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神界热闹之极,众多仙娥仙童们往来穿梭布置着,只因为三日后便是神帝的大喜之日,整个神界上下一派喜气洋洋。

西昆殿之内,天帝负手而立,淡淡道:“这几日,神界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不可出任何差错。懂么?”

“是。”雷炸天恭敬应下,顿了顿,犹豫道:“陛下,佛祖那边,妖王万一被他放出……”

天帝冷哼:“不过是佛祖的半身罢了,无须顾忌。朕听闻那雷峰塔早已被佛祖送给了法海,所以,一切的关键,不过在于这个和尚罢了。”

雷炸天皱着眉头疑惑不解,半响,讷讷道:“可末将观那和尚迂腐的紧,怕是不会轻易……”

闻言,天帝微微一笑:“这就要看雷神的手段了。”

三日后,天帝和天后的大婚在神殿凤凰台隆重举行。一系列复杂的过程走完,帝后二人身着大红喜服,在神界最高的凤凰台处携手而立,接受众神拜贺。

神界众将恭谨的俯身行礼:“恭喜陛下,恭喜娘娘!”

天帝挥手,脸色十分舒畅:“众卿平身。”

接下来,天帝大宴群臣,和天后坐在凤凰台高出,与神界众将一起欢宴。

如潮的人流从高出看去,遥远而陌生,新后面容绝美,却神情倦怠,只是淡漠的看着脚下欢宴的众人,丝毫没有成为神界最尊贵女人的半丝高兴。

耳边蓦地传来男子柔情的声音:“清月,来,这是今年刚刚摘下来的蟠桃,你尝尝。”

新后恍惚的转头,直直的看着天帝,半响,没有去接,只是冷冷道:“多谢天帝,我不爱吃桃。”

天帝面不改色的又夹起一筷菜放入新后碗里,疼惜的道:“无碍,那来尝尝这天下奇珍的地龙肝吧。”

新后摇头:“多谢,不过我今日胃口不好。”

天帝“啪”的一下,将筷子放到桌案上,脸上的笑意终于收敛,一双眼睛沉沉的看着新后:“清月,朕已经答应你三月后放了紫耀,可你如今这态度,朕倒是需要三思了。”

听到某个刻骨铭心的名字,新后——清月仙子一颤,缓缓伸筷夹起了地龙肝,面无表情的塞进了嘴里。

天帝面色转缓,轻轻拍了拍清月仙子的手:“这就对了,这些菜都是朕让御膳房根据你的喜好做的,可不要辜负了朕的一番心意。”

清月仙子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木着脸一筷接一筷的吃着,木偶人一般。

天帝大喜之日,众臣欢宴,雷炸天身为被天帝托付了“保安”任务的大将,独自一人四处巡视。

无意中走到松乐殿前面,看着紧闭的殿门,雷炸天微微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丝厌色:

若不是这多事的和尚,当初在凡间的时候,自己早就得到小娥了。更可恶的是,这人不仅损害了自己的终身幸福,更是阻扰了天帝对妖族的反击,留下了妖王那个祸根!

这口气不除,简直没法好好萌萌哒的活下去了!雷炸天转着三角眼看着殿门,半响,眼底蓦地闪过一丝古怪的笑意。转身大踏步的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松乐殿之内,法海丝毫不知道自己正被别人惦记着,他只是淡淡的看着眼前飘在半空的画卷:“师父又要出去?”

狂欢的声音低低传来,带着一丝不自在:“嗯……这个,为师还有要事要做,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法海无奈:“师父,金山寺尚有许多事务,弟子想尽快返回。”

狂欢满不在乎的道:“那你先回去吧,等我办完了正事,就自己回去找你了。”

法海抬眼道:“师父曾交代,这雷峰塔到底是镇压妖邪之器,应长久在佛门净地将养,以免滋生煞气。”

狂欢不耐:“知道了知道了,我很快就回来!”说罢,迅速消失在原地。

凤凰台外,雷炸天叫住一群宴会上歌舞完毕,正要离去的俏丽仙娥。

小仙娥们战战兢兢的陪着笑脸:“雷将军有何事?”

雷炸天咳了声,威严的道:“今天是天帝大喜的日子,松乐殿的那位贵客虽是出家人,也不能怠慢了,这是天帝赏赐的桃丝糕,你们几个端过去给那位贵客尝尝。”

众仙娥忙恭敬应下,雷炸天又虎着脸严肃的补充:“记着,你们务必看着禅师吃下去,否则,便是违抗命令,就等着本将军的惩罚罢。”

众仙娥抖抖索索的接过桃丝糕离去。身后,雷炸天望着一处冷笑:“凭你本事再高,老君的这丹,我就不信你还受得了!”

雷炸天暗搓搓的做了一件坏事,心情甚是舒畅,哈哈一笑,又各处逛游了一会,算准时机,正打算去慢慢“看好戏”,顺带着捉~奸,眼前却蓦地出现一个黑衣的窈窕女子来,满眼赤~裸裸的欲~望,死死的盯着他。

雷炸天一惊:“大胆妖女,你是何人,胆敢擅闯神界!”

黑衣的女子娇媚一笑,缓缓的依偎过来,第一句话便吓了雷炸天一跳:

“嗯~讨厌,这位美味的雷哥哥,魅姬今日跟了你很久了,人家的小心肝被你迷得都快碎成渣渣了,你说嘛,怎么赔偿人家?嗯,快说嘛~”

雷炸天悚然一惊,这女子跟了这么久自己竟没发现,她的修为到底高到了什么地步?还有,那不是说,自己吩咐那些仙娥去做的事情,她也看见了……

“哦呵呵,不错,魅姬可是亲眼见到雷哥哥把加了好料的糕点送给那位小和尚呢~”似是猜出他在想什么,魅姬捂着嘴妖媚的道。

雷炸天后退半步,戒备的道:“你到底是谁?”

魅姬跨前一步,娇小的身子将雷炸天高壮结实的身体牢牢的抱住,眼底放光的道:

“雷哥哥不必惊慌,魅姬不会伤害你的,我在六界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可人意的男子,没想到,今日却对雷哥哥一见钟情,雷哥哥,你就是上天赐给魅姬的礼物。”

大约是找到了心上人,魅姬这话说得含羞带怯却志在必得。

雷炸天却被眼前状况惊得语无伦次:“大胆妖……妖女!不知羞耻!你快放开本将军!”

然而,他的挣扎落在魅姬眼里,却是欲拒还迎的表现,邪魅妖娆的女子蓦地舔了舔唇,两眼放光的随意抹了把不知何时流出的两管鼻血,如梦似幻的道:

“哥哥,你为何这般可爱,魅姬好喜欢好喜欢你呀,你以后都是魅姬一个人的,好不好呀?”

雷炸天根根粗壮浓密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奈何这女子不知学的什么厉害法术,他一时半会竟挣脱不开。

雷炸天正焦急万分的寻思主意,那女子一张小脸蓦地凑过来,一把扯开他衣襟,就整个探了进去……

“住……嗯,住手!”雷炸天冷不防被人在前胸舔了一下,加上灌入鼻尖的幽昧的暗香,登时心神一慌,挣扎的更加剧烈。

魅姬眼神发亮的从雷炸天满是胸毛的部位离开,眼里全是毫不作伪的,找到宝贝的狂喜,她一把搂住雷炸天的腰,笑的像个孩子:

“哥哥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么美味,哎,看来,魅姬只有把你藏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才能让别的女人不觊觎我的宝贝了……”

雷炸天刚觉出不妙,蓦地眼前一黑,随即失去了知觉。

魅姬抱着雷炸天转眼便消失了,良久,原地蓦地无声无息的现出一个蓝衣的影子,男子动作略显缓慢的从地上捡起一块写着“雷”字的巴掌大小的铜牌,大约是刚刚雷炸天在挣扎时,无意间掉落在地的。

男子摩挲了半响,眼底微有喜意,也快速的离去了。

白苏苏百无聊赖的坐在困灵阵里,正看着前方的天河发呆,视线里蓦地现出花昱的影子来。好几天不见人影,早已寂寞无比的她登时眼前一亮,抛却前尘旧恨,无比热情的打招呼:“呀,花师兄!你这是打哪儿去啊?”

花昱微笑上前:“苏苏,还记不记得前几日师兄答应你什么?”

白苏苏心里翻白眼,干脆利落的道:“有么,不记得了。”

花昱不以为忤,掏出雷炸天的那块铜牌,蓦地运气将那块铜牌打向透明的困灵阵,立刻有白光源源不断的从铜牌上散向四周!

白苏苏明白了他在做什么,登时一惊,刚想说话,蓦地双腿一热,她激动的抬手摸了摸脸颊,不可置信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花昱气力用尽,微微踉跄的站稳,白苏苏心下一动,伸了伸手,却到底没有走过去,只是低低道:“谢谢花师兄。”

花昱浅笑摆手,俊脸苍白:“苏苏,我要离开神界了,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白苏苏奇怪:“你不要陪着清月师尊了吗?”

花昱俊逸的嘴角蓦地现出一丝苦笑:“她已经嫁给天帝为妻了。我若留下来,怕是不会见容于天帝。”

白苏苏一惊,失声道:“怎么可能,清月师尊不是喜欢王的吗,怎会甘心嫁给天帝那个老男人!”

花昱缓缓的摇了摇头,目光呆滞:“呵呵,她一心所向,始终是那个人,我再跟着又有何用,罢了……该离开了。”

白苏苏脑袋一转,登时明白了,原来,清月仙子嫁给天帝,竟是为了救妖王……还真够圣母的,为了一个弃自己如敝履的男人,这样做又是何苦。

再说,且不论妖王现在在狂欢那里,单说天帝那么老谋深算的人,当真会这么容易放了王?白苏苏冷笑——

退一万步来说,妖王那可是跟咱每天暧昧来暧昧去的人物,我白苏苏的男人,难道不会自己去救!想到这里,一股冲天豪情蓦地滋生心间!

花昱不明就里的看着表情莫名其妙亢奋起来的白苏苏,催促道:“苏苏,你现在处境很危险,还是快和我一起离开神界吧。”

白苏苏回神,摆了摆手:“师兄,你先走吧,我尚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再见了。”说罢,隐了身形迅速的离去了。

花昱顿了下,轻轻的叹了口气:“都是为了妖王么?”转身,也轻轻的朝着下界掠去。

松乐殿,法海接过那盘桃丝糕放在桌上,淡淡道:“多谢。”便欲送客,几名舞姬却娇笑着围了过来:“禅师,这是天帝亲自赏赐你的,快尝尝啊。”

“是啊是啊,禅师,这桃丝糕可是用蟠桃做成的,今天的大宴上总共也才作了几十个,奴婢们想要都没资格呢,你老人家这么有福气,怎么都不吃啊?”

一阵阵女子的异香扑鼻,法海蓦地抽身一退,躲过了众仙娥的包围,温和有礼的道:“我午时再吃,请众仙子回去吧。”

众仙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蓦地,有一个机灵的率先嚎啕哭出来:

“呜呜,天帝好客,吩咐奴婢们务必令禅师吃下去,禅师如今却是在为难奴婢们,罢了罢了……咱们姐妹们命苦,这就回去接受天帝责罚吧,呜呜呜。”

她这样一说,众女全福至心灵,一个个悲惨的失声痛哭,故作哀戚的往门外走去。

“慢——”清冷的声音终于传来。

众仙娥回身,法海无声的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拈起一小块糕点放入口中,慢慢的咀嚼了两下,咽了下去。

众仙娥大喜:“多谢禅师!”法海微笑:“众位如今可以离开了。”

众仙娥笑着应是,正要离去,却见眼前前一刻还圣洁雅静的年轻禅师,蓦地神色一变,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奇怪的声音,随即,他双目倏地一红,接着,迅捷无论的飞了过来,伸手……缓缓的朝着一个仙娥的脸颊摸来。

众人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诡异场景吓了一跳,皆呆呆的立在那里。

这一刻,法海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烧了起来,如同置身大火一般,浑身的水分都被蒸干了。他所有的思维奇异的全都模糊了,脑海里只剩下眼前女子身上幽幽的香气……

“不行……这是?……快醒来!”沉沉的意识海里,法海艰难的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喃喃的念着清心咒。

双目中的红光倏地退下,法海睁眼,声音不复淡然:“快走!”

说着,挥袖将惊呆的仙娥重重的全都卷了出去,紧接着,松乐殿的大门“轰”的一声,被重重的关上,几个仙娥惊魄未定的起身,犹豫半响,飞速的离去了。

白苏苏离开了困灵阵,仗着低等仙娥们认不出自己身份,问清了法海的住处,便蹑手蹑脚的在隐身术遮掩下来到了松乐殿。

她无声无息的穿墙而过,环顾一圈,霎时间呆了一下,偌大的松乐殿里,一席朴素灰色僧袍的法海,正盘膝坐在地上,双目紧闭。

光洁俊美的额头上,一滴接一滴汗水重重的滑落下来,把他的整个僧袍前襟都打湿了。

咦?这人怎么了?白苏苏愕然,不过眼下,法海这状况倒是于她有利,白苏苏没时间多想,不敢耽搁,迅速的在前殿后殿找了起来——等偷偷拿走了雷峰塔,到时再慢慢想别的办法说服狂欢将王放出来。

然而,半柱香后,白苏苏只差把地板都掀起来了,却连那副画卷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怪了,能放到哪儿去?她正转着头四处打量,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自己没搜到,谁知,蓦地背后一紧,一具火热的躯体倏地重重的贴了上来!

紧随而来的,是男性粗粗的,热烫的喘息声。

白苏苏惊骇的扭头,正正对上法海赤红的双目,不复早先的淡然悲悯,此刻,却充满了奇异的焦躁与难以言说的欲~望……

靠靠,我隐了身你也能找到,简直逆天了!看着那双通红的眼珠,白苏苏心底蓦地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她想也不想重重拍了拍迷蒙的俊脸:

“喂喂!你怎么了?快醒醒!你们佛门不是有那个什么咒吗,快念啊!”

俊秀的脸被白苏苏拍的通红,年轻的僧人也不躲闪,只是无神的看着眼前幽幽的散发出清淡香味的女子,焦躁又渴望的不断磨蹭着。

白苏苏挣了半响挣不开,正彷徨间,腰间蓦地十分不和谐的抵上一个硬硬的物什,她半响才意识到那是什么,登时一囧,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也是这时,白苏苏才发现,法海的情形与当初王走火入魔时有些相似,不过,庆幸的是,这和尚似乎不通情~欲,想必就算被憋死,也没办法伤害到自己。

安全有了保障,白苏苏心下略慰,扭头看着紧紧地贴着自己耳根的那张俊脸:脸颊通红,双目散乱,呼吸急促——

明明是平日里高高在上不染凡尘的俊秀面容,万万没想到,竟也有这么一天,她不由得心下有些好笑。

白苏苏以前就一直想着打破法海那张淡然悲悯的面具,却没想到如今破是破了,自己也倒霉的被捆在了一起。

她怎么挣也挣不开,正焦急间,眼前一转,却蓦地被人按在了地上——此情此景,何其相似?!

年轻的僧人迅速的俯□来,紧紧的贴着白苏苏,那双陌生的手在她身上摸索半响,竟然无师自通的从白苏苏衣襟钻进去,然后,一路直上!

“住手!”白苏苏拼命的踢着腿,法海却似终于找到了缓解火烧火燎的痛苦之源的办法,满足的轻叹了一声。

胸前一热,一双火热的手紧紧的握了上来!白苏苏重重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年轻的僧人却犹不满足,一边毫无章法的胡乱动着身体,试图寻找解决痛苦的办法,一边睁着无神的双目,低低的喃喃道:“热,好热……”

白苏苏又羞又窘,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然而,刚抬起的手,却蓦地被对方接下来的一句话,给生生打消了:

“热,好热……白……苏……苏……”那声音含在嘴里,含含糊糊的听不清楚,不过,人对于自己的名字,却向来十分敏感,一时间,白苏苏如遭雷劈,惊悚的瞪着埋头在自己身上的法海,那手迟迟下不去了!

啊啊啊啊!这人……这人为什么要叫自己的的名字……这这这意味着什么?白苏苏瞠目结舌。一只手要落不落,呆呆的支在半空中。

她正支着耳朵想再听清楚一点,那人却再也不说话了,薄薄的嘴唇紧闭,仿佛在守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一般。只是——那人修长火热的身子,却越蹭越重了。

靠!再这样下去,就算不被啃干净,也差不了多少了!白苏苏心情复杂,狠狠一咬牙,破釜沉舟一般,闭着眼睛伸出手去,颤抖了半响,探进那人薄薄的僧袍……

法海蓦地仰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长长的,舒服的叹息。

白苏苏抱着速战速决的心理,面红耳赤的快速动着手,不知过了多久,手心一热,伴着身上人低低的一声吼叫,一切……终于结束了。

年轻的僧人缓缓睁开眼睛。而白苏苏的手,尚没来得及从那薄薄的僧袍里抽出来……

四目相对……这一刻,时间终于静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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