰呵斥道:“江修撰,你仗着官家的宠溺,难道连最基本的礼仪和上下尊卑都不讲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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