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很远的距离,却在阿苏的恍惚若失之中,转眼就近了。

巨大的白莲依稀美丽的绽放着,却被笼了一层白色雾气,灰蒙蒙的看不清楚。

一切真实又熟悉的过分,刚开始时的满腔疑惑被幻境强大的灵力一点一点无声的消解着,最终,只余下了满心的急切。

她颤抖着声音,试探的朝着朦胧的莲花深处呼唤:“师父?”

良久没有回复,阿苏急切的迈步,踏上那朵数米方圆的白莲……

雾气渐淡,眼前,一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自己,静静的立着,白衣无垢,缥缈若烟云。

“……师父?”阿苏屏住呼吸,生怕惊醒了仿若幻影的人。

眼前人缓缓转过身来,莲花一般的容颜,圣洁到了极致,即使九天之上的谪仙,与这人相比,也逊色了十分的姿容气度。

“师父!”

得以确认心中所猜测,阿苏惊喜的叫道,模糊的意识中还记得师父似乎受了伤,于是伸手,试探着碰了碰那人的指尖,触手是正常的体温,她紧张的心都抖了,欢喜的一把握住那人白皙的手,颤着嗓子道:

“师父,你……你的伤都好了吗?”

“苏苏。”师父弯唇,目光宠溺如常,却又与平日里对待晚辈一般的态度有哪里不太一样。“傻丫头,我已经没事了,你不要担心。”

“真的?太好了!”阿苏惊喜,不过随即又回神,迷迷糊糊的疑惑道:“可是我问过弥勒前辈,他明明说师父你是受了天道之惩,除非找到……找到……”

记忆卡了个壳,脑子里无数迷雾起起伏伏,阿苏扶着脑袋想了半响,才依稀记起弥勒佛的话,复又干巴巴的接道:“好像只有找到赤焰草才有办法解除的……你是怎么好的?”

法海微笑,很是平静:“我自有办法解除,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乖,不要担心了。”

阿苏心中欢喜的松了口气,强压下心底莫名的不安,怔忡的点了点头。

迷糊之中,法海轻轻的牵起她的手,把她拥入怀中,一股熟悉无比的檀香味霎时萦绕在鼻尖,使得阿苏整颗心都大力跳动起来,一下一下砸在胸膛,刺激的酥麻滋味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师……师父……”阿苏双颊着火一般燥热起来,仰头,无措的看向法海,却正正对上那人漆黑仿若幽渊的眸子,专注的俯视着自己,里边蕴含着她从未见过的,令她心慌的某些东西。

“呵呵……”法海轻笑,俯身吻了下阿苏的唇,不顾阿苏惊颤的身体,亲昵的拥着她道:“不是一直说想进白莲内好好看看么?来,今日为师便带你去。”

这样如在梦中的亲昵场景,使得阿苏整个人都恍惚起来,她嫣红着脸颊,低低的“恩”了一声,刻意忽略心底那点模糊的不安,乖乖的任法海搂着进了白莲空间。

心中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阿苏模糊的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可那念头转眼之间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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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忧台,乃是须弥三千洞府中视野最为开阔的一座,正是弥勒佛的修行之地。

然而,此时,这个平常笑眯眯的如同凡间普通老翁一般的大佛,虽在打坐,脸上却并无笑容。反而眉间几不可察觉的蹙着。

“师父,你可是有什么心事?”一旁侍候的小童脆生生的问,黑溜溜的眼中满是疑惑。

“唉……”弥勒佛一声长叹,睁开了眼睛,竟是连一个小小童子也瞒不住吗?

“师父,你今天叹了一百二十八个气了,何事叫师父这般为难呀?”童子眨巴着眼睛,小大人一般问道。

“唉唉唉,佛门慈悲为怀,佛祖如来从前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为师却……唉,损伤功德已经无所谓了,可……可为师这么做,却到底害了无辜之人……”

弥勒佛长吁短叹,望着虚空神情纠结。

“师父……”童子摸了摸光亮的脑瓜,纠结了一下,噘着嘴道:“师父向来最是慈悲了,绝对不会害人,就算害了谁,那也一定是因为他是个恶人!”

弥勒佛没精打采的摇头:“要是个恶人也就罢了,唉,可偏偏……”摇头到一半,蓦地想到这话略有些三观不正,看着一边一脸纯真的小童子,忙奋力补救:

“呸呸呸,你这混小子,为师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佛门普度众生,就算是恶人也不能随意害了,而是要引他回头是岸,懂不懂?”

“噢。弟子谨遵师父教诲。”小童子懵懵懂懂的应下。

弥勒佛再次叹气,望着远处,心事重重的低唱佛号:“阿弥陀佛,罪过……”

那小童还要说什么,蓦地见师父面容一整,对着他道:“你自去修炼吧,不要打搅为师了。”

童子虽然疑惑,仍是行了一礼乖乖退走。

弥勒佛望着一处,喃喃道:“来的可真够快……”

话未落,忘忧台一角,光影一闪,现出一个修长的白影,谪仙一般缥缈,仍如平日那般高远的难以捉摸,只是俊脸苍白,略显疲惫,且身形微有些不稳,显然上次天道之惩的创伤仍未愈合。

弥勒佛暗暗叹气,不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最坏的预测竟真的出现了啊……

恭谨地施了一礼,秉持着人不动我不动,能拖则拖的原则,他敛眉不说话。

“弥勒,你知道阿苏在哪里。”望着不像平常一脸笑模样的弥勒佛,法海淡淡开口,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这个……圣佛赎罪,我也不是很清楚。”弥勒佛一脸诚恳,打定主意抗拒到底。

“你当日告诉阿苏须弥幻境之事,便是为了今日之局?”

“阿弥陀佛,贫僧的确告诉过阿苏小姑娘,那个……只要通过须弥幻境的历练,就可以脱胎换骨,大大增长修为,但关于圣佛所言那什么局,贫僧却是不懂了。”

“我原本还不愿信,但你如今不想说,反倒使我肯定了自己所想。”法海声音淡然,看着弥勒佛那张胖胖的写满了坚定的脸,缓缓继续道:“这世上能完全掩去她的气息,且不被我察觉的地方,原也没有多少。”

“念在你多年功德的面上,这次便罢了,无论何种原因,下不为例。”面无表情的说完,法海转身便要离开,似又想到什么,顿住,侧头,平静至极地道:“不过,若这次她有什么损伤,适才之说,权当作罢。”

这意思……倘若阿苏小姑娘有什么不测,便要自己承担后果?

“圣佛且慢——”弥勒佛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出声喊住前方那个一身罕见的冷凝之气的人——唉,圣佛虽不喜多言,可他老人家天资绝纵,更何况关乎那人,自己这一点心思,到底还是瞒不过他啊。

弥勒佛眼观鼻鼻观心的再次施了一礼,恭恭敬敬的规劝道:“圣佛,请听我一言,您如果再靠近阿苏姑娘,天道之惩只会更严重,贫僧请求圣佛以须弥为重,以六界为重,切莫再做伤害圣体的事情。”

法海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素白的身影逐渐变淡。

“圣佛!”弥勒佛大惊,不顾会不会冒犯对方,以全身修为凝成无形之墙,闪身挡在法海身前,坚定道:“圣佛如今重伤在身,一旦靠近阿苏姑娘,天道之惩的创伤只会更重,到时不但不能救出她,反而使自身陷入险境,请圣佛三思!”

“让开。”法海蹙眉,他如今不再能感应到阿苏的情况,但须弥幻境以人心之中最为渴求的东西幻化成像,本就难以识破,且一旦沉溺其中,不出数日便会灵肉一起消失,而阿苏,已经进去三日了……

“不,圣佛一人身系天下的安危,而您如今的举动,实乃两败俱伤之举,贫僧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您送死!阿弥陀——”

佛号尚未宣完,话语戛然而止,眼前白光一闪,早已没有了法海的身影。

“圣佛!”

无形的气墙被蛛丝一般拂去,弥勒佛倒退三步,大惊,强压下几乎冲口而出的淤血,张皇的大呼,回应他的却是一片寂静。

“这可如何是好……唉唉唉……”弥勒佛一叠连声的叹气,只希望这回的事自己没有做错,虽然他已经错估了两点,一是圣佛在天道之惩的重刑之下竟能在三日内醒来,二是,他老人家明知道不能与阿苏接近,尤其是处在须弥幻境这样凶险的地方,却还是毫不犹豫的去了。

“怎么办怎么办……?”弥勒佛胖胖的脸颊上,肌肉一下一下的抖动着,眼前这个局面,分明是自己一手造成,可是,他当初哪里会想到,无论布还是不布这个局,结果都没有多少差别:圣佛都将以一己之力忤逆强大的天意,所不同的只是对抗的对象,一个是天道,一个是须弥幻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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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离恍惚又大的无边无际的白莲空间内,阿苏被师父温柔的拥在怀中,只觉得幸福的如同梦中。

“师父……”她仰头。

“恩?”头顶之人温柔至极的应道,随即俯身吻了吻她的唇。

阿苏脸颊泛红,将头埋进泛着檀香味的温暖的怀抱,悄悄蹭了两下,复又抬头,迎着师父幽深的双目,期期艾艾的哼唧:“师父,这真的不是梦中吗?我……你为什么……”她想问师父,为什么突然对她态度大变,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不过,师父似乎看懂了她的意思,微微一笑,好看的如同世间最极致的美景,温柔,宠爱,带着令阿苏不敢直视的深情。

“傻丫头,师父自然是爱你的,师父知道你也喜欢师父,所以,咱们如今这样多好,怎么,难道你不欢喜么?”

“我……”阿苏不自禁的弯唇,偏过脑门,不敢与那双溢满了刻骨柔情的眸子直视,只是小小声道:“我自然是欢喜的。”

“呵呵……”随着耳畔一声轻笑,脖颈一热,有炙热的唇瓣落在了阿苏颈侧,她心中一颤,抖着手揪紧了师父素白的衣襟,放任自己沉醉在对方炽热的抚~弄中。

火焰一般的手一层层解开阿苏的衣裙,她无措的如同一只被抛在了岸上的鱼儿,只能大口大口艰难的呼吸,任凭激烈的心跳“咚咚咚”的重重敲在心房。

师父的手越来越低……阿苏浑身如同着了火一般,热的她头脑越来越恍惚……

模糊的意识海最深处,蓦地浮现出一丝奇异的感觉,总觉得……一切,似乎不应该是这样的,可是……

“师父——”温软的手无力却坚决的盖在了抚在她腰带上的手,阻止了对方的一切动作。

“苏苏,你怎么了?不要师父么?”师父定定地看着她,眼神中有失望的神色一闪而过。

“师父……”阿苏偏过脑袋,羞涩又无措,潜意识里还带着几不可察觉的排斥。

“师父,我,我一直以来都希望师父能陪我走遍六界,去看看其他地方的风景,师父现在可愿意么?”她僵硬的转移话题,以平复心底的悸动。

“好,只要是苏苏的愿望,师父都帮你实现。”师父轻轻吻了吻阿苏的额头,微笑着温柔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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